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再會人皇
“您不直接去提利爾？”
“當然，提利爾能有多少人口？拉諾德的信仰分佈尤其雜，哪都不多但哪都有點。去吧，暫做無事發生等我命令便是。”
沒有走熟悉的誇塔港，斯諾裏帶着他的貼身近衛從阿拉比登船前往舊世界。在蘇萊曼起家的，被改名為伊斯坦堡的港口城市他接見了隆-卓和他的海盜屠夫。
眾所周知，因為從一個勝利走向又一個勝利，南地最缺的就是剃髮明志的屠夫們，至於矮人列邦一貫罕有的老練水手他們也同時滿足。
“才過了多久啊，揮別您和我那一雙兒女的情形好似還在眼前。我尚在一城一隅間蹉跎，您已從群山的後起之秀變成了秩序世界最偉大的捍衛者。”
當斯諾里站在船頭，海風便不再受氣壓差的干涉，沒費什麼力他們就從巴托尼亞登岸趕到了卡拉克-微風堡。仍然是華美的塞門前，花崗岩之手領主以至高王駕臨的禮節迎接他。
“少不得您當年的關照，那具末日鐵砧伴隨着我斗敗了不知道多少強敵。”
斯諾里大笑着還禮，他很承情份，微風堡與自己的派系深度綁定，羅雷克領主願意為他的每一項決策搖旗呼應。
“伴隨着群山的復興，年輕人都在快速成長，南地錯綜複雜的種族關係讓斯特林格的協調溝通能力像符文技藝一樣突飛猛進嘞！你好哇夥計，這是當上守衛隊長了？”
邊寒暄邊往裏走，斯諾里忽然看到了一個身穿符文板甲的鐵鎚守衛面色複雜。仔細回想這是迎親時第一個站出來挑戰他的傢伙，矯健身法和“威震阿登森林西部礦井及周邊部份地區”的名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您，您還記得我！先祖諸神在上，那日我同您動手，唉，犯下大不敬之罪吶！罷了，領主，為了金錘氏族的名譽，我德瓦林這就往屠夫堡去。”
守衛隊長一聲長嘆，雙手摘下頭盔就要往羅雷克手裏遞，斯諾里也沒想到敘箇舊引來這出連忙伸手攔下。
“我的同胞，不知者不罪，何況那是舉城見證下的友好切磋。我還要稱讚你的勇敢呢，群山的復興之路少不得你這樣的好手！”
“讚美偉大的復興者！”
“我一直都說，以他的慷慨和仁慈，怎會同那小子計較？”
“賭輸了的，交錢咯！待會去中央酒吧我請喝酒！”
夠資格第一個站出來挑戰，德瓦林的家世和能力在微風堡年輕一輩里都是拔尖的。隨着斯諾里聲望日增兩人間的切磋也被反覆地提起，這讓年輕人飽受心理折磨。
“您突然到訪所為何事？可有什麼需要微風堡效勞的地方？”
“確有些許小事，且聽我細細道來。”
“是你嗎海森伯格？可有急事？”
在阿爾道夫，瑞克河南岸宮廷里人皇的書房仍然燈火通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威廉意識到想要在諸侯割據的帝國做出一番事業沒他想像的那麼輕鬆。
“威廉，威廉-弗蘭茲，尊崇的持錘者。這麼晚了還在忙於公務嗎？”
“匡！”
“別緊張，你差點砸到我了。蓋爾-瑪拉茲可不是什麼小小玩具。”突兀陌生的嗓音讓威廉三世心中一驚，結合近期關於領內暗流涌動的奏報，他抄起手邊的神錘擰身猛砸卻驚覺鎚頭被禁錮在了半空之中。
“呼啊！西格瑪在上，斯諾里，群山的最偉大者，您可嚇了我一跳！”
“彼此彼此，你的警惕性不錯，緊密巡邏的瑞克禁衛和維持預警結界的宮廷法師-沒有點超凡之力還真進不來。”
斯諾里微微一笑，鬆開虛握的手掌好讓威廉放下神錘。此乃格朗尼開採的礦石經由斯德姆尼爾鍛造和圖爾尼附魔，再加上西格瑪的神力寄託其中，凡人揮舞也能迸發無邊偉力。
“熱茶還是白蘭地？”
“白蘭地好了，鍛鐵堡匆匆一別，帝國在你手中發展的不錯，說明我那回沒看走眼。”
“看走眼，哦～基斯里夫，對吧基斯里夫。”
威廉衛生胡下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西格瑪大教堂和法師學院都在阿爾道夫，身為人皇他能掌握足夠的消息以推測斯諾里的圖謀。
“他們會知道，除了黃金和美酒，戰錘和重炮也是群山的特產。對了，這次來找你可不是閑聊的，我有要事相商，關於洗刷舊世界的黑灰色地帶。”
“黑灰色地帶，您是指？”
“妓院賭場下水道，小偷騙子假藥師等等，混沌侵蝕最易在其中滋生。四神已親自出手干涉凡世，我能抵住不代表你們都能。”
“這需要很大的決心和投入。”
威廉蠕動着嘴唇嘟囔，在舊世界這可以說是領主和平民間的默契-民不舉官不究。儘管每個清醒的管理者知道放任不是辦法，可偶爾的整頓也不過帶來短暫收斂罷了。
“巧了，這兩樣我都不缺乏。”
斯諾里臉上淡淡的笑意落在威廉眼裏自有別樣的意味。他的廷臣們無數次地以各種修辭手法使他清楚面前這個矮人掌握多麼大的能量-或許把他乃至整座宮廷變成黃金也只需一個念頭。
“神錘為證，我和我的家族從始至終擁護您的決定。”
人皇舉起碎顱者，其上的符文熠熠生輝呼應斯諾里體內龐大的符文能量。為什麼他的教派避開了阿爾道夫？威廉心頭的危機感在帶回瑪麗恩堡后又一次達到了高點。
“好，很好。把大主教請來吧，我想海爾登罕莫的信徒會踐行他們的教義。”
“向您致以最崇高的問候，偉大的斯諾里-索爾森，惡人的災星，善人的守護神！”
瑞克宮和大教堂緊挨着，有一條連廊專供高層通行。很快一個有着與年齡不匹配壯碩的老人快步而入，身上粗布袍彰顯他出身以苦修而聞名的鐵砧修會。
“見笑了，大主教阿卡瑪。雙尾彗星見證着我們的友誼。”
走完了一套包含比耶對拳和碰肩，由西格瑪和庫爾甘-鐵須流傳下來的最高禮儀，人類帝國凡俗與宗教的最高權力者齊坐在了一張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