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死亡蠕蟲
眯眯眼版灞波兒奔,雖說形象不咋滴,但也算是一號可以打的援軍。
有了燕塵塵,戰場本來的平衡便被打破,馬修他們應對起各自的敵人,會輕鬆了很多。
燕塵塵現在只需對付那倆橫卧在地的“孕獸”就行了。
1V2,任務挺重的,實際上卻相較簡單。
馬修他們打怪獸,燕塵塵的工作僅是幫忙“打胎”而已——那倆“孕獸”專註超生,都不怎麼行動的。
再者,小蘿莉打小怪獸,也為他分擔了不少壓力。
注入了這不怎麼好看的“鮮血血液”,局面一下順風。
就連“返場”的觀眾們都有了喘息的空間,不必一直逃亡,可以蜷縮在角落中,不安地觀望了。
怪獸打架,他們看不明白,只感到害怕。
不過,莫名其妙地……
他們似乎活下來了。
可以安心了么?
感受到遠處劇烈碰撞所產生的爆炸,他們又不禁顫抖。
在人們不安中,局勢卻漸漸明朗了起來。
燕塵塵接下了保姆的工作,馬修他們便可徹底放開手腳,打破之前的焦灼。
動作最快的要屬千緒,誰讓她天生就是暴力輸出呢?
沒了顧慮,千緒徹底瘋狂。
鋪天蓋地的劍光閃過,“老牛”彷彿落入了絞肉機中,被大劍狂暴地啃食掉了軀體。
眨眼,只剩伶仃的血肉依附着獸骨,若不是還有“非人體質”支撐,這便是新出爐的災獸殘骸了。
但它也離死亡不遠了——剃掉血肉,千緒已看到了災獸軀體中那顆氤氳着特殊光輝的災獸融晶……
……
暗處,珈蘭一直觀望事態的發展。
不過,如今他已優雅不在……
珈蘭抬將手伸到嘴邊,不自覺地咬起手指甲。
這是他的壞習慣。
每逢心情煩躁,他便會這樣。
只有牙齒與指甲摩擦的細微聲響,可以稍微緩解他心中的鬱結。
這是怎麼了?
像以往故事一樣,將反派送到主角面前,並獻祭反派的生命,為主角增添光彩,可不是他想在彌茵盛典上呈現的表演!
他想演繹的是一場悲劇,只有主角隕落,悲愴的情感才會深入人心,在深刻的悲愴中之中凝結出來的,才是真正的藝術!值得令後世之人反覆回味的藝術!
但現在舞台上的劇情,卻沒要按他的安排進行……
彌茵盛典本該上演“暴風騎士的葬禮”。
就算赤魘和影梟中途來攪局,這也沒多大問題。
他本來就計劃讓彌茵陪葬,赤魘和影梟前來,只是提升了陪葬品的份量。
但現在這個是什麼?
透過帽檐,珈蘭的目光投向會場,鎖定在燕塵塵的身上,分外陰冷。
沒辦法,他的心,被燕塵塵給深深傷到了。
表演者是戲劇的靈魂,珈蘭並不介意意外參演之人增多,但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在高雅的藝術殿堂上呈現自我的!
演出者可以沒有身份,可以沒有武力,哪怕平凡的普通人,在舞台的聚光燈下,也會展現出自己獨有的味道,但是……但是……特么怎麼來了個灞波兒奔?!
瞧見燕塵塵那副極具魔性的“假面”,珈蘭一口咬碎自己的指甲。
他無法接受灞波兒奔在彌茵盛典的舞台上“旋轉跳躍閉着眼”!
奔波兒灞一上場,氛圍都沒了,這樣的演出,毫無藝術氣息!
珈蘭長長呼了口氣,指甲處泛起的一絲鮮血讓他他恢復些許平靜,也看清了局勢。
再這樣下去,今夜的彌茵盛典似乎無法按他預想進行了。
就這樣罷手么?
糟糕透了。
珈蘭嘆了口氣,將手深入兜中,摸索起來。
一年一度的彌茵盛典怎麼可以就這麼糟蹋?
雖然原定計劃並沒有這一項,但他必須要給彌茵盛典必須加戲了,
誰讓今晚產生了那多意外呢?
去你X的,灞波兒奔!
珈蘭從兜中抽出右手,振臂,猛揮!
一道不易覺察的流光劃過,混亂的會場中落下了顆不起眼的“彗星”,並它巧合似的翻滾到了其中一頭“孕獸”身旁……
……
賽巴斯正在應對一頭形似螳螂的災獸。
這頭災獸不僅有擁有鋒利的鐮臂,還可以發射強勁的風刃,更為離譜的是那誇張的自我癒合的能力。
那份自愈力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但作為無畏之劍,賽巴斯還是有信心將它斬殺的。
除了眼前的對手,還有一處令賽巴斯十分在意——他一直對場中的狀況感到困惑。
若他沒有弄錯,他現在正和赤魘和影梟並肩作戰。
和災獸並肩作戰對抗災獸,這感覺實在太怪異了,但他別無選擇。
之後,會場中又來了一批人,曾在青岩野遇見的那幾位戰士,還有一個形似擁有強殖裝甲的奇怪傢伙。
那奇怪的傢伙初登場,哪怕是賽巴斯,也感到少許驚悚。
但仔細觀察后,他好像知道那人是誰了……
上次他和威洛特聯絡,威洛特曾提過擁有強制裝甲的人多了一人——燕瀟瀟的兒子燕塵塵。
燕塵塵這個後輩,他沒有接觸過,但燕瀟瀟變身的樣子,他是見過的。
眼前這新來的,雖說形態上和燕瀟瀟不像,但五官卻如出一轍!辨識度太高了!
既然確定了燕塵塵的身份,普通人的安全他就放心多了。
不過還有一點令賽巴斯感到不解——燕塵塵似乎與赤魘和影梟相識。
其實對赤魘和影梟,賽巴斯的心中一直抱有一個疑問:這倆真是災獸么?
而且,這些天他細細研究,覺察了一些事情。
無論是他在青岩野的遭遇,還是南鋼會談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存在着不少疑點。
但想繼續探究,他必須先將眼前的對手給解決了。
避開“鐮刀”的一擊,賽巴斯用眼角餘光留意了眼戰場。
“蜥蜴”已被赤魘徹底壓制。
影梟那邊,更是先一步結束了——劍光化作狂暴龍捲,“老牛”的血肉橫飛,一道暗影閃過,融晶已落到了影梟手中。
既然影梟先幹掉一頭,戰場上固有的平衡也將被打破。
離戰鬥結束也不遠了……
想到這兒,賽巴斯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他眼前倒飛了過去,直至撞塌一堵高牆才勉強停止。
倒塌的廢墟中傳來幾道咳嗦聲,之後是一連串大罵,“卧槽!這什麼鬼東西?!”
待煙塵散去,賽巴斯看清了那個倒霉蛋的面孔。
那不是他的後輩么?
……
燕塵塵也沒想到自己的初戰會那麼狼狽。
入場之後,他除了裝B,還暗地裏掃了眼會場,對自己的對手進行了選擇。
劍聖千柳“教會”了千緒“鉚足勁兒用力砍殺”,作為同門師兄,燕塵塵也有自己的戰鬥準則。
他的戰鬥準則,和千緒完全不同,卻更為高明(燕塵塵自認為)。
同時,這也是千緒“教會”他的,那就是……
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存在,卑躬屈膝!
面對比自己弱小的存在,重拳出擊!
柿子要找軟的捏!
所以到場后看了一遍,燕塵塵的目標就鎖定了……
決定就是你了,那倆躺着的!
那兩頭災獸一頭像蜘蛛,一頭像蠕蟲,顏值不如他,更重要的是它們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個沙包,極好欺負!
事情也和他所預料的一樣,隨手砍翻一眾沖向他的小災獸后,燕塵塵就跳到那頭“蜘蛛”的身上,掄起大劍,一頓猛砍!
也不知是不是固有習性,遭受攻擊,“蜘蛛”依舊沒怎麼動彈。
只是從裂開的外骨骼中迸射一道道粘稠的絲線,試圖將騎在軀體上的燕塵塵捆綁,限制燕塵塵的行動。
但這種小手段,怎麼可能奈何得了開啟了強殖裝甲的燕塵塵。
燕塵塵一連閃避,並還以重擊!
他最喜歡這種“強大”的對手了。
只有“強大”的對手,才可以襯托他的強大!
想到這麼“強大”的對手還有一頭等待他去解決,討伐兩頭大災獸,那這樣一戰下來,他豈不是比千緒還厲害!
燕塵塵心中美滋滋。
師父,這麼多年過去,他燕塵塵這次終於比師妹更優秀了!
心情不錯的燕塵塵掄起大劍,對着身下,又是一劍,頗有勢必要練成絕世武功的氣勢。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因為千緒的存在,燕塵塵從小到大,生活一直不太安穩。
這獨特的經歷,成就了他極敏銳的感官,特別是面對危險的時候。
在眾人都沒有覺察到場中發生變化的時候,燕塵塵率先有了反應,B也不裝了,直接一個翻滾從“蜘蛛”身上躍下,狼狽地閃到一邊。
而一下秒,一道巨大的陰影將“蜘蛛”籠罩,頃刻便將“蜘蛛”給吞沒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個巨大窟窿。
燕塵塵還來不及驚嘆,便覺腳下劇烈顫抖,他趕緊閃身,緊接着就有什麼破土而出!
一股巨力隨之撞到他的身上,將他給撞飛了出去,進而發展成了賽巴斯所看到的那一幕。
……
“這……什麼?!”
巨大的動靜,馬修他們也有所覺察。
這個時候,馬修已借千緒的暗影能量進行了二段變身,展開雙翼,懸浮高空,目睹到了會場中詭異的景象。
“蜘蛛”消失了,消失的還有和它同入“獸產科”的好孕友“蠕蟲”。
留下的是三個詭異的巨大窟窿——“蜘蛛”和“蠕蟲”原來所在位置各有一個,除此之外,就是燕塵塵之前受襲之處。
因為場中的光線,馬修無法看清窟窿的事物,但可以肯定,這個洞穴深入地底。
不過更令馬修在意的是場中其他災獸的情況……
他眼前的那頭“蜥蜴”,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死纏着他不放,如今卻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戰鬥。
更為詭異的是……馬修發現那個“蜥蜴”似乎在顫抖。
賽巴斯那邊,仍存活着的“鐮刀”似乎也在戰慄,彷彿場中存在了什麼令它們不安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還是首次體會,因為這並非是人類感官所產生的,而是來自他體內的融晶。
那似乎是一種應激,也就是對外界危險所引起的情緒狀態。
砰!
正當馬修體悟這莫名的情緒,地面忽然再次裂開,一道棕褐色的身影衝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也隨之乍現。
僅是一瞬,它便消失了,與它一同消失的還有之前馬修對峙的“蜥蜴”。
待到那氣息消散,馬修呼了口氣。
很短暫的一剎那,他還是看到那傢伙的模樣。
是之前的那頭超生“蠕蟲”,但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那傢伙的體型似乎變龐大了,彷彿想要產後進補似的,一口將“蜥蜴”給吞了下去。
但它為什麼要吞噬同伴?
馬修記得之前鑒定,他並沒有看到“蠕蟲”擁有類似的特殊能力。
蠕蟲乍現消失,會場默契地沉寂了下來,但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在“鐮刀”身上聚集。
按目前的規律,“鐮刀”將成為下一頭受害獸。
終於,地面再次裂開!
但“鐮刀”並非預定的倒霉鬼……
一道幽光閃爍,燕塵塵大呼起來,“哎呦媽呀!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追我!”
這潛伏在地底的災獸不講獸德搞偷襲!
但燕塵塵的閃躲功夫也不是蓋的,本是天大的危險,硬是被他演成了化險為夷。
撲了個空,“蠕蟲”迅速沉入地底,彷彿心有不甘,它又迅速出擊。
“鐮刀”沒有燕塵塵那樣的本事,直接被“蠕蟲”一口帶走。
就像吞咽食物后需要時間消化,會場再次安靜。
本該由他們對付的災獸,瞬間滅掉了大半,但馬修的心情卻無法安定。
他總感覺地底正醞釀著更大的危機。
而片刻之後,地面再次抖動了……
但這次並不突然,在明顯的震顫中,砂礫開始起舞。
清脆的聲響鳴起,裂隙隨之產生,化作溝壑,仿若蛛網般四下龜裂。
隨後土塊粉碎,飛濺上天,粗壯的軀體隨勢衝出!
它迎着皎潔的月光直上,像一株粗大的樹榦,更似一幢高樓,在黑夜中肆無忌憚地拔高,向彌茵眾人展露自己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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