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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將軍府嫡女是個瞎子,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個美女,並且不瞎,外面的謠言可真不能信。”
一個身影從牆上閃過,忽地,一個男子站在了白伶身邊,一隻手撐着石桌,另一隻手撩起了她的頭髮。
面前身形修長的男子,直勾勾的望着她,微微笑着的臉龐很是邪魅,那雙深邃的眼眸如黑夜般深不見底,一部分頭髮用一隻玉簪子固定着,一部分披散着,身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裳,白色的腰帶上掛着一塊墨玉。
“啪…”白伶打掉他的手,徑直坐在了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沒想到大哥的朋友竟然是易箋國的曄王爺,實在是出乎我所料,不知道曄王暗訪慕晨國是為何事?”
慵懶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敬重,就好像身旁的人不是易箋國高貴的曄王,而是一個普通人似的。
“來見你。”他絲毫不在意白伶語氣及動作,依舊用着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與她交談,在她拿起茶杯的那一刻伸手搶了過來,順便坐在了她旁邊的石凳上。
“見我?”看着自己的茶杯落入他人手中,白伶細眉緊皺,因為茶杯,也因為他那句話,這人太無禮了。
抓着袖口的手緊了緊,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曄洛,別玩了,說正事。”許久不說話的白瑞濤出了聲,溫和的語氣中帶着認真,他不想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怎麼認出易箋國曄王的,就如同她不會問自己為何要瞞着她帶客人來藍園一樣,藍園可是禁止外人進入的。
“行吧,本王來這找一個人。”於曄洛斂了斂眼瞼,將臨近嘴邊茶杯又放在了桌上,“找…木槿閣的大掌柜。”
“聽你哥說,你認識那位大掌柜,不如帶本王去見見?”於曄洛邊說著就邊拿出了一樣東西,擺在了桌上,眼睛時刻注意着她的表情。
白伶看到桌上的東西,神情愣了愣,隨之勾了勾嘴角。
“帶你去見也可以,不過…她見不見你就與我無關了。”
於曄洛自然沒有漏掉她那抹異樣的神情,雙眸中閃過一絲戲謔,將東西收了起來。
“行,白小姐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
“隔幾日本王會再來找你,再會。”
……
白伶望了眼從圍牆上飛走的兩人,有門不走,要走牆?
如今又多了一個麻煩事。
早知,當初就不點火燒屋了。
可是……
“竹凝,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申時”
一直躲在暗處的竹凝,走了出來,站在白伶身後。
“申時…待我梳洗一下后,我們就去木槿閣。”白伶看了眼那桌上的茶杯,杯中的水未動,但杯中卻多了一樣東西,茶葉?我記得我倒完茶水,杯中並沒有茶葉。
“竹凝,今天的茶,用的是什麼茶葉?”
“小姐,是昨日夫人派人送來的。”
“把那茶葉丟了,這套茶具也收起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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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集市上,隨着太陽慢慢往西邊走去,已經逐漸清冷了下來,推着小車賣東西的小販,坐在自己攤位前,四處張望着,看到有人往他那過來,就出聲吆喝着。
覺得已經沒有生意來的人,就收攤推着自己的東西往家走,看到賣糖葫蘆的老人經過時,就停下來買個糖葫蘆帶回家……
白伶和竹凝從寒院偷偷出來后,就向慕晨國最大的首飾店和玉器店走去,周圍的人看到主僕兩人,都會仔細看看,十分好奇那帶着面紗女子的長相,是醜陋…還是美若天仙…他們都不得而知……
白伶一身紫衣,長長的頭髮被她用一隻發簪挽在腦後,大大白色斗篷帽遮住了她與眾不同的頭髮,臉上的白色面紗只看到她隱隱約約的輪廓,一雙眼睛深邃地見不到底,如同黑夜般透露着點點寒冷滲人。
木槿閣,一樓是首飾,各類首飾都按分類整齊擺放着;二樓是玉器,按成色價格擺放。兩個樓層都有一個小掌柜一個小二負責,三樓是木槿閣內部人員休息區,也是大掌柜所住的地方。
白伶走進店裏時,裏面還有人在挑選着自己喜愛物品,小掌柜的眼尖看到竹凝,想走出櫃枱去叫大掌柜的,被竹凝制止了。
店裏很安靜,只有許許自言自語和介紹首飾的聲音。
她們忙於找自己喜愛的首飾,所以並沒有注意到白伶寒。
就這樣,白伶靜靜地走到了三樓,然後毫無猶豫地推開了其中一間屋子。
“誰啊,不……”聽到推門的聲音,屋內正在吃糕點的女子,立馬將手中的糕點丟進嘴裏,然後拿起毛筆看着一旁翻開的賬本,裝模作樣的算着賬。
當她抬起頭想看看是哪個不懂規矩的人進門不敲門時,手中的毛筆卻掉了下來,墨水落在黃色的紙上,墨跡立馬暈染開來,如一朵花印在那裏。
待她反應過來,白伶早就取下了面紗和斗篷帽,坐在了屋內的梨花木圓桌前,竹凝則默默地站在一旁倒茶。
“小姐,你怎麼來了?”雨凝快步走到她面前,瞄了一眼竹凝,眼神就好像在說,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
“把你嘴角的糕點屑擦擦。”白伶端起茶,抿了幾口。
雨凝聽到這個,一臉尷尬地笑了笑,立刻拿出手帕抹了抹嘴邊。
“你們倆都坐下,我和你們商量些事情。”白伶放下茶杯,垂下眼帘俯視着杯中的茶水,透陰中帶着淡淡碧綠,就如一個剛生長出來的嫩芽。
“是。”
竹凝、雨凝相視一眼,點點頭,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木凳子上。
“於曄洛來了慕晨國,要見木槿閣的大掌柜的,但是我現在不能出面見他。”
“所以,雨凝,你現在就是木槿的大掌柜,等到那天,我會讓竹凝帶着他來這裏找你。”
白伶寒清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堅決,不容違背的語氣。
“可是,曄王為什麼來找小姐?”雨凝說出了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