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結局
袁寧的一死了之,不僅將自己的父母推進萬丈深淵,還讓施暴者有了狡辯的機會。
凡是皆有兩面性,就好比一個硬幣必有兩面。法律能懲治壞人,可總有有心之人要鑽空子。
侵犯袁寧的高層叫趙兵,他在公司名聲向來不好。多半女下屬都被他調戲過,總認為自己帶顏色的笑話很搞笑。
雖然給趙兵打官司的是江澈的員工,但是兩人對於案件都是緘默其口。
江澈為了這個官司絞盡腦汁,最終還是把趙兵的強姦罪坐實了,不過結果並不如意。只是判了三年。
判決下來這天,艷陽高照。可袁銘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你算什麼律師,就因為對方有錢有勢,所以你就包庇。”
“說什麼替我女兒申冤,拿了別人的好處就把自己說過的話全忘了。”
“你不是人,不得好死。”
江澈一個人忍受謾罵,還耐心給他解釋為什麼是這個結果,可袁銘哪裏聽得進去,一味指責江澈。
無奈之下只得找保安。可即使阻隔了兩人距離,難聽的話語還是傳到江澈耳邊。
現在他無暇顧及這些,他忙着趕回家。自從陪沈清去醫院確定懷孕了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她開始有了妊娠反應。
最近孕吐更是厲害,但凡聞到一點帶味道的東西就吐的天昏地暗。別說去花店上班了,就連門都不敢輕易出。
江澈推開門,就聽到她嘔吐的聲音。放下手裏的鑰匙就慌裏慌張去了廁所。
可他還沒進去,沈清又開始嘔吐,除了酸水什麼都吐不出來。她的食道被胃酸灼燒的難受。
江澈想要接近她,被她阻止了,“你別過來,嘔~”
“好,我不進去。我先去卧室洗澡再來。”
很快江澈又回到衛生間,沈清吐的差不多了。雙眼通紅還帶着淚花,讓人心疼不已。
江澈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沈清順勢躺在他腿上。
“還難受嗎?”
她搖搖頭。
江澈附身親吻她,“受苦了。”
閉着眼,她靜靜躺在他腿上,臉上帶着笑容。
夏天很快過去,冬天來臨,沈清身子開始沉重,做事走路都變得笨拙。
最近她總感覺有人跟蹤她,可是回頭一看又很正常。沈母說是她太緊張了導致的,沈清也就沒放在心,也沒給江澈說起。
沈清預產期在五月初,程芸說要回來見證她生命中的重要時刻。
這時許一笙剛好也回了陽平。
程芸選在周六的日子回來,恰好江澈不上班,沈清就帶着江澈去接程芸。
剛出了小區,沈清說手機忘在家裏了,要江澈去給她拿。
江澈不忍心她走上走下,就讓她坐在先去的長椅上等她。
可江澈下來的時候哪裏有她的人影,他只是以為她去上廁所了,就在原地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半個小時了也不見她回來。江澈這才着急了,擔心她是不是在哪兒快生了。
心急如焚,便去找物業調監控。當看到監控畫面的時候,江澈呼吸一窒,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被抽空了。
還是一旁的安保人員提醒他,“快報警吧,這是綁架。”
江澈猩紅着雙眸,拿電話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都不知道是如何接通的電話。
刑警來到小區調取監控,很快就去周邊開始調查走訪。
程芸打沈清的電話無人接聽,打了幾個后就放棄了,還以為她在休息就自行回去了。
夜幕降臨,刑警的調查結果僅僅只是得知綁架沈清的人已經在小區門口徘徊快七八個月了。
把江澈叫到警局詢問,當他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時,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
是袁銘,他對江澈懷恨在心,他更擔心沈清的安危了,而且她還隨時可能生產。江澈努力剋制情緒,把事情原委交代了一遍。
大家都沒有思緒的時候,江澈的電話響了,號碼江澈備註過,手機上顯示袁銘二字。
就像是抓到機會,江澈急忙按下通話鍵。
可那端就傳來了沈清的叫喊聲,聽得出來她很痛苦。
“你別動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江律師,我們在新果街218號,你快來吧,你老婆她快生了。”
對面傳來的不是袁銘的聲音,而是周梅泣不成聲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又傳來一陣怒氣沖沖的男聲。
隨後就沒有音訊。
新果街218號,這個信息已經足夠了。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可早已人去樓空。破舊的居民樓,房間裏的血跡觸目驚心,不用想就知道是沈清的。
江澈感覺他已經不能呼吸了,有什麼東西緊緊捏住他的心臟,他快要窒息了。腦袋一片翁鳴。
順着血跡四處一路尋去,卻走進了死胡同。一籌莫展之際,周梅出現了。她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有血跡。“你們,你們跟我來。”
若干人跟着她去到一處廢棄的居民樓。顫顫巍巍,一邊哭一邊說道:“他們在裏面。”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江澈和刑警衝進去,驚到了袁銘。驚弓之鳥的他情急之下拿起小刀對準沈清的脖子。
“你們不許過來。”
看到沈清的那一刻,江澈的眼淚就決堤了。
白色的孕婦裙變得髒兮兮的,下半身全是紅色,就算如此,還源源不斷有鮮血流出。
頭髮一綹一綹順着汗水緊緊貼在她的臉上,即將分娩的痛苦和恐懼壓的她喘不過氣,臉色蒼白,痛苦不堪。
“你也要你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我失去了孩子,你的孩子也別想活。”袁銘面目猙獰,神情卻透露着他的暢快。
袁寧的死,趙兵沒有得到相應的懲罰給他心理壓力,如今他已經心理扭曲的面目全非了。
刑警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不知道袁銘會做出什麼事來。
江澈直直跪了下去,“我求你,你放了她,送她去醫院,我任由你處置。”
沈清看到江澈跪下,於心不忍,一直搖頭,可疼痛一直在加劇,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看着他流淚。
“哈哈哈,痛苦吧?你好好記住這種滋味,我當初的痛苦比你多千倍百倍。”
袁銘越說越激動,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窗外慢慢接近的刑警。
“啊!”沈清疼的受不了,叫了出來。
江澈的心像是被碾碎了,疼痛讓他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可他依舊堅強,“只要你放了她,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交換。”
沈清五官疼的皺在一起,看着她直搖頭。
“我就要你痛苦,你越痛苦我越開心。”袁銘露出快意,架在沈清脖子上的小刀也拿開了。
在他鬆懈的時刻,窗外的刑警找準時機將他撲倒在地。
江澈急忙衝到沈清身邊將她一把抱起,衝出去趕往醫院。
120的車剛開走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槍聲。
到了醫院,沈清就被推進手術室。渾身血跡的江澈無力癱坐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腦袋。手術室里沈清拉着醫生的手,眼淚悄然滑落,滾進發林,沈清對生渴望,“我不想死,我也不希望孩子有事。求求你們救救我和孩子。”
沉睡前沈清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樣的,“我好害怕這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沒有我的日子,他該怎麼辦。”
沈氏夫婦和李嫚他們接到消息趕來時,就看到產房外的江澈,一身狼狽,悲痛不已,一直跪在門口。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害怕失去妻子的丈夫。
他想進去,可沈清不讓,她怕他親眼目睹她死去。她太明白那種痛苦了,不願意他承受一遍。
手術燈滅,看着緩緩打開的大門。江澈既害怕又期待。
雙腿好像被固定了一樣,根本站不起來。
“母子平安。”
這四個字對於江澈來說,字字珠璣。熱淚奪眶而出,是感激,是慶幸。心裏的大石頭放下,眼淚在流,嘴巴在笑。
他多感謝上天,沒有帶走他的寶貝,倘若沈清離開人世,他想他也是活不下去了。
沈清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江澈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看着沈清蒼白的臉,失去往日水潤乾涸起皮的雙唇。江澈眼淚抑制不住掉下來,砸在沈清臉上。
她似乎有感應一般,微微顫了顫睫毛。
江澈愛惜的撫摸她的小臉,在她額頭落下一枚熱吻。
直到把沈清安頓好,江澈才想到孩子。
兒童監護室的保溫箱裏,一個皺皺巴巴小小的嬰孩嗷嗷待哺。因為羊水的缺失,在肚子裏差點窒息,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江澈多麼感激,感激他的到來,更感激他的堅強。
將手放在玻璃門上,看着保溫箱裏小小的身體,心中一片柔軟。
心想,我的寶貝,謝謝你平安來到媽媽和爸爸的身邊。是爸爸不好,讓你受驚了。你要堅強一點乖乖長大,媽媽和爸爸永遠愛你。
一滴清淚順着江澈臉頰往下流。可他嘴角仍然帶有笑意。
此時的江澈,衣衫不整,鬍子拉碴,可那挺拔的身軀依然如初。
沈清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江澈,眼淚流了下來,虛弱的開口,“我不是在做夢吧?”
江澈抓住她的手就往他臉上招呼,“你摸,我是熱的,你沒有做夢。”
看他不修邊幅的模樣,聽着他語無倫次,沈清笑了也哭了。“我沒有任何時刻像現在這樣感激上蒼。江澈,我做到了,我沒有拋下你。”
“嗯。我家清清最棒,說到做到。”
“我們的寶寶…”
“你放心,他很好,是個男孩,眉眼特別像你。”
沈清大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江澈何嘗不是濕着眼眶。
門外的沈父沈母看到兩人這般恩愛,終究於心不忍,自己的女兒剛從鬼門關回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孩子離開了保溫箱,沈清身體也好了許多。
抱着孩子端詳他的睡顏,沈清問江澈:“給寶寶起名字了嗎?”
“還沒有,留給你來起。”江澈滿足的看着母子二人,瞳孔里的倒影都是他們。
沈清看着懷裏的小寶貝,母愛的光輝籠罩在她身上,輕輕搖晃着他,“那就叫他江望。”
“人生難免與痛苦相遇,卻也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好。就叫他江望。”
程芸知道她經歷這驚心動魄的時刻,匆匆就趕來醫院探望母子二人。幸好周梅良心發現,不然還不知道結局如何。
沈清很快出院,在李嫚和沈母的精心照顧下,她坐月子的時間過的還是很滋潤。
江望滿月的第二天,江澈帶着母子二人,去到了江父的墓前。一如既往,沈清站着,江澈跪着。
帶孩子來見江遠之,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了。
晚上程芸和許一笙請沈清一家吃飯,準備告別。
“你打算出國了?”沈清問程芸。
“嗯,和導師爭取的機會,去國外做交換生。有機會在那邊讀個博士也不錯。”
程芸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幸福,時不時還看向許一笙。
看到她幸福,得償所願,沈清心裏由衷替她開心,“恭喜你,如願以償。”
沈清還是有些傷感,畢竟程芸這一走,歸期不定。
“早點回來見我。”
“好。”
程芸和許一笙去了國外,江澈也不再做律師。他不想再讓沈清處於危險之中了。改行從商,李嫚最是贊同。
江澈把周大貴的本金和分紅都還了回去,也算是給了他一個交代。
江望百日宴這天,收到遠方顧嫣寄來的長命鎖。江澈知道顧嫣是在故意逃避,沒有逼她回來。但是只要他還活着,顧嫣就一直活在一家人的心中。
年少時的愛人是心上人,如今的枕邊人是年少時的愛人。
願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