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一會兒，汪小魚和高小兵一前一後地進了屋來。汪小魚健步如飛，所以走得快，現在已經到了兒媳婦的床邊了，那高小兵卻還剛剛進了門。汪小魚急得不行，“哎哎，哎，高小兵，你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的。”

高小兵呵呵笑着，駝着背，說：“來了來了！”

汪小魚實在是個急性子，就這都還等不了，便迎了上去，伸手去拉高小兵。

到了床沿，高小兵從懷裏摸出一個用紅紙包着的大包，“來，兒媳婦，獎勵你一個大大的紅包。”，說時兩隻手顫顫巍巍地把它放到兒媳婦謝大腳的旁邊。

謝大腳沒有力氣，手裏抱着他的兒子高小九，眼睛看着公公，再看着那個大大的紅包，“爸，不用不用，你快把它拿回去。”

“拿啥拿呢，給你，你就收下。男人不知道女人生崽辛苦，老媽知道，收下，兒媳婦。”，汪小魚說時對謝大腳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眼睛裏儘是感激，感激謝大腳五十歲了給她生了個孫子。

謝大腳沒有說話，只是把眼睛看向高建成，見高建成一臉的開心，也就只好點點頭以示笑納了。

這時候，那高小九突然哭了起來，兩隻小手不停地摸索。謝大腳趕緊輕輕地晃了起來，哼起了每一個母親獨特的搖籃曲，但好像不怎麼管用，高小九還是哭。

“兒媳婦，孫子是不是餓了？你快給她餵奶，趕緊餵奶。”，汪小魚說時竟動手去掀謝大腳的衣服來。

謝大腳極不好意思，但要躲已經來不及，只好硬着頭皮任由汪小魚把她的大N子整個地暴露在外。然後把N頭塞進高小九的嘴裏。

說也奇怪，這高小九生平第一次碰奶，便知道是能吃的，N頭一進他嘴裏，他便不哭了，接着便是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

這一幕，看得滿屋子的成年人哈哈大笑，無不說高小九這小子將來有大出息。

大家看了一會兒高小九吃奶，便討論起他應該叫什麼名字來。

汪小魚首先說：“兒子，你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你看看，你這小老九兒子，要起個什麼名字才好？”

高建成一直都在笑，嘴還沒時間合攏，這會兒聽母親說要給他兒子起名字的事情來，便把嘴閉了起來，秒變成一個文人的樣子來，在屋子裏來回地跺着步子，很努力地在想着。

高小兵見兒子好像起名字有點為難，便第一個報出一個名字來，說：“要我看，就叫高初一。”

“為什麼叫高初一？”，汪小魚一臉的驚奇。

“孫子大年初一出生，叫高初一，很合適呢。”，高小兵說時一臉的得意，彷彿他想的這個名字勢在必得。

謝大腳認真地喂着高小九的奶，沒有理會他們起名字的事情來，但一聽到公公說高初一這個名字時，不免還是皺起了眉頭。

汪小魚看到了兒媳婦的不高興來，便對謝大腳說：“兒媳婦，你說，給你兒子起個什麼名字？”

謝大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媽，你看你，我大字不認識幾個，我哪裏知道給人起名字？上次家裏來了條狗，讓我起名字，我都起不好。”

“哎，兒媳婦，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名比狗名好起，起一個試一試，起一個試一試。”，汪小魚極力地支持謝大腳，滿臉的歡喜。

“不了不了，我還是不起了吧，讓高家老九的爸爸高建成給起一個吧！”，謝大腳說時把眼睛看向高建成。

高建成還在那裏跺來跺去，完全沒有聽到汪小魚和謝大腳的對話，極度地投入。

過了好一會兒，高小兵實在是急了，“兒子，你倒是想好了沒有？要是沒想好的話，給小九就叫高初一得了。”

汪小魚嘟着嘴，用力地拍了一下高小兵的肩膀，“哎，就你能幹。大孫女叫高天一，小老九又叫高初一？你是老糊塗了吧？”

高小兵這才愰然大悟，尷尬地笑了起來，“那就叫高天九，怎麼樣？”

“為什麼叫高天九？”，汪小魚問。

高小兵笑着看着汪小魚，“哎，老大叫高天一，老二叫高天二，老三叫高天三，老四叫高天四，老五叫高天五，老六叫高天六，老七叫高天七，老八叫高天八，那這老九，不就是叫高天九咯！”，高小兵一口氣把八個孫女的名字報了一遍，差點兒一口老氣喘不上來，幾乎要掛。

汪小魚聽了這話，竟也覺得有道理，便給高小兵豎起了大拇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