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我真的不想言而無信
“你醒啦。”
陳煦正在一旁生火,聽到動靜,轉身看見她已經醒了,臉上浮起一絲喜色,放下手裏的東西,拍拍手,走到床邊,就要摸她的額頭。
顧洛清看見他靠過來,羞怒交加,抬手一巴掌就要扇過去。
陳煦不閃不避,只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要生受她這一巴掌。
等了幾秒,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睜眼看去,見她手舉在那裏,胸膛急劇起伏,咬着下唇,神情委屈到了極點,通紅的眼眶內,有淚水在那裏打轉。
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什麼給撞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其實還只是個年輕的小女生而已。
陳煦有些尷尬地將手收回來,撓了撓頭,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並沒有太多跟女生打交道的經驗,在他看來,女人實在是麻煩,很少跟女生有什麼交往。
至於談戀愛,這對他來說是奢侈品,他想都沒想過。
反正,那塊淘回來的二手硬盤裏,兩個T的資源,可以滿足他對女人的想像和需求了。
陳煦缺乏經驗,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才能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本來,他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在心理上是佔據上風的。
因為他救過她,這個女人卻恩將仇報。
但是不知為何,現在面對她,卻莫名有點心虛。
也許,是因為他違背了誓言。
記得當初,他可是說過的,就算她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也不會看一眼。
可是剛才,他看了不止一眼兩眼……
一陣難言的沉默。
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變小了一些,風依舊嗖嗖地灌進來,帶着些雨沫,給兩人帶來沁人的涼意。
陳煦忍不住看向地上的斧頭,考慮着天黑之前,再砍些竹子,把竹棚的三面都圍起來,最好再做個門,不然到了晚上會很冷。
腦子一動,他就想到了打破僵局的辦法,開口說道,“你一定餓了吧,我剛才回去了一趟,找到了一塊魚乾,還有一個完整的陶器。等我生了火,煮點魚湯給你喝。”
說著,他轉身背對着顧洛清,繼續生起了火。
一場海嘯,將他之前留下的所有火種都毀掉了,想要生火,得用最原始的辦法,鑽木取火。
可是這並不容易,下了這麼久的雨,整個島上,想找點乾燥的東西都難。
陳煦也是去顧洛清住的山洞取她的東西的時候,找到了一些乾燥的枯葉和木炭。
他拿起生火的工具,繼續生起了火。
有了事情做,那種尷尬的氣氛總算緩解了不少。
“你叫什麼名字?”
突然,顧洛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不出喜怒。
“陳煦,耳東陳。”陳煦一邊說,一邊用木棍在地上寫下“煦”字。
如果不解釋的話,都會以為是“旭”字。
顧洛清又問,“年齡。”
怎麼像是在查戶口一樣?
陳煦心想,嘴裏已經答道,“二十一。”
“家裏有什麼人?”
真的查戶口啊,不會真的想以身相許吧?
陳煦並不願意跟別人說自己的身世,本想不說,不知為何,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感,好像不回答這個問題的話,良心會非常過意不去。
他脫口而出道,“只剩我一個了。”
“你家裏人呢?”
顧洛清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陳煦感覺到有些不對了,皺起眉頭,心裏卻再次湧起強烈的愧疚感,讓他忍不住說道,“五年前,他們就已經死了。”
他彷彿不受控制般,將心底最不願想起的事情,說了出來,“家裏開的是煙花廠,當時出了意外,我爸當場人就沒了,我媽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了半年,還是沒救過來……”
陳煦的臉上變得有些驚疑不定,猛地轉身看着她,“你——”
顧洛清的眼神微動,輕聲說道,“我叫顧洛清,洛河的洛,清白的清,十九歲。跟你一樣,父母都已經不在了。”
“你剛才——”
陳煦有些欲言又止,他想問的是,剛才她是不是使用了超凡能力。
可是,當他想起這個詞的時候,腦殼又開始疼了起來,讓他根本無法問出口。
顧洛清見他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想伸手去扶住他,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問道,“你怎麼了?”
陳煦搖搖頭,揉揉額頭,等緩過勁來后,終於問起了最想問的那個問題,“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顧洛清搖頭道,“應該不認識,我對你沒有任何印象。”
那就怪了,為何自己認識她?
陳煦又問第二個問題,“你能回想起來,你是怎麼流落到這個荒島上的嗎?”
顧洛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搖了搖頭,“我只要一回想這件事,就會頭痛欲裂。”
果然——
陳煦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鄭重地說道,“我跟你一樣。”
顧洛清突然明白過來,“你剛才就是——”
“沒錯。”
陳煦深吸了一口氣,還想繼續說,突然聽到她肚子響起“咕”的一聲,知道她是餓了。
其實,他也餓,早上起來到現在,就吃了幾根肉串,早就餓壞了。
他重新蹲下,繼續生火,一邊說道,“你多說一些關於你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我在望海大學的文學系就讀,今年大二,家住在……”顧洛清說起了自身的情況。
陳煦忍不住打斷她,“等會,望海大學在哪座城市?”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可是他卻想不起來,國內有這麼一座大學。
“廣海啊。”
“廣海又是哪裏?”
這個名字同樣很熟,可是,他同樣想不起來,這在哪個省。
“廣海你都不知道?”顧洛清很驚訝,“那可是南楚最大的城市之一。”
南楚?
陳煦腦子嗡的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突然,一陣劇烈的痛疼襲來,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