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好兄弟,合計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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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天下出大文豪,當中書生君子劍最是不凡,熟讀詩書,練了丹青,考取功名待金榜題名時,握不握劍都無所謂了,江湖又是什麼?這樣的例子在浩然天下屢見不鮮,口誦大公義薪火相傳,多半喂的便是那滿口仁義道德的白眼狼。滿口粗言狂語的怪老頭不是讀書人非得咬文嚼字,到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有點潛移默化了。
小娃娃,你到底要不要神符?
怪老頭堅持白送北國神符,秦佑年始終堅定不要,任由怪老頭如何流露真摯,他都老成人精了,此等神物白送?能做虧本的買賣不成?
秦佑年心裏一合計,心裏倒是使勁編排了一遍怪老頭,面上謙遜道:“前輩,如果浩然天下被滅門,你會出手救他們於水火?”
怪老頭扯下頭髮上的一根枯黃雜草,咧嘴掏了掏耳朵,滿臉享受,半瞌雙眼道:“小娃娃,浩然天下和你有什麼大仇,需要做那滅門的狠辣事!我們習武之人講究行善積德,滅門容易遭天譴的。”
這老傢伙是怎麼把行善積德說出口的?秦佑年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對怪老頭伸出了一根手指。
怪老頭手裏動作一僵,接着掏耳屎,越掏越安逸,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統江湖,首先拿浩然天下開刀。小娃娃,是不是那個狗屁玉清小人給你說,欲滅浩然天下,先平小卧山,你才來此一探深淺?”
秦佑年嗯了一聲,皺眉道:“玉清真人要掃除阻礙他的浩然天下,不止是恢復自由身這麼簡單,有前輩安睡小卧山便是一頭隨時都能下山的猛虎,玉清真人不敢動手。他求不得蘇姓王朝,求不得觀音山,只能暗示晚輩起屠刀,其理由名正言順,為儒道一脈討個公道。”
怪老頭的那雙腳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髒兮兮的黢黑,剛掏完耳屎,卻不以為然的一直搓,一直扣腳,神態輕鬆無比。怪老頭笑彎了眼,絲毫不在意秦佑年投過來的別樣眼光,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摳腳怪老頭摳的極度舒爽,微抬眼眸不屑道:“浩然天下自甘捨棄儒道一脈時,滅宗也只是早晚的事。本大爺若是浩然天下的山主,第一件事,便是把玉鼎正峰那幾個老傢伙挨個扇幾個大耳把子,再一腳把他們踹出山門,丟人現眼的老玩意兒。玉清小人一直隱忍,本大爺開始一直想不通他為何如此,直到小娃娃你說了之後,本大爺立馬就想通了,除了儒道一脈外,浩然天下上樑不正下樑歪,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滅了算得上是替江湖除了一大害蟲。”
秦佑年愕然道:“前輩的意思是?”
怪老頭把摳腳的手在破爛布條衣服上擦了擦,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皺眉快速放下手掌,五指摩擦着地面,說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玉清小人為的是八首相柳的內丹,真武境才是江湖上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北國神符只是玉清小人高喊的一個幌子。”
秦佑年恍惚,指着裂開的石碑道:“這上面記載的都是真的?”
怪老頭嗯了一聲,說道:“小卧山內腹有三十六洞天,而八首相柳的龐大屍骸正是主殿堂上首位寶座,坐着雖然咯屁股,但是勝在爽。”
秦佑年信了,很想進去內腹一觀八首相柳的屍骸,那可是傳說中的凶獸啊!想想還是算了,這怪老頭也不是啥好人,驚奇道:“這麼一說,拿北國神符殺了八首相柳就能釋放被鎮壓的大地龍脈,達到國運昌盛的目的!可是八首相柳已經死了,該如何殺?殺八首相柳,莫非指的便是它的內丹?”
怪老頭斜視道:“小娃娃不僅野心大,也聰明,一點就透,就是膽子小了點,成不了什麼氣候。從古至今,能稱王稱霸的莫不是那些膽子大到沒邊的人雄,而你,勉強能算人蟲。別不服,本大爺就愛說實話!”
秦佑年撇了撇嘴,激將法!對此置之不理。
怪老頭沒來由的哈哈大笑,扯動右手鐵鏈“嘩嘩”直響,說道:“當年境界低微想扯斷這鐵鏈脫身,如今境界算那麼回事,卻不想扯斷了。小娃娃,儒道一脈的仇,儒道一脈來報,你跟着瞎摻和幹啥?沒事拐個女子,找個角落,說風流做風流不好?本大爺看玉鼎宮正峰的刀劍池就不錯,很隱蔽,浩然天下的女娃娃有些長的挺水靈,就是奶-子有些不盡人意,小娃娃如果不在意就還過得去。”
怪老頭後面說的下流話秦佑年直接沒聽見,微笑道:“儒道一脈的弟子,是我妹妹,不算瞎摻和。”
怪老頭長長哦了一聲,“難怪,快滾吧,本大爺要睡覺了。”
秦佑年點點頭,起身就走,走出十來步時,便聽見身後的怪老頭輕聲道:“小娃娃,明天還來不來,你小子是懸山劍宗的門人,對本大爺的胃口,找個說話的人不容易。”
怪老頭心氣高,看不上浩然天下的人,能有個說話的人豈不是怪事。秦佑年腳下不停,頭也不回,說道:“反正沒事,來。”
怪老頭撓撓頭,笑眯眯道:“記得帶幾隻烤雞,最近吃的越來越差了,這群王八羔子。”
“好!”
秦佑年縱身一躍,身影隱沒在灰褐色薄霧中。
當秦佑年輕飄飄落在玉鼎宮正峰時,等候良久的李陰山急切上前,彎腰低頭,扯着秦佑年的衣裳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少主無礙后,長吐出擠壓胸口提心弔膽的悶氣,說道:“少主,你去小卧山兩個時辰,老奴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呸呸呸………老奴烏鴉嘴了,少主莫怪。不久前王家少爺來過,說是我們把玉清真人的珍珠雞給吃了,一臉不高興的在大卧山磨刀磨了一個下午。王家少爺囑咐我們回去的時候悠着點。”
李陰山不知道珍珠雞,說完忍不住小聲咕噥一聲,“不就偷吃了一隻雞嗎?好歹是浩然天下的山主,太小家子氣了,跟個娘們似的記仇。”
天下八珍之一的珍珠雞!秦佑年曾在白岩城聽肖清漪說起過,萬金都買不着的珍貴,重重拍了下李陰山的肩膀,說道:“李老啊,我們這輩子不算白活了。”
李陰山不解,問道:“少主,這是為啥?老奴在戰場上殺的敵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不枉此生了。”
回大卧山的路上,秦佑年一邊向李陰山解釋珍珠雞的莫大來歷,一邊在心裏合計着如何把此事搪塞過去。秦佑年看來,吃雞一事,壓根兒就不是事兒。
李陰山得知珍珠雞有如此大的來頭,直呼“我日你仙人板板”!當年他在軍中有一位戰友是蜀地人,特意跑去跟着學了這句很有意思的話,兩軍對壘時先吼上一句“我日你仙人板板”,反正敵軍又聽不懂,多吼上幾遍又何妨!
所以這句話,也是李陰山說的最地道,最溜的蜀地口音話。
大卧山,
玉清真人陰沉着臉在院子裏磨刀,見秦佑年兩人回來,沒有停下,只是抬頭瞟了兩人一眼,淡淡說道:“秦公子今天真是神清氣爽啊,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子雞味兒。”
也不知為何,反正一直看不順眼玉清真人的李陰山皺眉,想回絕幾句卻被秦佑年搖了搖頭,抬手給按了下來。秦佑年拿着一條小竹凳,坐在玉清真人面前,說道:“小卧山上風景獨特,讓人流連忘返,一個很不錯的地方。”
玉清真人磨刀的手微微一頓,秦佑年看在眼裏,抿嘴淺笑。
李陰山站在秦佑年身後,靜靜望着磨刀的玉清真人,暗自琢磨着瞅準時機,便把剩下的那隻珍珠雞也給吃了。
玉清真人繼續磨刀,沒有抬頭,說道:“秦公子可知老道我籌齊一對珍珠雞花了多少年?”
秦佑年低頭揉了揉手腕,笑道:“我爹敗興而歸,我在小卧山倒是玩的盡興。”
玉清真人把刀放在磨刀石上,直起身,問道:“秦公子見到人了?”
秦佑年雙眼彎曲,說道:“玉清前輩要是沒什麼事,晚輩就先回屋練功了,早晨起晚了去小卧山要被罵,給晚輩十個膽也不敢跟他動手啊。挨罵聽着,挨打站着,跑是跑不掉了。”
玉清真人輕哦一聲,低下頭眼中浮現一抹冰冷殺意,之後隱去,抬起頭笑道:“老道我能有什麼事?菜刀鈍了磨鋒利點,明早給秦公子殺幾隻雞,好讓秦公子嘗嘗老道我的手藝。”
秦佑年起身,拱手道:“要麻煩玉清前輩多殺幾隻雞,烤鮮嫩一點,晚輩要帶去小卧山。”
玉清真人獃滯,木訥嗯了一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小卧山那個為老不尊的老妖怪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為何他去時,迎接他的卻是一對虎虎生風的厚實拳頭,左臉打了,打右臉,那老妖怪脾性極怪,喜怒無常,打人專打臉,踢人只踢襠,能一掌斃命卻專使那些下三濫的招式,讓人防不勝防!
命苦啊,
被老怪物打壓的沒有一點脾氣。
被黃九勇打壓的也沒有一點脾氣。
如今,秦佑年仗着自己老爹,和小卧山的老怪物,明裡暗裏壓的玉清真人不敢有絲毫脾氣。
玉清真人強顏歡笑,心裏早已把幾人問候了無數遍,不敢罵出口,苦中作樂的想想,自我安慰。
“多謝玉清前輩。”
秦佑年轉頭對李陰山眨眨眼,笑了笑,兩人越過還未回過神的玉清真人,徑直回屋去了。
王鼎鼎在屋內從窗口看的真切,一下午殺氣騰騰的玉清真人磨刀霍霍等四哥。而四哥回來了,只是說了幾句話便讓玉清真人垂頭喪氣,如霜打的茄子。
王鼎鼎起身走出了屋子,來到秦佑年的屋外,直接推門后入,輕手關上房門。
王鼎鼎坐在凳子上,輕聲問道:“四哥,你和玉清真人說了什麼,竟然不追究你吃了他的珍珠雞?”
秦佑年放下背後劍匣,轉身來到桌前,倒了兩杯涼茶,坐下后笑道:“我只不過是給玉清真人說小卧山上有一座石碑,石碑里有一個人罷了。”
哦,原來如此!
王鼎鼎一想就通,腦筋轉的賊快,摸了摸懷裏的大卧山山主令,有更為強大的靠山在小卧山?嘿嘿壞笑道:“四哥,仔細說來聽聽,可惜的是我手持大卧山令也去不了小卧山,否則定要向那位前輩求上一塊半塊的信物。到那時,我便敢去玉鼎宮指着那群老傢伙的鼻子,罵的他們一個個抬不起頭,我就喜歡看他們想殺我,卻不敢動手的表情,想想就興奮。”
秦佑年招了招手,示意王鼎鼎坐近些,才開口小聲說出了在小卧山遇見的人和事,特別是小卧山上的怪老頭,揍的玉清真人直喊娘一事也一併說出,聽的王鼎鼎咧嘴直笑,小心翼翼望了眼窗外的玉清真人坐在長條木凳上,仰頭望月,怕引起玉清真人注意,不敢笑的太大聲。
等秦佑年說完,王鼎鼎獻殷勤主動給四哥倒茶水,再端起茶杯放在四哥的手裏,搓手道:“四哥,你明天能不能去求個信物什麼的,不用擔心我,我身體健壯,令牌多了不壓身。”
秦佑年瞪一眼,放下茶杯,勾了勾嘴角,嘿嘿笑道:“你以為令牌是大風刮來的,說求就能求來?反正小卧山上的怪老頭不願出來,你便打着他的名號去玉鼎宮逛逛,聽說裏面擺滿了千金難求的字畫,取上兩三副浩然山水圖,掛在茅房,上茅房時詩意不就來了,一瀉千里才痛快。”
王鼎鼎給了秦佑年一個了解的眼神,抿嘴笑道:“四哥,貌似院子裏只有一個茅房。”
秦佑年大手一揮,豪爽道:“再修兩個,反正地方大。”
官方吐槽:(秦公子,王公子,拜託你們做個人好不好?作者寫你們的時候就怕被你們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