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神跡夜戰(中)
且說胡旋兒被突然出現的楊玉環當眾打了耳光,心裏氣惱,她想不通自家主上為何對眼前這個女人情有獨鍾,就連精心準備出來接引他回歸的十二旋奴都是按照楊玉環的樣貌挑選出來的,一時間嫉妒心又起,邁開舞步就向對方動起手來!
“賤人!要撕爛你的臉,把你捉回宮去做賤奴!”
那楊玉環是什麼人,出身何等高貴,怎能忍受對方這般欺辱?當即神色一嗔,回擊道:
“憑你也配!”
胡旋兒是這一量劫慾望的化身,在經過妖星安祿山點化之後實力更有所精進,如今局勢正向紫焰一頭偏轉,她便更加得勢,雖然之前幾次吃虧,這時動起手來卻也絲毫不落下風!
然而,自從馬嵬驛事件之後,楊玉環的性情就變的外柔內剛,雖然外表看起來依然柔媚如初,內地里早就磨鍊出遇強則強的性子,只見他鳳目含煞,越戰越勇,嗔道:
“冤有頭債有主,妖姬你既然為那惡賊賣命,我就先拿你試問!”
胡旋兒聞言冷笑一聲,譏諷道:
“哼!你當年不過也與我一般,況且如今主上已經歸來,而你卻早已被拋棄,鬧的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卻在這裏神氣什麼?”
“妖姬,爾敢!當年之事,我自會找那負心人算賬,用不着你來多嘴!”
當年馬嵬驛的事情一直是楊玉環心裏的逆鱗,只見那楊玉環懷中一閃,卻把黃金釵、玉鈿盒祭了出來!
胡旋兒不肯放過,見到那金釵鈿盒眼中一陣嫉妒,他早就聽安祿山提過楊玉環與明皇長生殿內釵盒定情的傳說,反觀她自己卻始終無法得到安祿山的青睞,便又譏諷出來:
“呵呵!好剛烈的性子,嘴上說的硬氣,到頭來不還是要動用人家山盟海誓時給的東西?”
“給我閉嘴!”
楊玉環是何等聰慧之人,她自然不會意氣到被對方嘲諷幾句就把法寶棄之不用的地步,然而被對方提起傷心事,性情變的更加暴虐,卻把舞步展開,一瞬間攻勢更加猛烈起來!
“霓裳羽衣舞!”
幽幽長夜,烏雲密佈雖然沒有月華做襯,卻有紫竹林與金鈸兩處光華照耀,楊玉環此時一舞與往日的雍容華貴自是不同,嗔怒之下更添一種颯爽英姿,卻讓圍觀眾人驚呼出來!
早在蜀山之時,那胡旋兒就吃過楊玉環這舞的虧,雖然她也曾受安祿山舞步真傳,但玉環畢竟堪為此道宗師,此時盛怒一舞更把對方比的黯然失色,卻聽“啪啪”幾聲,那胡旋兒臉上瞬間又多出幾道掌痕!
“賤人,你還敢辱我!十二旋奴聽令,給我廢掉她的臉!”
那十二旋奴乃是安祿山比照楊玉環身段容貌精心挑選出來的舞中高手,此時她們手中又各懷一件器樂榜上的氣運法寶,十二人合力之下倒是把那楊玉環壓了一頭!
楊玉環見到這十二人的舞步旋轉騰躍具有極強的侵略性一看便知是那安祿山的絕技“胡旋舞”,一瞬間諸多往事不堪回首俱都湧上心頭,卻聽她冷哼一聲,卻把舞姿一變,也跟着騰旋起來,若不是場中眾人早就知道內情,誰會想到,這竟是一場戰鬥?
大概是這邊的動靜太大,卻驚醒了行雲懷裏修養着的一人,卻聽她一聲嬌喝,素心兜無風自長,又一道曼妙身影加入戰團,卻是那梅精江采萍!
“呔!誰敢欺負我家姐姐!”
楊玉環聞言臉上湧現一絲驚喜,隨即便見到江采萍游龍一般的身影飄然而至,當即喜道:
“妹妹你也出世啦!”
江采萍微微一笑,隨即瓊鼻微嗅,一臉厭惡的說道:
“姐姐當年為了在那凶賊手中保我性命,在危機關頭將我送入上陽宮中,自己卻在馬嵬遭那奸賊陷害慘死,如今他們又出來作祟,妹妹這次,一定要幫姐姐出上一口惡氣!”
楊玉環“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如冰消雪融,心中嗔怒一掃而空,笑道:
“既然妹妹回來,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然叫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舞姿,也好叫那些欠了咱們的都如數奉還出來!”
話到此處,二女臉色都有一些落寞,卻聽那江采萍沉吟半晌幽幽的說道:
“姐姐可曾見過他了?”
提到兩人心中的那個他,楊玉環臉上再次展現一股嗔怒,卻還不待她回話,那胡旋兒又嘲諷起來:
“呵呵!今天倒是到齊了!哼,真是想不到你們兩個倒會惺惺相惜啊!”
江采萍聞言一怒,卻把驚鴻身法展開,袖中熒光一閃,卻是射出無數璀璨的珍珠瞬間將幾名旋奴打的吐血而歸,與金釵、鈿盒一樣,江采萍的珠子也是明皇所贈因此都帶有一絲人皇氣運,那群旋奴怎麼抵抗的了?
只見那江采萍指尖明珠璀璨對着胡旋兒斥道:
“哪裏來的賤奴,這般不懂規矩,我與姐姐對話,焉有你說話的份?”
不得不說,明皇這兩個妃子都生就一副烈性,大概確實與其遭遇有關,只是這江采萍比太真多出一份梅精的傲骨,說起話來更加難聽一些!
胡旋兒沒想到江采萍也這般潑辣,偏偏她越是渴望身份地位,對面的兩個便越比自己的身份高貴數倍,當即嗔道:
“我家主上與明皇同掌人皇氣運,你們姐妹怎好如此對我!”
江采萍臉上閃過一陣譏諷之色,怪道:
“知道你是那個凶賊的人,早在你身上聞到他的臭味兒!儘管是他在當年也不會被我們姐妹看在眼裏,何況是你?”
那胡旋兒當即惱羞成怒,卻把安祿山所授陰鑼拿了出來,敲出一眾陰兵,卻冷聲道:
“你們百般辱我,今日便叫你們不得好死!”
這陰鑼也是佔有人皇氣運的法寶,被它召喚出來的都是當年跟隨安祿山叛亂的反賊,此時殺向楊玉環兩姐妹恍惚間竟與當年情景一般無二!
“哼!亂臣賊子,邪門歪道!”
這些陰兵衝殺過來,楊玉環姐妹二人竟也巍然不懼,卻見楊玉環手上幽光一閃,“轟隆”一聲,一座神霄絳闕的宮殿憑空而至,隨後楊玉環秀指一揮,便有無數兵馬呼嘯而出與那陰兵戰做一團!
兩邊兵馬一正一邪,一邊是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一邊是名正言順的大唐將兵,卻是勢如水火,斗的難解難分,而楊玉環、梅精兩人也都各展神通,驚鴻、霓裳兩大舞步催開,與那旋機宮主和十二旋奴戰的旗鼓相當,卻成為所有戰團之中最為華美的一處!
這便是正統與邪門之間的卻別,儘管楊玉環梅精兩姐妹後來的遭遇凄慘,她們也不容胡旋兒與安祿山這樣的歪門邪道猖狂起來,這一點卻迎來行雲心裏的好評!
正當行雲欣賞兩姐妹的絕美“舞姿”之時,卻有胡三太奶見到清風二教主穩住戰局,便湊到行雲是身邊悄聲說道:
“這裏有老身與清風教主對付,弟馬還是先去金鈸與仙島禁制那邊,南海神跡即將降臨,哪裏才應該是主戰場!”
行雲聞言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掃視四周,先前他還在為洪荒局勢擔憂,如今在胡堂與清風兩堂教主的加入下場中能夠局勢竟然穩定下來,果然如堂單氣數回饋那樣,洪荒氣數瞬息萬變,不到最後誰也不知結果如何,他便也不容半點鬆懈,對胡三太奶施禮道:
“如此,便有勞三姐了!”
說罷,便見行雲身上藍光一閃往王道靈與碧音那裏去了,那真伽與王遠見狀剛要去追卻被胡三太奶直接攔下!
碧音處有成綰醉幫忙,倒是與那王道靈戰的旗鼓相當,行雲不願在這妖道身上浪費時間,他罔顧公道秩序,勾結西域密宗企圖禍亂洪荒已經到了萬死莫贖的地步,只見他腰間水光一閃,卻是秋蘭佩自己飛出,盈盈水光不必行雲吩咐,自己就往那王道靈身上撒去!
這王道靈與金鈸法王不同,他沒有舍利妖光護持,秋蘭佩很快在其身上判定出一個“惡”字,只見獬豸眼中一點精光射出正往王道靈頭頂射去,卻在此時,紫色光華一閃,一隻金耙祭出將獬豸神光攔下!
秋蘭這樣一擊本來必殺,行雲臉色陰沉,封赦堂單本來已經做好準備收納真靈,卻被人中途攔下當即冷聲道:
“連你也出來作亂?本來他是必死,可是被你攔下,殺劫氣數不能改,今日這劫數就要你來應!”
那突然殺來之人一臉的不屑,玩味道:
“呵呵!手下敗將也敢來這裏大放厥詞,上次丟了元嬰,這次我看你還能把什麼獻祭出來!”
金光一閃,那人化出六合法身,雌雄劍閃出真正寒芒,逼向行雲,卻正是那崆峒長子林朝庸!
行雲也將婚書、多子劍祭出,臉上冷笑,淡道:
“來的正好,便把那一箭之仇一起報了!”
林朝庸嘴角露出嗜血的獰笑,六合豆術運轉極致,六臂法器輪番進攻,雌雄劍上下紛飛每一次出擊都將割裂行雲周圍的一處空間,那腹部的第七隻手更是閃爍寒芒隨時準備給予行雲最後一擊!
“今日便叫你悄悄完整版的玉虛豆術!”
只見六合法身一陣詭異的搖晃,在那割裂的空間裏突然邁出無數個六合分身,一瞬間行雲周身圍滿了三頭六臂,紫焰利爪更是將其後路封死,行雲運轉造化之力多子劍一下斬出萬道劍影將對方攔下,卻見他面露不屑之色斥道:
“哼!還那般天真的以為你玉虛道法絕跡天下?”
林朝庸聞言更怒,喝道:
“還敢嘴硬!受死!”
只見那六合分身真假難辨,各出奇招,終於被他找到一處破綻,將那紫焰利爪突破劍影防禦又向行雲紫府掏去,行雲見狀面露冷笑,也不卻關,反而祭起將婚書一晃,眨眼之間就將無數分身碾碎!
“哈哈哈!關行雲你敢在我妙法面前如此託大,受死吧!”
那林朝庸見狀嗤笑出來,卻把六合法力向那利爪之上猛的已送,行雲懷裏紫光大放,卻突然有一點粉化閃出,隨後便見那勢如破竹的紫焰利爪被一個胖嘟嘟的下手穩穩攥住!
“你這出賣靈魂的醜八怪,人不人鬼不鬼的,打擾本姑娘睡覺,該殺!”
卻是那在堂單之中安穩沉睡的薩滿道統突然醒來,見到那林朝庸身上紫光閃動,心裏厭惡,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薩滿道統舉手成刀,竟然硬生生的將林朝庸的第七隻手給砍折下來!
“啊!啊!啊!...!”
那林朝庸功法被破,斷臂處參差不齊,更有黑氣掩不住外邪,疼的他慘叫連連,卻是驚恐的向後退去。
“因果想報,今日也叫你嘗嘗我薩滿豆術的厲害!”
行雲看着那林朝庸臉上的驚恐表情,聲音越發冰冷,薩滿道統急着回去睡覺,便也一臉的不耐煩,把小手向外一撒,小豆子如天女散花一般揮灑開來,落在林朝庸身上如飛沙走石,卻在其一陣慘叫聲中將他一身血肉筋骨全部磨滅成飛灰,最終一點真靈閃出填補到之前封赦堂單的空缺之中!
“啊!不好啦!先行官殺人啦...!”
卻是王道靈身邊的一個小道士見到林朝庸死的慘狀,心裏害怕,跑將開去,轉眼之間卻是引來無數道門強者的圍攻!
“關行雲!你敢殘殺我禪門傳人,我等怎能容你?道友們,殺啊!”
卻是那道門之中頗有些分量的耿直、謹慎二位道長聽聞林朝庸的死訊找上門來,他們不過明面上是為同門晚輩討要說法,實則是覬覦行雲身上的堂單氣運,此時道門人多,倒也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這些人里都是道門各派掌門級別的人物,在丹朱氣運的幫助下個個突破了准聖層次,突然圍攻上來,即使有薩滿豆術,應付起來也有些麻煩。
“呔!道門裏的偽君子!以多欺少,休傷我家弟馬!小的們給我上!”
一個中年聲音氣若洪鐘,黃袍一甩,一桿鬼頭大刀凌空劈下,瞬間便有無數道門強者被砍成重傷,卻是那黃堂教主黃分!
在黃堂兵馬的加入下行雲一方的氣勢瞬間提升起來,行雲三大教主齊至,堂單氣數振作起來帶動的行雲也精神一振喜道:
“黃教主你也來啦!”
那黃分此時意氣風發,柳、白兩堂早有折損,胡堂清風各有桎梏,灰堂教主更是不能現身,他們黃家人馬眾多,這南海神跡合該他們黃堂主持大局,立下首功,便見他背對着行雲把那大刀舞的呼呼作響,朗聲道:
“弟馬且請放心,這道門宵小有我黃堂牽制,神跡即將降臨,弟馬且先去忙,莫要被那旁人搶了機緣去!”
此言一出,黃堂兵馬如訓練有素的雄師向那道家弟子撲殺過去,行雲見自己大堂人馬到齊,便將婚書祭上高空,薩滿道統撒出兩把豆術,姻緣之力便加持到每一位馬家高手身上,場中戰鬥便變的更加激烈!
而那王道靈見馬家又有強援,當即眉頭緊皺,向那金鈸身上看去,當即自思道:
“我的性命全寄托在金鈸之上,看他樣子要想塑成金身還要等上好一會,不如先將仙島封印破除,好把那佛門機緣先弄到手,也多一重保命的手段!”
只見他最後偷瞄一眼關行雲,見他的注意力沒在自己身上,當即使出一個替身草人,閃出戰圈,隨即在空中連續撒出兩把金豆化成無數魔兵向那仙島禁制轟擊而去。
至此,四大豆術之中,闡、人、薩滿三教豆術都在今晚亮相,只見那仙島禁制被茅山豆術撞出的如遭重創更加虛幻起來,似乎隨時都要破滅一般!
此時,卻見那禁制之上泛起一片漣漪,隨即便見到裏面碧光大放,一道曼妙身影凌空走來,而那戰鬥之中的碧音此時卻面色驚愕然後馬上換做驚喜,飛撲上前將之抱住,似有萬千委屈一般,嬌聲道:
“師父,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