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外婆

林寒陌最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洗漱了一天然後就去了客廳，陪着她爸爸，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沒有辦法不着急。

林父看他也勸不動孩子，於是也就不再管她了，隨她去吧！

他們兩個人就坐在客廳裏面，一個人坐在沙發的這一頭，另一個人坐在沙發的那一頭，他們兩個人就是大眼瞪着小眼，看着對方。

林父：“寒陌，你要去幹什麼就去，我剛才那只是暫時的，你看，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完全好了。”

林寒陌：“我還是在這裏陪着您吧！我媽現在也不在家，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兩個人就各自沉默着，過了一會兒，林寒陌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問到：“爸，我哥，他，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林父聽到女兒說的話時，他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眼神變的痛苦了起來。

林父：“哎，這都是我的錯啊，c怪我啊！他恨我，我知道。”

林寒陌：“爸爸………”

林父：“小陌，你就別問了，你只要記着，他是你哥，他這一輩子，吃了很多的苦，是我對不住他。”

林寒陌看着她父親的這個樣子，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想要問什麼問題也問不出來了，於是她就放棄了。

哎，哥哥不待見她，想要從他的嘴裏面知道什麼那更加困難了，爸爸呢，又不願意說。

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兩個人，都不願意說，哎，她好難！

過了一會兒，林寒陌的媽媽回來了，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林寒陌和她爸爸兩個人各坐在沙發的兩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林寒陌看見她的媽媽回來了，她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輕鬆了，和她爸爸待在一起不說話真的很折磨人。

林寒陌站了起來，向著她的媽媽走了過去，接過了她手裏面的東西，往廚房走去。

林媽媽看着林父，說：“你們兩個人這是在幹什麼呢？”

林父：“就是你剛走了沒多久，我的咳嗽就犯了，小陌聽到了動靜后，她就出來了，說什麼都不願意回去了。”

林媽媽：“哎，找個時間，我們去醫院裏面看看吧！萬一嚴重了呢！”

林父：“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我這身體好着呢，沒有問題。”

林媽媽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脾氣太倔。

林寒陌放好了東西走了出來，她對着林媽媽說到：“媽媽，我好餓啊！”

林媽媽：“餓？我不是在廚房裏面放好了早餐嗎？你不知道？”她又轉過頭看了林父一眼，說：“你也沒有吃早餐？”

林父此時的臉有一點紅了，他支支吾吾的說：“我給忘了，我是早上起來就吃的，剩下的都給小陌留着了，可是我剛才竟然給忘記了。”

林媽媽：“………”

林寒陌聽到這句話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林寒陌：“爸——”

林父：“好了，你快去吃飯吧！我剛才就讓你別陪着我了，你不聽話，這下好了，這都幾點了，你連早飯都沒有吃。”

林寒陌覺得自己被說的有一點莫名其妙。

林寒飛在賓館裏面坐了一個晚上，絲毫沒有感覺到睡意，天一亮，他也不着急回去，而是等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回去了。

算算時間，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

林寒飛回到了舅舅家，舅媽正在廚房做飯，她一看到林寒飛來了，就伸手把廚房裏面的窗戶關上了。

林寒飛看到了她的動作，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其實，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而已。

舅舅歡迎他，外婆疼他，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夠接受他。也是，在別人家裏白吃白喝那麼多年，是個人都會厭倦的。

林寒飛直接去了外婆的屋裏面，外婆當時就躺在靠椅裏面搖來搖去的，閉着眼睛。

屋子裏面生了火爐，很暖和，林寒飛一進到屋子裏面，他被凍僵的面部慢慢的回了溫。

林寒飛把東西放了下來，他並沒有吵醒外婆，他靜靜地坐到了外婆的旁邊，看着她。

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外婆明顯的上了年紀，她鬢角的白髮也有了好多，還有她那張永遠慈祥的臉，佈滿了褶子。

林寒飛看着那雙粗糙的手，他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碰了，他輕輕的拉起了外婆的手，很輕很輕。

外婆的年紀現在已經大了，他知道，他們兩個人沒有多少次見面的機會了，可是他現在沒有能力，沒有能力把外婆帶在身邊。

突然，外婆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她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外孫坐在她的身邊。

她以為自己這又是做夢了，這一段時間，真的是自己的年齡越來越大了，動不動就會出現幻覺。

外婆坐了起來，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利索的說：“哎，我這又是做夢了，小飛，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林寒飛看着他外婆的那個樣子，不自覺的紅了眼眶，也只有在外婆身邊，他才可以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

他這個人，就是掩飾的太好了，從小時候起，他就開始偽裝自己，在別人面前總是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

林寒飛拉緊了外婆的手，他輕聲地說：“外婆，我回來了。”

正在恍惚中的外婆突然聽到了他說話，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眼淚一瞬間就流了下來。

她說：“小飛，是你回來了？”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着，林寒飛一看到她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擦去了外婆的眼淚，他說：“外婆，是我回來了。”

兩個人幾乎就是喜極而泣，外婆一邊擦着自己的淚水一邊說：“哎，人老了，不中用了，也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林寒飛：“不，外婆一點都不老，外婆還很年輕。”

外婆突然就被他給逗笑了，她把林寒飛摟到了懷裏面，輕輕的拍着他的背部，說：“傻孩子，你都長這麼大了。”

祖孫兩個人敘了一會兒舊，差不多就要吃飯了。舅舅出去幹活了，他一般這個時間點都不會回來，只有晚上才會回來。

說起來，舅舅也很不容易，他一個人要養活一大家子人。

到了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人叫他們，林寒飛不禁疑惑道：“外婆，你平時什麼時候吃飯啊？”

外婆想了一下，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只顧着和外孫講話，連吃飯都忘記了。

“你看我這記性，你等着，外婆出去拿。”

林寒飛突然拉住了她，說：“外婆，我去拿吧，你坐在這裏。”

“哎喲，我這都習慣了，我——”

林寒飛看着戛然而止的外婆，他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最終沒有說什麼話，就走了出去。

他來到了廚房裏面，舅媽和堂弟正坐在一起吃飯，看見他來了，舅媽也沒有說什麼，坐在那裏繼續吃着。

但是小孩站了起來，他眼睛亮亮的說：“哥哥，你放假了？”

林寒飛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說：“嗯。”

小孩興奮的還想要說什麼，突然被媽媽拉住了，她說：“快點坐下吃飯，我等一下還要洗碗。”

小孩被訓斥了，於是他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默默的吃着自己碗裏的飯。

林寒飛沒有說什麼話，直接走到了大鍋的面前，他的手剛放了上去，他舅媽就說：“幹什麼啊？”

林寒飛轉過了身，看着她，說：“取飯。”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說：“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中還有我這個長輩的嗎？”

林寒飛並沒有說什麼話，哎，這個暴脾氣的女人就忍不住了，她向前走可一步，說：“這裏沒有你吃的東西。”

林寒飛：“我不要，我拿給外婆。”

那個女人拿了一個盤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說：“拿走。”

林寒飛冷眼看着盤子裏面的東西，他皺了皺眉頭，然後抬起頭看着她，冷冷的說：“你們吃那樣的東西，就給我外婆吃這個？”

“怎麼，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還挑啊？”

林寒飛看着盤子裏面只有一碗稀飯和一個白饅頭。

那個小孩那些自己盤子裏面的雞蛋放到了那個盤子中，他說：“哥哥，我的這個給你吃。”

舅媽看到她的兒子這個樣子，她的氣不打一處來，她拿過了盤子裏面的那個雞蛋，說：“你不知道自己在長身體嗎？裝什麼大好人，別人稀罕嗎？”

林寒飛沒有說什麼，他把那個盤子直接放到了一遍，說：“我舅舅知道外婆每天都吃的是這種東西嗎？你的良心何在？”

說完之後他就轉身離去，李娟看着林寒飛離去的背影，她心中的氣無處發。

林寒飛回到了房間裏面，外婆在房間裏面並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她看林寒飛進來了手裏面並沒有什麼東西，她疑惑的問：“小飛，你不是去拿飯了嗎，怎麼空着手回來啊？”

林寒飛：“外婆，她每天都給你吃的那種東西？”

外婆的眼神突然躲閃了起來，她說：“小飛，外婆年紀大了，我………”

林寒飛：“外婆——”

兩個人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林寒飛哽咽了一下，他說：“我舅舅知道嗎？知道她這麼對待您嗎？”

外婆：“他不知道，我不想給他壓力，他已經很苦了。”

林寒飛無能為力，他突然跑了出去，外婆問他去幹什麼，他也沒有顧得上回答。

他只是想出去給外婆買些飯，她的年紀大了，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很快，她便買回了東西，他一進到房間就看到外婆在偷偷的抹着眼淚。

她看到林寒飛回來了，立馬擦乾了眼淚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寒飛的面前。

“小飛，你幹什麼去了？”

林寒飛把剛買的飯菜放到了桌子上，說：“我去買飯了，外婆，你快過來吃，還熱着呢！”

外婆看着那些東西，她的眼睛酸澀的厲害，“這些錢，都是你自己辛苦掙來的，你說你幹嘛你買這些………”

林寒飛：“外婆，你別說了，我現在掙錢掙得多了吃飯還是可以的。”

林寒飛在學校的時候會有兼職，大多都是線上支教，他上大學的所有生活費還有學費都是自己掙來的。

苦力什麼的他都做過，尤其是高考過後的那一段時間。林寒飛不會輕易地去回憶過去，他認為，完全沒有必要。

人，還是要向前看的，老是回憶過去，沒有必要，真的沒有一點必要。

他現在什麼都好，就是外婆這裏是他心中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