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塵埃落定
喬秉淵去尋了誰,他們不知道。
可他們知道,現在的甘南王宮定是已經被鬧得人仰馬翻。
原本當他們得知蘇九娘被騰璃扣住之後,是想要自發的跟着喬秉淵去甘南王宮的。
可當時喬秉淵在范煙槐和副將的面前表現的過於鎮定,給了他們一種,或許蘇九娘在喬秉淵心中也不過如此的錯覺。
可唯有到最後,當喬秉淵只帶着幾人逕自離開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都錯了。
蘇九娘哪是在喬秉淵心中不重要,這真是比他的命還重要了。
喬秉淵的傷,傷成了什麼樣?那毒發作成了什麼樣?他們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可喬秉淵得知蘇九娘被抓后,就像是一夕之間突然好了似的,這其中的曲折與付出可想而知。
畢竟涼國一直對白國虎視眈眈,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驀然出手,對喬秉淵這樣的白國大將相救。
若非如此,他們當初也不會費盡心機的派人來刺殺和下毒。
可喬秉淵究竟答應了他們什麼,無人得知。能確定的只是喬秉淵所應之事,與他們軍中無關。
否則,他們現如今恐怕也不會對喬秉淵的消息一點也不知道。
他們知道的唯有喬秉淵在臨走時所下達的命令。
那是一條死命,也是一條他們從到達招搖山之後,等了這麼久,早已在心中萌芽生根長成參天大樹的目標。
戎族之人如此囂張,甚至都抓走了他們的將軍夫人。
即便他們只是士兵,與他們而言這也是奇恥大辱。
帳內馬明遠手起刀落,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已將騰珂的人頭提在了手中。
這並不是騰珂如此不堪一擊,而是騰珂本就失了活下去的信心,而且馬明遠的實力本就十分強悍,能夠隱在軍中這許久,也不過是喬秉淵還未發話罷了。
這麼多年,他看上去身體孱弱,一年到頭不是大病就是小災,可私下裏卻從沒有停止過練武。
他練的從來不是什麼花架子,而是實打實的殺人技。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隨軍出征,危急時刻能保喬秉淵安危。這也是他新婚便參軍出征,他母親卻沒有大力阻攔的原因。
他們馬家雖然離開了喬府,可卻永遠忠於鍾杳。
他本就是喬秉淵的一顆隱藏棋子,如今在這關鍵時刻被拿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此時軍營之中的戰鬥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可還有一些負隅頑抗之輩,尚在打鬥之中。
騰珂的大帳被嗖的掀開,馬明遠手中提着騰珂血淋淋的人頭,就像是一個嗜血閻羅一般,狠狠的,站在大帳之前。
“騰珂已死,爾等也不必再負隅頑抗。”
馬明遠的聲音夾着絲絲內力,飄蕩在戎族大軍慌亂的軍營之中。
那些尚在打鬥的士兵都被震的恍惚起來。
“首領…首領他死了,這怎麼可能?”
騰珂實力如何,他們如何不清楚,那在戎族之中幾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如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卻就這樣突兀地映在了他們眼中。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輸的,前幾日還在因為抓了蘇九娘當王妃而興奮不已,如今卻已是一敗塗地。
就連他們的首領也已是身首異處。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一項支持騰珂的將領們,幾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們是被喬軍特意留下來的,特意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個個慘死,而唯有自己卻還苟延殘喘。
如今他們又如此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首領遭到這樣的侮辱。
“噗!”有幾個性格倔強的,受不住這般侮辱,當場便自刎隨了騰珂而去。
滴滴血水匯聚,融入了大地。昨日還在歡聲笑語的戎族大營,此刻幾乎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而誰也不曾想到,僅僅是在戎族大營被破的第二日,甘南王宮就被喬秉淵和周清一起攻破了。
此時一片凌亂的王宮之中,騰璃帶着僅剩的幾個部下,早已不知逃到了何處。
蘇九娘等人也終於鬆了口氣。
可還未等蘇九娘跟喬秉淵周清說幾句話,沈五、宋十三和喬生便一道尋了過來。
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蘇九娘並不想見卻又不得不見的人——穆王。
魏澤豐其實很惜命,他雖然常出入在三國之間,實際真正露面的時候卻很少,如今出現在這亂糟糟的甘南王宮之中,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涼國的精英殺手都在此,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周清試探。
周清以往雖然跟涼國有過接觸,可畢竟曾是白國的守邊大將,還曾跟涼國對峙多年。
如今剛向涼國投誠,就帶着人來馳援喬秉淵,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真實用心。
如今,甘南王宮的亂事也已經塵埃落定,喬軍又在招搖山麓陳兵十萬,涼國可以憑着這些殺手賣個人情,但想要在這十幾萬兵馬面前吃下戎族,是不可能之事。
穆王深知這其中利害,自然也不會隨意動什麼歪心思。
可對於他來說,如今這番形式下,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出現無非也是為了告誡周清,他們涼國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如今想做的事已經做完,就該跟他回涼國效命罷了。
儘管這些用意,眾人都心知肚明,可穆王卻只是站在旁邊笑了笑。
“王爺。”
穆王如此,周清倒也不遑多讓。
面對着喬秉淵和一眾白國的士兵,周清也仍舊低頭臣服的面色不改,這番坦蕩,讓穆王也不禁挑了挑眉。
“周將軍有功,受累了。”
兩人一禮一受,也算是彼此心安。
“王爺能允周某來此一了心愿,讓周某此生還能再與秉淵比肩作戰,已是大恩。功勞之說,周某萬不敢當。”
以往,周清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潑皮無賴相,如今這般正經,就連蘇九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不過,想來周清從一個與涼國對抗的大將,到如今倒向涼國,面上雖受穆王重視,可現在場中,畢竟還有白國的士兵,他的內心裏必然不好過。
有這般反常的言行,倒也不奇怪了。
“無妨。如今此間事已了,令妹也已經離開名都,路上已安排好人接應她,你也大可放心。”
說到此,魏澤豐卻頓了頓,目光轉向了蘇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