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領悟
走出門來，張小山在夜幕降臨的村道上溜達。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張家診所。這個小診所原是小山父親開的，小山父親少年時跟着一位頗有名氣的老中醫學了五年醫術，長大成家后便一邊開診所一邊自學鑽研，忽忽十數年，頗有些成就，從張小山記事以來，每日來診所看病的人絡繹不絕，父親死後，就把診所傳給了小山哥哥張大河，張大河天生頑劣，雖然也跟着父親學過三年醫術，但學藝不精，又沒有多少冶病經驗，所以，診所的生意，就一天一天冷清了下來。
張大河雖然醫術不精，頭腦卻頗為靈光，眼看診所生意冷落無以為繼，他想出一個點子，在看病抓藥之外，又加了一項，賣性用品，雖然性用品在大城市早已不是什麼稀罕貨，但在蓮花村這個四面環山的窮鄉僻壤，還頗受歡迎。需求量也不小，雖然家家都不富，但飯總要吃吧，衣服總得穿吧，同理，床上的事總還是要辦吧！既然要辦，還要一次兩次不辦大媳婦肚子，那就得用套用藥吧！
張大河別出心裁，給張家診所添了這方面的產品后，極大程度地滿足了村民的需求。診所的生意，又漸漸起死回生。
張小山走進診所時，正逢上診所生意熱鬧的時候。
春末夏初，是流感多發的季節，最近一個禮拜，天氣陰晴不定，時雨時晴，時冷時熱，村裏有不少孩子感冒發燒，偏偏村裡就張家一家診所，所以這兩天看病的又多起來，加之晚上來買性用品的人比較多，張大河便忙得不可開交，偏偏張大河媳婦王翠花又帶着孩子回娘家去了，幫不上忙，見小山進來，張大河兩眼一亮，像見了救星一般，立即支應他去照看性用品那一塊。
張小山見哥哥忙得焦頭爛額的，心裏也不好受，爽快地答應一聲，便去性用品那一塊當起了售貨員。
在性用品的那一塊小天地，一直忙到九點多鐘，張小山才慚慚消停下來。
這時候，張小山悄悄地溜進診室隔壁的藥房。十平米大小的藥房裏，貼后牆擺着一隻大大的葯櫃，一格一格的間壁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藥瓶，靠窗擺着一張小書桌，書桌旁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書櫃，書櫃合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裏面都是什麼書籍，整間藥房，藥味瀰漫。
小山走到書櫃前，打開書櫃，立即，便有一股子書香散開來。
書櫃裏，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各類醫書，有《黃帝內經》《中醫與養生》〈本草綱目〉〈內科病的常見療法〉……雜七雜八，如此種種的醫書不下百十本。可以肯定的是，自打父親死後，這書櫃就再沒有被打開過。
小山將手伸進書櫃，像翻雞窩一樣專註地翻了一陣子，終於，翻到一本〈陰陽五行與中醫〉，像得了寶貝一般，張小山兩眼冒光，一屁股坐在父親生前經常坐的那隻檀木椅子上，認真地翻閱起來。
張大河打發掉最後一個病人，在診室里喊張小山，連喊兩聲，沒見回應。蹊蹺之下，張大河走進藥房。見弟弟端坐在檀木椅子上，手裏捧着一本醫書看得入了神，不覺搖頭一笑，鄙夷道：“這會子用功有個屁用，上學的時候要是這麼認真，高考就不會落榜了。”
張小山不理不瞅。全神貫注於書頁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亢奮。
張大河弟弟如此鍾情於那本醫書，還以為他對醫學感了興趣，心裏不覺一陣欣然，提議道：“山子，要不，以後你跟着哥學醫吧！”
張大河說完這話，心頭一陣赧然，就他這半吊子醫術，不把病人給醫壞醫死就已經是菩薩保佑，哪裏還能教出什麼好徒弟。
然而，沒想到的是，張小山卻點了點頭。
“不過，山子，你哥我也沒什麼水平，你要真想學，以後就常來診所幫幫忙忙，學學打針抓藥，高深一點的學問，你還是自個看書吧！”
張大河清楚，弟弟小山比他這個當哥哥的要聰明，如果他肯專心醫學，自學也能成才，因為當年的父親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張小山終於抬起頭來，欣喜地沖張大河揚了揚手中那本《陰陽五行與中醫》，道：“哥，這本書借我看一下。”
張大河大方地一揮手：“拿去看吧，你就是把那整柜子書都搬走，哥也沒啥意見！”
張小山臉上綻出一個興奮地笑，然後屁顛屁顛地拿着那本醫書走出了藥房。
張大河盯着弟弟的背影嘀咕道：“這傢伙，見了書像見了女人一樣親熱，咋就不想着討媳婦呢？”
張小山一路奔回到家中，在燈光下，充分發揮看網絡小說的功力，一目十行，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又將這本《陰陽五行與中醫》翻看了一番，然後他閉上雙眼，腦海里，關於〈大混沌五行真經〉的修鍊，才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表舅在手稿上講，這套功法，是吸收五行之氣，轉化為靈氣，增進修為，而小山在修鍊地過程中，發現有五道神秘氣息流進他的五臟，這說明五行之氣，還沒有轉化為靈氣，因為儲藏靈氣的地方是丹田，剛才，在這本〈陰陽五行與中醫〉上，小山看到了五行與人體五臟相互對應，五行之氣流入到五臟之中，是害是益？小山還不清楚，因為除了一陣吞煙般的舒爽外，他只是感到肚滿不餓，身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除此之外，小山還悟出了一點，那就是，表舅只所以無法領悟這套功法，是因為他把天靈玉佩送給了自已，而這枚天靈玉佩，內含陰陽五行道竅，可以吸納五行之氣，是修鍊《大混沌五行真經》的必需之物。
當然，這些只是張小山的猜測而已，至於是真是假，還有待進一步的修鍊。
這時候，月上中天，夜靜至極，已到了子夜時分。
子時陰極盛而初陽生，是一天當中採氣的最佳時期，張小山以前看修真小說，知道這是個修鍊的大好時機，於是盤膝坐到床上，又開始了輕輕的吐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