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工廠
機械臂的主人，則是一名身高兩米多的男子。
“義體改造！”楊啟明注意到，機械臂就是他的左臂，而不是什麼戰甲配件之類的。
“他完了。”楊啟明旁，一名頭髮雜亂的瘦弱少年畏懼的看着那人，說道：“每次他都要殺雞儆猴，這傢伙死定了！”
他話音剛落，機械臂主人便用力一擰，活生生把男子的腦袋給扭了下來，鮮血噴了一地，場面極其殘忍。
“啊！”不少人嚇的尖叫。
那機械臂男子罵道：“都給老子閉嘴！”
所有人立刻噤聲，怕自己成為他立威的目標。
他喊道：“今天來了幾十個新人，告訴你們，到這裏就乖乖聽話。老實幹活，還有一口飯吃。不老實的，偷懶的，想逃跑的，都只有死路一條！”
“就像他一樣！”他指着壯漢的屍體，打了個響指，隨後，一群惡犬沖了過來，在眾人面前將其吞食！
老頭似乎已經見多了這種場面，他閉着眼睛養神，楊啟明身邊的少年則是一臉畏懼，不敢再發出聲音。
“王濤。”機械臂男子喊道。
“隊長，我在！”人群中，跑出一名男子，他同樣穿着灰色服裝，編號是049。
“新人們就交給你了，教他們規矩。”
“放心吧，隊長，我會教會他們的，明天保證他們都能出工！”名叫王濤的男子連忙回應道。
“行了。”機械臂男子帶着守衛們離開，惡犬們也熟練的將屍體拖走，地上的血跡依舊在，幾名囚徒立刻上前，用清潔工具去清潔地上的血跡。
“終於走了，嚇死我了！”少年鬆了口氣。
楊啟明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心中同樣驚懼。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越是慌張，死的越快！
“聽說強大的戰甲師便是面對吞噬星球的巨獸也能鎮定自若的戰鬥，這點困難算什麼？”楊啟明給自己打氣，無論如何，他得先弄明白這裏的情況。
他左右觀察一番，大多數人縮在自己的角落休息，沒有人有興趣搭理他。
身邊那個瘦弱少年看起來比較好說話一點，於是楊啟明主動跟他搭話，說道：“哥們，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你清楚嗎？”
瘦弱少年似乎也想找人說話，便小聲道：“不是說了嗎？黑工廠，專門做違禁機械品回收和再利用的。”
“我叫……阿明。”楊啟明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對方也不在意，說道：“我叫猴子。”
“猴子，你是怎麼來的這裏？”楊啟明試着跟他拉進關係。
猴子聳聳肩，說道：“倒霉唄。我就是在酒吧偷了個智腦，被人抓到了，一頓打，然後被賣到這裏了……早知道我就不去那裏了！”
原來是個小偷，楊啟明生活在十里街，這種人也見多了。
“在這裏真就沒辦法離開了？”楊啟明有些不死心，問道。
“呵呵，你還想走？”猴子哼道，“剛才殺人看到沒？那是這裏的守衛隊長，我們叫他鐵手。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把人的腦袋像是擰螺絲一樣擰下來！”
“我在這已經看到他殺至少十個人了！”
“除了他，其他守衛也沒一個好東西，動不動就打人，殺人！我們都是被當成貨物賣到這裏的，他們不會讓我們離開！”
“所有的地方都有監控，這些人又養了狗，還有槍，還有義體改造，你拿什麼跑？安心等死吧！”猴子的語氣悲哀，顯然對前途已經感到絕望。
他的話讓楊啟明心情越發沉重，在這個遍佈監控，守備森嚴的地方，自己似乎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不，我的人生不能終結在這裏！我還要找到老爸沒有找到的真相，我還要成為縱橫宇宙的戰甲師，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楊啟明內心一萬個不甘心，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麼能在這裏終結？
“先觀察情況，再想辦法逃走！”楊啟明心想。
他正琢磨着，那邊叫王濤的男子已經開始“教訓”新人了。
“媽的，剛才是你想跑是吧？”王濤身後跟着幾個囚徒，他們將剛才叫喊的男子按在地上，王濤直接用腳去踹他的腦袋，踹的他哭天喊地求饒。
外面的守衛只當沒看到。
“猴子，他不也是跟我們一樣嗎？他怎麼這麼凶？”楊啟明低聲詢問猴子。
猴子猶豫了一會，說道：“他叫王濤，你可別惹到他。雖然我們都是囚徒，但他是個機械師！”
“拆解機械方面他是好手，這裏的人用得上他，所以讓他當我們中的老大。就算他打人，守衛也不會管。他乾的活比我們輕鬆，吃的喝的也比我們好。”
機械師，在銀河聯盟也是受人尊敬的職業。戰甲便是機械師設計製造！
楊啟明在學校，便是學習的機械師專業。
“難怪。”他明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算是在這群囚徒里，也有一個“老大”。而這個老大的特權，來自於他機械師的身份，讓他比其他囚徒更有利用價值。
王濤一直把那人踢暈，這才對眾人說道：“都給老子看清楚了，以後幹活做事的時候，讓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然就是這個下場！”
眾人不敢發生，誰也不想惹到他。
那些新人逐漸開始明白自己的處境，在這裏，沒有任何自由和尊嚴可言。
“領吃的，一人一份。”這時，有守衛過來分發食物，眾人乖乖排隊領取。
楊啟明也跟着排隊，食物是一團散發餿味的合成食物，一塊餅乾。水的話集中營里有水龍頭，自己接着喝。
這種東西，就算是十里街的乞討者也不會吃，可在這裏，它就是生命的保障。
既來之，則安之。楊啟明也領了食物。
合成食物團實在難以下咽，這個餅乾看起來也難吃，但至少比那一團米田共一樣的東西要好得多。
楊啟明正準備吃餅乾，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喊道：“都把餅乾交出來！”
楊啟明望過去，還是王濤那伙人，他們正在挨個搜餅乾。
眾人似乎對此已經習慣，一個個把餅乾交過去。
“這點東西也要搶！”楊啟明對這些人心裏已經憤恨起來，都過的這麼慘了，一塊餅乾還要搶，簡直不當人！
“你小子新來的？”負責收繳餅乾的王濤小弟來到楊啟明面前，打量着他。
他臉上紋着花豹紋身，像是個豹子頭，囚徒們都叫他豹哥。
楊啟明沒有說話，豹哥說道：“老規矩，新來的餓三天。”
說罷，直接把他的食物搶走。
人在飢餓的時候，什麼底線都會消失。這是他們對付新人常用的手段，餓上幾天，就聽話了。
楊啟明很想站起來跟他較量一下，但理智告訴他，這樣做自己只會死的更快。
這個仇，他記下了！
王濤的幾個小弟挨個收餅乾，然後交給王濤。
一人匍匐在地上，給王濤當板凳。
“還有一個沒收呢！”王濤看向一處，在那裏，一個盤坐在地上的女人獨自佔據了一塊區域，沒有人靠近她。
幾名小弟看着她也有些畏懼，都低着頭，“黑狗，你去。”
王濤指着一名小弟，“啊……”小弟正想拒絕，王濤眼睛一瞪，小弟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黑狗來到女人身旁，說道：“把你食物交出來！”
女人低喝道：“滾！”
“你這婊子……”那小弟不服，剛開口辱罵，女人突然站起來，一個側踢，將他整個人像皮球一樣踢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眾人紛紛避開，集中營里出現一大塊空地。
楊啟明吃驚的看着她，她一頭酒紅色的長發，小麥色的皮膚，健康而有光澤。
她的囚服也很乾凈，比普通人還多了外衣，看不出身材，但從她的瓜子臉判斷，身材肯定不錯。
楊啟明再看她的臉，見她面容姣好，五官精緻，就算是塵土也遮擋不住她的俏麗。
看她的年齡，應該不到二十歲。
此時，她的丹鳳眼半斂，帶着一股寒意，就算是兇悍的囚徒也不敢直接跟她對視。
“戰甲師！靈能戰甲師！”楊啟明第一時間便判斷出，這個女人是靈能戰甲師。
因為普通人怎麼訓練，也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只有修鍊靈能的靈能戰甲師，身體素質才如此強悍！靈能能促進人體的進化，修鍊到一定程度，就算是不依靠戰甲，肉身也足以橫渡星空！
一名靈能戰甲師，怎麼會在這裏？
楊啟明注意到，女人踢出這一腳后，沒有任何後續動作，她的呼吸似乎有些不正常，顯得非常氣虛的樣子。
“薔薇，你又打傷了我的人。”王濤站起來，冷哼道。
“打便打了，再招惹我，死！”女人聲音冰冷。
“呵呵。”王濤表情不屑，但沒有靠近她的意思，說道：“我看你能撐多久。”
女人不在理會他，自己盤坐在草席上，調節呼吸。
王濤也沒有繼續發難，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楊啟明低聲詢問猴子，“那女人是誰啊？看起來很強的樣子，怎麼會被關在這裏？”
猴子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確實很強，聽說還是靈能戰甲師，每周這裏的守衛都要給她打抑制針，壓制她的靈能。守衛對她也很客氣，一直勸她投降，估計是黑工廠的敵人什麼的。”
“要不是她實力這麼強，就她那臉蛋，那身材，比外面的大明星都漂亮，估計早就被……”
楊啟明不做評論，這裏的情況他還在觀察中。現在看來，除了守衛以外，集中營里兩個特殊的存在就是機械師王濤以及被稱作薔薇的女人。
被關進黑工廠的第一個夜晚，楊啟明過的極其難受。
晚上沒有吃飯，他餓了一夜，只好去水龍頭接水喝。
“噔噔噔！”楊啟明是被刺耳的鐘聲吵醒的，一群守衛走進來，大罵道：“一群豬，起來幹活！快點！”
所有人都被趕出去，來到一片被圍牆和電網包圍住的巨大空地上。
楊啟明看到，空地上堆着小山一樣的機械，還有大卡車正在卸貨，將東西往上面倒。
其中除了一些家用電器，比如冰箱、管家機械人、機器狗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人類屍體！
楊啟明按捺住內心的驚懼，仔細看着，他發現這些屍體都很特別，大多數人都經過了義體改造，擁有機械臂、機械腿，電子眼睛，合金頭顱，鈦合金骨架之類的。
他想到猴子說的話，心中大概明白了。
這個黑工廠不知道從哪裏搞到這些改造人的屍體，還有其他的違規機械產品，拆除它們身上的電子配件，進行回收再利用。
他在新聞里看到過，這是個巨大的黑色產業鏈。
便宜的義體售價都高達幾千上萬，昂貴的更是沒有上限！
將這些東西回收，他們能賺不少錢！
這是吃人血饅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