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騎白馬,美人送好葯

015:騎白馬,美人送好葯

元老頭露出一副受了百般委屈的小娘子閨怨模樣,卻擱在一張七老八十的老臉上,誰受得了?況且這老貨洋洋洒洒一大堆話,莫不是吹噓自己如何了得,最後折劍削木劍相忘於江湖,瞅見銀子比看女人更來勁兒。

老頭子是一個,老神仙是一個,如今加上一個元老頭,都是一副摳搜樣。

剛相識相處,秦佑年倒也能感覺元老頭的心腸不壞,雖然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說些欠揍且不着調的話,他沒想過拿着雞毛當令箭,真去搜刮元老頭的棺材本,那樣不道德。

秦佑年擺了擺手,目光一轉,問道:“行了,不要你銀子,看的我好像是無惡不作的歹人一樣。對了,元老頭,你說那個騎驢的牛鼻子都找了個徒弟,你這麼多年就沒去找個徒弟,來延續你的傳承?”

元老頭似信非信,警惕的看着秦佑年,護着錢袋子的手沒有放開反而摟的更緊了點,想了想說道:“有倒是有一個,不過………”

元老頭臉色犯難,支支吾吾的沒有說下去。

被吊起胃口的秦佑年再三催促,元老頭還是支支吾吾不肯說,他抬頭看了秦佑年幾眼,又低下頭手指對手指戳了戳,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秦佑年突然一拍桌子,元老頭嚇的差點從凳子上蹦了起來,然後委屈巴巴的說了句,“你聽了不許笑!”。

秦佑年點頭,元老頭不放心一直盯着他,緩緩說道:

“我看中了一個天資聰穎的小子,便收他為徒,想把我的絕學衣缽都傳授給他,可誰能想到這個臭小子拿着劍不練武反而對算命痴迷。

唉,反正是自己的徒兒,想學算命我便教他算命當中的無窮變化,沒曾想這個臭小子一頭扎進去就不出來了,扔了劍不練武了,整天跑出去坑蒙拐騙,被人揍了就跑回來讓我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這臭小子倒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美人在懷,給我買蘿蔔鹹菜就飯吃,還在我面前一個勁兒的哭窮,反過來忽悠我的銀子,一氣之下,我就把這個忤逆不孝的臭小子逐出師門,眼不見心不煩。

真是氣煞我也!”

秦佑年頓時漲紅臉,只不過元老頭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只好轉過頭,抬起手掌遮住側臉,雖然沒有發出聲音,整個身體卻一直在顫抖不停。

元老頭臉色一黑,捏着拳頭說道:“秦小子,你答應過我不笑的。”

秦佑年始終壓抑着沒有笑出聲,半晌后才回過頭,說道:“元老頭,我說你坑蒙拐騙沒錯吧,常年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讓自己的徒弟把你騙了。你乾脆也別收徒弟了,簡直誤人子弟,要不這樣,你把你最強的招式傳授給我,你死了也算是有個傳承了。”

元老頭目光一凜,鄭重問道:“你願意學?”

秦佑年點點頭,說道:“對。”

元老頭挺直腰桿,認真說道:“真的想學?”

秦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

元老頭直言不諱道:“不教!”

秦佑年笑着端起酒杯,平靜道:“元老頭,你想死了留不下傳承,你不教便是。”

元老頭抱着酒罈子,說道:“你的資質太差,教不了。”

“敞亮,走一個。”

兩人一個用杯,一個用罈子,一個喝的清閑,一個喝的逍遙,閑聊也甚歡。

直至半夜,

鼻青臉腫儼然一副豬頭模樣的朱胖子捂着腮幫子來到小院,沒說話,先是坐下猛喝一口酒鎮鎮痛,面向秦佑年,問道:“四弟,那個惡婆娘是不是找過你?”

秦佑年攤開雙手,搖搖頭,問道:“沒有啊,大哥你這是被誰打了?還是昨晚和楊媽媽你來我往的放的太開,把地板給震塌了?”

元老頭見有人來了,識趣的抱着酒罈子,拿着小板凳坐到一邊,翹着二郎腿,口中哼着小曲兒。

朱胖子忍痛咧開嘴,伸手指着自己的一顆金牙,憤然道:“四弟,你看看,今天早上剛鑲的兩顆金牙,那惡婆娘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一巴掌就幹掉一顆,一句話不說,上來摁着我就是一頓毒打啊。要不是高酋,高首及時拉開那惡婆娘,你大哥我恐怕就交代在御神機了,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半個月。”

朱胖子抱着秦佑年的手臂痛哭流涕,拿着他的衣袖擦眼淚鼻涕,秦佑年按着朱胖子的腦袋,一臉嫌棄的別過頭。

“出息!”

元老頭譏笑一聲,自顧自的喝着酒。

哭了半晌,擦乾眼淚,朱胖子二話不說先把桌上的菜肴大快朵頤了起來。

秦佑年趕緊脫掉身上的外衣扔在一邊,晚上冷便去屋裏重新穿上一件,出來坐下說道:“你沒問那惡婆娘嗎?揍你總有個緣由吧。”

朱胖子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當時揍的那叫一個生猛,我哪敢問啊!指不定是惡婆娘的月事來了,情緒不穩定,這頓揍算是白挨了。”

秦佑年把朱胖子落下的髮絲攏在耳朵上,癟癟嘴,心裏想肖清漪下手太狠了,讓本來就胖的朱胖子原地又胖了一圈。

等朱胖子吃完,秦佑年問道:“大哥,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事?”

朱胖子習慣性的拉起秦佑年的袖子,不過看他換了身衣裳,便尷尬笑了笑用自己的袖子擦擦嘴,指了指旁邊的元老頭,見秦佑年點點頭,這才開口說道:

“接到白大人的密信我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北方邊關的水牢裏逃出一個人,滄州十八城的人馬正在追殺他。葉綠竹這邊大哥我幫你看着出不了岔子,白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先去把人救回來,因為你是生面孔,沒人會懷疑是我們做的。”

秦佑年捏着下巴,眯眼問道:“此人現在在哪裏?滄州十八城有多少追兵?”

朱胖子本以為秦佑年會仔細詢問,特意準備的一套說辭也用不上了,畢竟窮荒絕徼,風餐露宿是少不了的。

朱胖子撓撓頭道:“根據情報上面說,此人現在在臨近巴蜀的“一線天”附近,追兵有八百人,當中有三百人是滄州十八城的直系重甲軍,其軍事素質過硬,又常年飽受戰火錘鍊,點子扎手,四弟要小心行事。”

朱胖子從懷裏拿出一副畫像給秦佑年辨認,搓了搓手,說道:“白大人的意思是讓你今晚就動身,在路上歇息。畢竟旅途遙遠,南城門外的馬廄已經備好馬匹,四弟直接去就行了。”

秦佑年收好畫像,說道:“大哥,還請幫我一個忙。”

朱胖子點頭,大手一揮,豪氣干雲說道:“四弟的事,就是我朱胖子的事,儘管說來。”

秦佑年笑着湊近頭,在朱胖子耳邊低聲說著,說完便起身走進屋內,留下雙手捂住心口的朱胖子。

秦佑年只是拿了兩套衣裳,把提前換好的銀票連同衣裳放進包袱,背着木匣子走出屋子,對着瞪眼望天的元老頭,問道:“元老頭,我要出趟遠門,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在白岩城?”

元老頭扔掉酒罈子,一骨碌坐起身,說道:“當然是跟你去了,你的簽我還沒解,你可不能死在外邊。”

秦佑年走過去,拍拍朱胖子的肩膀,說道:“麻煩大哥把事情辦妥,等我回來咱們兄弟幾個有鳳來儀樓再走一走。”

秦佑年走了,直奔南城門,身旁跟着一股子書生氣的元老頭。

朱胖子在院子裏坐了很久,捂着心口的手一直未曾放下,直到最後,朱胖子才垂頭喪氣的離開。

南城門外。

秦佑年和元老頭各自挑選了一匹高頭大馬,在養馬小廝神色恭敬下,秦佑年絕塵而去,一路往南。

大約疾馳了半個時辰,秦佑年勒住韁繩,降緩了前行的速度,正前面有一匹白馬攔路,馬上一位女子身着淡青色衣衫,胸前很挺立,腰間一左一右別了兩柄短刀。

秦佑年驅馬上前,停住后,拱手說道:“肖小姐,這麼晚了不在家裏睡覺,跑這麼遠來曬月亮嗎?真是好雅興。啊”

元老頭越過兩人,停在前面等秦佑年。

肖清漪白了秦佑年一眼,扔給他一個包袱,說道:“北方邊關逃了一個重犯,陛下震怒,又秘密派了兩隊錦衣衛前往一線天,並且生死不論。錦衣衛加上滄州十八城的人馬,秦公子,你們兩個人沒準備就敢去救人?”

誰說沒準備。

懷裏有高酋給的“如來大佛棍”,摻水裏,兌酒里,一天一夜后,就不信那些人還能拿的動刀?怕是連下床都是問題。秦佑年心裏暗暗想到,表面卻不留痕迹的舉起包袱,問道:“肖小姐,這裏面是什麼?”

“一些銀子,供你路上花銷。”肖清漪風情萬種的瞟了眼秦佑年,夜晚雖黑,有月光灑下,離的近能隱約看見肖清漪臉頰上躍起的兩朵紅雲,她神情扭捏道:“裏面還有五包蒙汗藥,和兩包“觀音脫衣衫”!”

白岩城外,美人攔路,羞澀送葯!

秦佑年瞠目結舌,“觀音脫衣衫”是和“如來大佛棍”齊名的採花神葯,石女吃了一點都能把外面的那層石衣脫了!

可見藥效之強大!

肖清漪,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竟然身懷此葯!

她想幹什麼?難不成………

秦佑年嘴角憋着壞,不敢再往下想了。

肖清漪臉紅如血,盡顯羞態,糯聲道:“你別亂想啊,我是怕你死了,就沒人幫我報仇了。”

秦佑年看呆了兩眼,肖清漪是越看越勾人,穩定心神后說道:“多謝肖小姐仗義送葯,我爹說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沒那麼容易死,即使要死,也要等我打贏你,把你扛回去讓我爹看看再死。”

“走咯,肖小姐,等我回來,你再女扮男裝,我們一起去有鳳來儀樓吃花酒,你做東。”

秦佑年放好包袱,招呼一聲,便和元老頭架馬離開。

肖清漪突然一改羞澀模樣,緊皺眉頭,一股凌冽殺氣憑空浮現,只是剎那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雙腿一夾馬肚,慢悠悠的回白岩城,輕輕呢喃了一聲,“秦公子,我們的賭約是作數的,你若殺了靐公,我便故意輸給你,讓你扛回去胡作非為又何嘗不可。”

路上,

元老頭提醒道:“秦小子,剛才那個女娃娃不簡單啊。”

秦佑年點點頭,說道:“我知道。”

一路疾馳直到天色灰濛濛,秦佑年和元老頭才找到一個能暫時落腳的地方,休息一個時辰再繼續趕路。

一個時辰后,

秦佑年叫醒元老頭,走出破屋時,頓時發出一聲歇斯里底的怒吼,震的山林間鳥獸蟲魚不安生。

“哪個殺千刀的,又把我馬給偷了。”

官方吐槽:(秦公子,你說你點子多背,這是第幾次沒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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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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