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搖錢樹
姜寒水白皙的手握緊,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
杜麗華躲避姜寒水的眼神,哭聲一滯。
她倒沒想到姜寒辰會趕走他,她可不想把姜寒水趕出去,畢竟小叔子長得養眼,自家豆腐坊全靠他才有那麼多姑娘來買豆腐,說是搖錢樹也不為過。
她心思活絡,眼珠滴溜一轉,抓緊男人的褲腿,抽泣道:“相公...莫要急着把小叔趕走!傳出去奴家也沒臉再見人。”
她看着姜寒辰神色不悅,小心地組織着措辭:“索性今日也沒發生什麼,都說長嫂如母,你們兄弟倆父母早亡,相公,前幾日你不在的時候范村長剛來過,為她家的傻子女兒提親來的。說是看上了小叔子,想讓他當倒插門女婿。范村長是這村裡最說得上話的人,跟他家結了姻親,也是一門好親事。”
倒插門給那傻女,姜寒辰心中積壓多年的惡氣便覺得痛快,更何況還是和村長家結親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他看了眼姜寒水,一字一句道:“我這就找王媒婆來操辦。”說著,將杜麗華扶了起來。
姜寒水不可置信地聽着兄嫂二人就這樣草率地定下了他的親事,煩悶道:“哥哥嫂子,我一直敬重你們,你們怎麼能夠這樣輕易決定我的婚事?我姜寒水堂堂七尺男兒,如何嫁給一女子?我絕不會去做范家的上門女婿!”
“反了你了,長兄為父!今日便是我和你嫂子替你拿主意,由不得你!”姜寒辰擼起袖子順手拿起捆貨的麻繩,摁住姜寒水喊杜麗華幫忙把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冰冷的雨水打在姜寒水的臉上,卻也不如此刻他的心來得冰涼。
平日裏總是整潔得纖塵不染的一襲青衫,這會兒被泥漿水浸得濕透。他只恨自己平常只顧讀書,是個百無一用的文弱書生,竟然要被屈辱地綁住成婚。
姜寒辰又不放心似的把他背過身綁在了柱子上,這才和杜麗華兩個人出了門。
姜寒水從前曾在書中看到過逃脫之術。
他記性絕佳,過不不忘,根據書中描述,若繩索互相交便可以拿對面的繩索穿入手腕處,
然後套過整隻手,繩子就會從手背處完全分離。
姜寒水艱難地拭了,兩隻手果然從柱子上掙脫了出來得到了一點自由。接着他又如法炮製,把左手的繩索穿過右手手腕,成功將兩隻手都從繩結中解開。
他揉了揉被麻繩磨得發紅的手腕,冷靜思索着。
若姜寒辰和杜麗華回來,他們可能真的會做出牛不喝水強摁頭的事情將他綁入洞房,這樣屈辱的事是萬萬不行的。
他快步回到屋內,將包袱重又整理了一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兄長不信,嫂嫂覬覦,還要以婚事侮辱,這家離開也罷!
下過雨的山路泥濘濕滑,姜寒水走得又快又急,生怕被兄嫂追趕上追上。一個沒注意便覺被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絆倒了,身體不受控制,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上面。
“哎呦!”陳柳絮再一次垂死夢中驚坐起,便覺得身上壓了一個重乎乎的物體。她痛苦地喊出了聲,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什麼東西,壓死我了!”
驚覺自己壓倒了一個姑娘,姜寒水慌慌忙忙地起身行李,焦急柔聲道:“對不住了姑娘,是在下失禮了!”
陳柳絮的腦袋依舊嗡嗡地不清醒,聽得這文縐縐的話很是不適應,她抬手揉了揉腦袋問:“這是哪兒,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
姜寒水從包袱里掏出了一個火摺子輕輕一晃,明亮的火光便照亮了二人周圍。
驚鴻一瞥,姜寒水眼珠一錯不錯,獃獃地看着眼前渾身濕透的美麗少女,嬌嬈地像是夜色中專門吸食行路之人精魄的女妖精,又像是盛放在暗夜中香妍馥馥的曇花,美得讓人屏息。
視線落到她身上,浸了水的襯衫薄得透明,緊貼着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段,看得姜寒水鼻腔一熱。
他想起聖人之言,彆扭地扭過頭去,耳根處一下子燒了起來。他挪開視線,從包袱里掏出一件袍子遞給她:“你快穿上吧!小心着涼了!”
陳柳絮的確覺得很冷,她精緻的臉蛋被雨澆得發白,此刻正揉着腦袋,一臉懵地打量着這個舉着袍子等她接小書生。
她覺得今天遇到的事情,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她沒被大爆炸的火燒死,反而來到了一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小山村還遇到了一個小書生!莫非,她穿越了?
姜寒水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從不解到疑惑到釋然再到疑惑不斷變化,生動又可愛,心中莫名生出歡喜來,身上的衣服也從未見過。
“姑娘,莫非你是從九天之上下凡而來的仙女嗎?”姜寒水忍不住問出了聲。
“哈?”
本該是輕佻孟浪的話,從這書生口中說出來,竟不讓陳柳絮覺得又被冒犯的討厭。
“陳柳絮啊陳柳絮,你可真是個顏控。”她在心裏罵了自己,真是沒出息。
“咳咳。”她咳了一聲,告訴自己要冷靜,她故作冷靜問道:“這裏是哪裏?什麼時候了?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姜寒水瞧着這姑娘漂亮地像個仙女,雖然覺得這女子很奇怪,但還是耐心地一一為她解答。
陳柳絮這下更加堅信自己真的就是穿越了生怕書生懷疑,她只好裝傻:“哦,我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了。”
“姑娘,這裏是雁門村,戌時,此地偏僻,你身邊又無人照顧。”姜寒水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可憐:“不如讓在下先照顧你吧”。
什麼戌時不戌時,看着天色也不晚,面前書生盯着自己眼睛都不帶眨的。
陳柳絮挑了挑眉,地看着這書生,故作不滿道:“你這書生怎的如此輕薄無禮,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書上沒教你嗎?”
姜寒水白皙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抓着包裹的手用了用力,趕忙行禮支支吾吾道歉:“原是小生唐突了,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不過,姑娘所言極是,既然我們已經授受不親。”他的臉頰不自覺得緋紅,聲音變得細弱蚊蠅,卻很堅定:“小生願意對姑娘負責,親自上門向姑娘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