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七十七章 肆無忌憚
沐虛嘆道:“你進不去古月街了,短訊聯繫他,試試看吧!”
白千道輕蔑看着短訊,都不回復,幻境裏的世俗金錢對他一點誘惑力也沒有。
第二日的古月街,如以往般熱鬧,街上住戶皆不知昨夜有一百多訓練有素的雇傭兵進入,無影無蹤。
白千道踏出古月街,悠閑走去,很快一閃身,就擺脫了幾個跟蹤者。
水城郊外,有一處湖泊,其上有一座水月壇。
今日所有人不準進入,內里遍佈道堂的信徒,跪在地,念念有詞。
壇中央咔咔直響,升起一張祭台,沐熙躺在上面,恐懼地望向四周,一張張人的面孔,在她看來宛若一個個惡魔。
萬卓立和沐虛走來,俱是手持一把刀,只要給沐熙一刀,以她之血能吸引某個神秘東西現身,取走祭品,賜予力量。
道堂在四國中都有一個類似的祭台,這一代天國的蔣萬分領袖道堂,但是獻祭之事,他也干涉不了水國的運行,只有水國的分道堂領袖萬卓立可以全權做主。
萬卓立不知神秘東西是什麼,沐虛也無法猜測,但他明白白千道知曉是什麼。
沐熙流淚問道:“爸爸,你要殺我嗎?”
沐虛看着她,已不是往日親切面孔,現在是冷麵無情,說道:“沐熙,閉上眼睛,很快就結束了。”
沐熙沒有閉眼,而是恐懼地流淚,此刻心中絕望無比。
時辰到,兩把刀伸向沐熙……
血痕綻現,血流了出來,流向祭台。
祭台突地煥發血色光輝,似乎牽引向某處,隱隱地傳來嚎叫聲。
信徒們更是虔誠無比,不停地磕頭,他們認為是道的指引,賜福一生。
萬卓立和沐虛神情興奮,期待着未知現身,那時就能賜予己等力量。
“沐虛,它是一絲神魂。”
沐虛倏然轉頭,面有驚色,白千道無聲站在了他的身旁。
“神魂?”沐虛震驚中,離開些身軀,又是面上轉換為驚喜,目中射出濃濃地貪婪之色。
白千道無視萬卓立,說道:“這裏,我不知有多少神魂,而這是我所見的第六個神魂吧!告訴我,你是天仙還是仙王?”
“八……八象大天仙。”
“嗯,仙王也沒這運氣獲得,你以為你能做到嗎?”
沐虛又目色暴戾,說道:“你沒可能是仙帝,你能獲得五個,我為什麼做不到?”
白千道看着他,面上浮起可憐之色,說道:“仙與仙不同,我之大氣運,又豈是你能比的。你用盡心機,妄想獲得未知力量,卻是這絲神魂十分血戾,我想它對你的仙軀很感興趣吧!”
沐虛又是面色大變,萬卓立在旁反應過來,狂喊:“你們說的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他在干擾獻祭,殺了他,殺了他……”
信徒們爬起身,蜂擁而來,白千道凶戾一笑,一掌擊去。
“轟!”一聲響,所有信徒身軀爆滅,血肉飛濺。
萬卓立獃滯,身軀不可抑制地狂顫,能來此的信徒俱是水國各行業精英,也是真正信徒,卻被一掌擊殺,便是自己獲得力量,也絕做不到這麼恐怖吧?
白千道滅殺所有信徒,是因為眼睜睜看着獻祭活人,俱是沒人性的東西。
“叔叔,救我……”
白千道低頭看向孱弱的沐熙,凶戾的面色轉為溫柔,再是力量拂去,沐熙身上的血倏然停止,疼痛消弭。
他看着沐熙被割兩刀,是需要那絲神魂來此,但絕不會漠視沐熙因此死去,現在的血量夠了。
“小沐熙,我會救你,閉上眼睛,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睜眼,好嗎?”
這次,沐熙乖乖地聽話,閉上了眼睛。
白千道再看向萬卓立,冷聲道:“道堂,我曾查過所有資料,沒有明確道堂的說法,在我看來就是邪教,玷污了道之名……”
他再看向空間中,血戾蔓延,一絲神魂之影顯現,同時兩道力量正在賜予萬卓立和沐虛,但他沒有阻止。
萬卓立雖然被賜力量,感受到自己身軀在異變,卻是那恐怖怪物在此,已是沒有一點喜悅之情,深恐被殺。
沐虛卻不由自主地浮向空中,驚駭大叫,果然這血戾的神魂感受到他的身軀異常,欲吞噬與他。
“救我,救我……”
沐虛在被吞噬中,向白千道求救,沐熙聽到這凄慘聲音,又是流淚,卻很聽話地沒有睜開眼睛。
白千道說道:“不管你的妻兒是否虛幻的存在,她們對你沒有一點傷害,你不該如此無情殘忍,這是命運施加給你的無情反噬。”
“不,我乃是八象大天仙,我還想晉級仙王,我還擁有許多壽命,不該死在此……”
聲音噶然而止,在萬卓立恐懼的目光中,沐虛已被一隻古怪巨頭一些些吞噬了進去。
就在此時,異火熊熊燃起空中,巨頭被焚化,慘嚎聲震徹此空。
巨頭欲逃遁,卻是周邊浮起一張張符印,桎梏了它的逃竄。
白千道又是划空而去,巨頭爆出一蓬烏光,神魂削弱了許多,更是凄厲地慘嚎。
它的小眼睛兇悍不已,向著下方射來,既然逃不了,索性與這恐怖人類拼了。
白千道再次全力劃去,巨頭再次爆出一蓬烏光,神魂更加削弱,卻是已趨近。
白千道也有些虛弱,這次沒阻攔,眼看着巨頭入身,再也不見,其實為他收入軀體,賜給李拓。
再是一絲記憶浮現,巨頭是神界的神怪,被某神滅殺,一絲神魂飛入絕龍山。
絕龍山,一定有什麼能做到吸收這類異常孱弱的神魂,是那靇蟲嗎?
萬卓立在逃竄,此時的他身輕如燕,力氣雄壯,倉皇地逃出百米遠。
然後,就感身軀不受控地被拽回,再次面對恐怖的怪物。
“饒了我吧!我發誓,再也不敢與你作對,我的所有財產都給你……”萬卓立跪下磕頭,磕的頭破血流。
白千道凶戾一笑,大手握去,萬卓立便為握的成為肉亟,血水撒下。
沐熙只感自己的身軀如在風中飛,卻是她依然沒睜開眼,因為叔叔沒讓她睜眼。
“好了,小沐熙,睜開眼吧!”
沐熙聽着這煦暖的聲音,睜開眼來,發現自己已是身在古月街外,經常上學的路上。
“叔叔,爸爸他……”沐熙又是流淚,傷心親人的無情,也心知爸爸已是亡去。
“徹底忘了他,回去與你的媽媽開始新的生活吧!”白千道摸了摸她的頭,走去。
任琳雁與沐熙來見白千道,他卻避而不見,幻覺人與真人情感無異,他不想經歷哭泣和離別。
水月壇為大力沉入水底,所有屍骸遍佈湖底,卻為官方儘力遮掩了這個恐怖的消息,秘密處理了屍體,只有刑事檔案上多出失蹤愈達兩百人的記錄。
天城蔣家,蔣萬分獲悉消息,獃獃佇立半響。
地城易家祖宅,易元深陷黑暗中,目中透射一縷縷寒光。
水城某處,一個女子嘆聲,說道:“白千道,你肆無忌憚如此,又異常難殺,如何是好?”
朱雪一直在關注,卻是關於水國的道堂一切,都為在網絡上抹煞,這讓她驚悚不已。
她試探着撥出一個號碼,那方那位告訴她,一切如舊,又讓她深感莫名,更是驚悚,但至少她選擇對了。
她還是那個辯訟女王,只不過曾多出一段特殊經歷,而她絕不敢對誰透露那段經歷,還有古月街那位神秘又恐怖的男人。
白千道恢復平靜生活,每日裏去溜達,回來時會經過已經關門的燒餅鋪,不日又新開了一家別的商鋪,但他再未踏進去過。
某日,再經過畫鋪,探頭一看,那仙正在為甄魚兒畫畫。
甄魚兒瞥見他,他卻是一縮腦袋,遲疑一下,繼續走去。
“不要動。”畫仙提醒甄魚兒。
甄魚兒又是擺好了姿勢,心中在想着那個胖男人,又隱隱流露出一絲傷感。
“唉!你見到他,便神色氣韻完全變了,我已無法再畫下去。”畫仙放下筆,搖了搖頭。
“你背對着,知曉是誰嗎?”甄魚兒詫異,那胖男人只是探一下頭,都沒聲音的啊!
畫仙點頭,說道:“那家工藝品店老闆,他每次經過,都會無聊地進來看一眼……我有點奇怪,為何……為什麼你見到他,面上會多出一絲悲傷的韻味?”
甄魚兒搖頭,迷茫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夢中夢到過,記憶很模糊,似乎他在夢中讓我傷心了。”
畫仙打量着她,心中詫異,你與一個仙在夢中相會,是他的邪術,還是你也是仙?
畫仙看不出她有一絲仙的影子,為她重新畫了一張畫,這畫上,她的面容依然恬靜,卻蘊含一絲淡淡的傷意。
天氣越來越冷,終是大雪如鵝毛傾下,裝飾的古月街雪白一片。
幻境中,有過年節說法,每至十二月最後一日,鞭炮聲會噼里啪啦響起來。
白千道就是被鞭炮聲驚醒,下樓看見清允正在佈置紅燈籠,倒是多出過年節的味道。
白千道日行溜達,踩着厚厚的雪,吱吱作響,目視的是一家家關閉的門,沒有一個遊客,古月街顯得空靜冷清許多。
絕大多數商鋪,兩天前就已關門,店主們回家過節去了。
再經過畫鋪,門半掩着,此畫仙孤獨一仙,也沒在幻境中尋個伴。
白千道探頭一看,畫仙依然在作畫,寥寂的古月街,雪白覆蓋,有一女子走在街道上,纖腰微步,顧盼間若清水流波,躍然於畫作上。
他瞪大了眼,徑直走了進去,盯着畫作,問道:“此女何時來此的?”
畫仙沒回頭看他,說道:“一個小時前,你認識她嗎?”
“認識。”
“她是仙子?”
“是。”
“我從未見過,她是誰?”
白千道沒回應,而是疑竇重重,滿懷心事走了出去。
畫仙轉頭看着他的背影,細長的眼睛略有疑惑,再轉過頭去,專心致志作畫中。
過節了,清允做了幾道仙菜,雖然沒有仙火加工,依然很美味,她的廚藝還是很好的,白千道給打了八分。
沒有仙酒,但仙軀為桎梏,已然凡軀的兩仙喝着凡酒,已然半醺之態。
酒足飯飽,白千道哼着小曲上樓,清允收拾餐桌碗碟,就聽到一聲聲爆響,傳來方向是甄家古宅。
她低聲自語:“還真豪富,放的鞭炮都與眾不同……”
旋即,她又是驚訝面色,咚咚咚跑上樓,闖進白千道的房間,見他正站在窗口瞭望。
她與他並排望去,只見甄家古宅幾處冒起熊熊火光,原來不是鞭炮聲,而是炸藥的爆炸聲,甄家被炸了。
她訝然問道:“怎麼回事?”
“定時炸彈,炸死了幾個傭人。”
“若是針對甄家,不應該是炸死一兩個甄家人嗎?”
“這是警告……敢與甄家作對的人和勢力不多,還在年節晚上發出暴力警告,有點意思。”
白千道正在感知,甄家一家老小本是在一個大餐廳吃着年節飯,若定時炸彈安在那處,甄家人當會死亡七七八八,這就是本世紀的最大事件了。
權富世界中,每一個國家的大家族都是當世最強家族之一,權勢如日中天,如地國席家,因為席思之死,就能驅使軍隊一支支開拔進入允城。
甄家人死去幾個,絕對能讓水國翻天覆地,若有別國勢力介入,那就是戰爭的開始。
現在地國席家和山國濡家還在暗鬥,彼此損失不少,還好沒有家族人再死去,不然甚可能會爆發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甄中海暴怒,保鏢們如臨大敵,四處搜索,嚴陣戒備,甄家人也為分散,有的在保鏢們保護下驅車離去。
甄魚兒住在古宅里,已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警方一輛輛防暴車開過來,數支特警部隊也抵達,與眾多警察在外圍警戒,幾個警察頭子面對甄中海的怒火,汗流浹背。
甄家追查是誰下的手,卻是警方無能,沒有尋到一點線索,警告者也似乎匿跡潛藏。
十日後,工藝品店,穿着狐皮大衣的甄中海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