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機會
“哦，是這樣啊。”
玄羽的表情依舊平靜，心裏也沒有任何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看到他一點表示都沒有，絲毫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憤慨，鳴人不由得有些懵逼。
“玄羽大哥，你不生氣嗎？”
他很是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好生氣的。”玄羽靠在沙發上，單手支着臉頰，懶洋洋地道：“我現在是個廢人，強行留着我對村子沒有任何好處，反過來卻能讓村子度過危機，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擇，能成為高層的大人物可沒有白痴，既然本來就該如此，那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他們只是做了處在他們的位置該做的而已。”
“可是，玄羽大哥你是拯救了村子的英雄啊！”
鳴人一臉憤怒的道。
“既然是英雄那就更應該為村子犧牲了啊。”玄羽打了個哈欠，彷彿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一般：“忍者的英雄，不就是這麼回事么？如果我鐵了心賴在村子裏苟活，強拉着村子一起走向深淵，你說村子裏的人還會不會覺得我是英雄？”
鳴人張了張嘴，想說自己肯定依舊覺得玄羽是英雄。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他能做到的，終究只是堅守自己心中的心念罷了，他和玄羽關係深厚，自然會站在玄羽的立場，但是其他人呢？他們跟玄羽非親非故，也沒多少交集，玄羽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作為同村忍者他們自然會為之自豪，但要是玄羽的存在會對他們的利益造成極大的損害時，那就不好說了。
雖然鳴人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但他經歷了那麼多，早就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小男孩了。
人家宇智波鼬七歲就能用火影思維思考問題，十三歲親手屠殺生養他的宇智波一族，相比之下鳴人這種程度只能算普通人。
“可是…可是……”
“好了。”
玄羽擺了擺手。
“別糾結這個啦，這是忍界本身的規律，每個人都在這個框架下做着最正確的事，沒有誰做錯什麼，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思考得出來的結論都是一樣的，順其自然就好。”
鳴人咬了咬牙，恨聲道：“可惡，都怪外面村子那些疑神疑鬼的傢伙！玄羽大哥你以前還沒有受傷的時候就已經那麼強了，不還是沒有對他們做什麼？明明你沒有那種野心，他們卻因為這種毫無根據的懷疑就趁着你受傷針對我們村子，真讓人噁心！”
話音剛落，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泉只好放下手中的動作，面無表情地去開門。
是小櫻和佐助。
他們顯然也是聽到了什麼傳聞，一進來打過招呼后就一臉擔心地看着玄羽，最後在鳴人身旁坐下。
小櫻見鳴人和玄羽在交談，在禮貌地跟玄羽打了招呼后就安靜地坐在那裏，還別說，長發及腰的她如果不說話的話，看上去確實挺淑女的，尤其是那身旗袍上衣，更為她增添一絲嫻靜的氣質，妥妥的小美女一枚。
當然，前提是她一直不說話，不然就算她刻意壓抑本性，也會給人一種違和感。
而佐助則是看向又進廚房忙碌的泉，臉上滿是欲言又止的神色，顯然心事重重。
玄羽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後又把目光放在鳴人身上，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說過了，任何人都沒有過錯，包括各大忍村。”
他的臉色依舊輕鬆，甚至還揚起嘴角笑了笑。
“所有人都在做着自身所處的位置該做的事罷了，站在他們的角度，木葉既然擁有能跟十位傳奇忍者抗衡的力量，那麼就存在隨時對他們發動襲擊的可能，而他們並沒有應對的手段，面對這種極具威脅的力量，趁現在有機會趕緊剷除才是正理，這種事換成木葉也是一樣的，如果他們不這麼做，他們就不配作為一村首領了。”
對於玄羽的話，鳴人總是習慣性的信任。
就算沒有這種信任，以鳴人現在的思維方式，也知道玄羽說的是對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感到不忿。
“玄羽大哥，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被那些傢伙得逞的，從今天開始我就一直守在這裏，不管誰過來都休想把你帶走。”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滿是堅定之色。
顯然是已經做好了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都要保護玄羽的覺悟。
而聽到這話，小櫻和佐助不由得看向他。
“毫無意義啊，這種事。”玄羽搖了搖頭：“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忍者，就應該知道，對忍者來說，命令是絕對的，村子的存續才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都要以村子的利益作為最先考量，要是村子被毀，萬事皆休啊。”
“我不管。”
鳴人毫不猶豫地道：“就算當不了忍者，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玄羽大哥你被帶走。”
“唉……”
玄羽嘆了口氣，一副無奈的樣子。
“玄羽大哥。”
鳴人突然握緊了拳頭，在遲疑了一下后，聲音有些低沉地道：“我感覺我現在，有點不喜歡忍者這種存在了。”
此言一出，小櫻頓時瞪大了眼睛。
“欸？鳴人，你說什麼？”
鳴人沒有理她，而是一臉專註地看着玄羽，他已經沒必要在意這麼多了，只需要在意玄羽的想法。
“嚯？為什麼？”
玄羽‘驚訝’地說道：“你的夢想不就是成為火影么？以你現在的實力，幾乎已經板上釘釘了啊，為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鳴人垂下眼帘。
“我找不到忍者存在的意義。”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鳴人的表情隱隱閃過一絲悲傷。
“刺探情報，暗殺，破壞生產的任務隨處可見，整個忍界到處都充斥着廝殺，這還只是有編製的忍者，村子培養出來的優秀忍者一旦叛逃，卻能造成更加可怕的危害，屠殺平民，人體實驗……為了一己私慾對無辜者施加的惡行數不勝數，我甚至遇到過一個莫名其妙喜歡給活人辦葬禮的變態叛忍，簡直不可理喻，而那些天才忍者往往都能成功叛逃，忍者村也缺乏對忍者的限制。”
玄羽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而在廚房忙碌的泉聽到這話，動作亦是微微一頓。
鳴人接著說道：“忍者掌握着強大的力量，但是這份力量，至少展現在我面前的模樣，並沒有多少正面意義，更多的時候是在實現某種私慾，或是大名、王公貴族的私慾，或是忍者自身的私慾，亦或者只是單純的自我滿足。”
“忍者存在的意義就是完成任務，哪怕這個任務僅僅是某人的一己私慾，而戰鬥本身，與其說是為了守護什麼，倒不如說是為了毀滅什麼，畢竟，戰鬥一定存在生死勝負，有人在戰鬥中活下來，就必然有人在戰鬥中死去，死去的人會留下仇恨，仇恨會引起更多戰鬥，永無止境。”
“這樣的忍者，這樣的忍界。”鳴人的拳頭攥得更緊了，看向玄羽的目光中，滿是緊張之色：“到底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話音剛落，玄羽便端起茶几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藉著這動作，掩蓋住眼底的興奮。
而小櫻和佐助聽完鳴人的訴說，心中卻是震撼無比。
小櫻獃獃地看着鳴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所以，鳴人，你現在是什麼想法呢？”
玄羽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至少鳴人看不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鳴人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說道：“我想結束這一切，結束這個對殺戮、破壞習以為常，甚至是理所當然的忍界，結束這個歌頌殺人者、掠奪者的時代。”
“怎麼結束？”玄羽問。
“就像玄羽大哥你曾經說過的那樣。”鳴人再次翻出了玄羽語錄：“發展中遇到的問題只能用發展本身解決，我要讓那些大人物們擺脫對忍者那遠超普通人的力量的依賴。”
玄羽點了點頭：“嗯，然後呢？”
“力量是有存在的必要的。”鳴人接着道：“但是現在的忍界，支配力量的意志實在太多了，擁有各種各樣想法的人同時擁有凌駕於規則之上的力量，卻沒有相應的約束，這也是動亂之源，所以，我要讓力量集中起來，並且銬上枷鎖。”
他的表情愈發嚴肅認真。
“沒有規範的力量只是單純的暴力，而暴力能帶來的，只有破壞，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任何問題。”
聞言，玄羽終於再次笑了。
笑得很開懷。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玄羽大哥這是…認同我了么？
鳴人心中抑制不住地興奮了起來。
“嗯！”
他重重點頭，然後說道：“玄羽大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哦，對了。”
玄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鳴人笑着說道：“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心的話，這次各大忍村的聯合行動，對你來說倒是個很不錯的機會。”
“什麼機會？”鳴人急忙問道。
“掌握話語權的機會。”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