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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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狩獵公司,看起來像一所小型的技校,裏面有操場,有辦公樓,還有宿舍樓。

操場上,正有兩個男人打得不可開交。

四周圍着七八十號人,男女都有,不停地起鬨架秧子。

圍觀眾人都是東華公司的狩獵者,進化程度不低,有着四段以上的高中畢業水平。

其中還有少數幾個進化者,達到了見習六段,實打實的大專水平了。

正在交手的兩個人,值得大書特書。

其中一個青年虎背熊腰,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實際上是個學霸。

他是東華公司在職員工裏面,唯一的本科大學畢業生。

此人實力很強,去年達到了本科大學畢業標準——見習八段!

他叫熊大力,多年來開發出了86點力量基因,很接近九段實力了。

這哥們兒很對得起他的名字,能輕鬆一拳拍碎板磚。

進化者切磋講究勢均力敵,按理說和熊大力交手的人,少說也得有個七八段水平。

實際情況很不正常,和熊大力過招的人,不到見習三段。

那是一個挺拔的少年,身材極為修長,超過了一米八。

和在場很多狩獵者一樣,少年剃着寸頭,卻不像別人那麼兇狠,他劍眉星目,眉宇間透着書卷氣,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容,是個很有辨識度的精神小伙。

說辨識度很高,算是含蓄的說法,畢竟他還沒有成年。否則就憑他那張臉,能吃那種不硬的飯,在場的38個女進化者,起碼有一半想約他出去搞點事情。

在熊大力猛攻之下,少年氣定神閑。

年紀輕輕,竟給人一種“我不當大哥好多年”的即視感。

少年的動作非常瀟洒,使的是一套小學生打基礎用的《進化版太極拳》,愣是把那套小學生的基本功練出了火候,一招一式透着說不出來的絲滑。

他叫白天秀,在場這些狩獵者的陪練。

曾幾何時,大家以為這熊孩子就是來挨揍的,看他年紀小,都沒忍心下重手。

後來大家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了,在場所有人都被那熊孩子揍過。

就連那三十八個小姐姐,也不例外。

每次揍了人之後,白天秀還會發表感言:“對對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敢揍小姐姐的男孩子,人品都不會差到哪裏去。”

因為這樣的感言,在場所有人,都很賣力地支持熊大力。

“大力,你能不能大力點?”

“大力,你確定你是本科大學畢業的?”

“就這?你怕不是上了個假的本科。”

“連小學畢業的熊孩子都打不過,你上那大學有何用?”

“也別這麼說,人家天秀已經自考到初中學歷了。”

“大力,你本科打初中,沒理由輸啊,給老子支棱起來!”

在一群無良同事的刺激之下,熊大力爆發了。

他出拳更快,發力更狠,已經不留餘地。

很明顯白天秀的身子骨沒有板磚那麼硬,一旦被熊大力的拳頭擊中,當場就得稀碎。

在熊大力發了狂的目光猛瞪之下,白天秀那溫和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他直接反瞪回去,瞳孔里一閃而逝的寒光,猶如午夜裏對月長嗥的獨狼。

當那種目光出現,少年比荒原上的惡狼更加兇悍,透着一種撲面而來的殺人不眨眼。

那股氣勢,好像他廝殺過一萬場,斬殺過一萬人。

猶如實質的殺氣,驚得熊大力氣勢大跌,下意識地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少年的眼睛。

砰!

就在熊大力低頭的一瞬間,被少年一拉一拽,絆倒在地。

現場鴉雀無聲,大家對這種情況感到麻木了。

白天秀力量不大,速度湊合,體質在現場八十個狩獵者里算是最弱的,還比不過那些個小姐姐。可他每次總能用一種風騷的小走位避開攻勢,還能用一些不起眼的擒拿招式,把對手放倒在地。

每次和他交手的人,總有一種感覺:竹籃打水,使不上力,加不了速,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河裏。

這種感覺,讓人很彆扭,很難受。

三年來大家想了幾百種套路,試圖治一治那個不敗的少年,到頭來都被反制了。

片刻之後,熊大力尷尬地爬起身,現場跟着嘈雜起來。

“靠,我看不下去了,誰來治治他?”

“連八段都打不贏他,太沒天理了!”

“這小子再不治治,他就要上天了。”

“看看那小子傲騷的模樣,大爺真受不了他這德性。”

“確實傲嬌中帶着騷氣,還故意站在獵獵風中撩頭髮。”

“誰說不是呢,明明一寸頭,伸手撩頭髮,不是故意打擊人嗎?”

“莫慌,這種傲騷的交給姐來解決,等他滿了十八歲,老娘保證睡哭他!”

人們望着夕陽映照下的少年,不停地吐槽。

少年站在晚風中,伸手撩了撩額前的頭髮,一臉的寂寞如雪。

換作前兩年,他撩完頭髮,還會問一句:“還有誰?”

現在他不問了,問了也沒用。

在場這些男男女女,沒有一個能治得了他。

他雙手插兜,扭頭就走。

……

回到宿舍沖了個涼,少年接到一個電話:

“老三,明天你過生日,是不是得一整天泡着玩《進化世界》?”

白天秀不假思索道:“那必須的,我等了十年,就為了等明天。”

電話里那個很騷情的聲音再次傳來:“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出來吃個飯,哥今天就把生日給你過了,明天你愛幹嘛幹嘛去。”

“成,老地方見。”白天秀說完開始換衣服。

所謂的老地方,就是黑街一家餐廳。

自從白天秀小學畢業以後,拚命三狼每次過生日,總會在這裏聚一聚。

如今物是人非,拚命三狼少了一位。

老大離開了人世,老二也從那一年開始坐着輪椅。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二十齣頭,面龐俊朗,眉宇間有一股飽經風霜的滄桑。

他雙手很靈活,拒絕了別人幫他推輪椅,自己動手進了店裏。一路上碰到的女服務員,紛紛笑着和他打招呼,稱呼他為車二爺。

這位車二爺在黑街大名鼎鼎,有一個響亮的綽號——婦女之友。

後來他下半身癱了,開發出一個更加響亮的綽號——上蒂之手。

他是一個勵志傳奇,真正做到了靠雙手吃飯。

作為世界上現存的最了解白天秀的男人,車二爺沒有像平時喝酒那樣請來技師啊公主什麼的,他訂了一個包間,兩兄弟坐一桌胡吃海喝。

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多,白天秀已經飄了,他平時很少喝酒。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車二爺看了看錶,很是感慨道:“大哥不在了,大嫂去了荒原執行任務,老三,你這成年禮,今天就交給二哥來辦。”

說完他撥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包間門打開,一個女服務員推着蛋糕車走了進來。

訂做的蛋糕上,插着十八根蠟燭。

上面還寫着字:秀起來吧,天秀!

服務員很識相地掩門退了出去,包廂里只剩兄弟二人。

“老二,你還整這個?”白天秀有點蒙,他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以前三兄弟過生日,能喝點小酒,整兩盤肉就不錯了。

“十八歲就一次,好歹也是成年,得有點儀式感。”車二爺笑呵呵道。

“該咋整?”白天秀突然想起,自己這輩子居然沒吃過生日蛋糕。

“你沒在電視裏看過嗎,就是吹蠟燭,許個願。“車二爺興沖沖地說道:”現在正好凌晨零點,你的十八歲來了,開搞吧少年!”

白天秀醉眼矇矓:“電視裏我是看過,可我一直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許願?”

車二爺說道:“還能為什麼,就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唄,甭管靈不靈,圖個吉利。”

白天秀有時候特別愛較真兒:“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所謂吹蠟燭許願,就是把心裏頭那個願望,寄託給老天爺?”

車二爺點頭:“差不多就這意思。”

“那我許個鎚子!”

白天秀酒意萌發,當場生氣了:“這輩子我相信兄弟,相信朋友,我還相信陽光總在風雨後。只有兩樣東西,我死也不信,一不信天,二不信命!”

說著,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二哥,蠟燭我吹,蛋糕我吃,許願就不必了。不管想要什麼,我靠雙手去拿,去爭,去搶!我的心愿,我自己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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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治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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