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三線告捷
第二卷第五章三線告捷
對着史格狐疑的眼神，李鈺很奸商的苦笑一聲道：“兄弟，我們的買賣做不成了！”說白了，秦大元帥的意思不外乎有便宜就占，沒便宜就閃，倒是正好跟李大統領一個心思。
史格聞言心底頓時一涼，平胡軍紀律嚴明令行禁止他也是知道了，只不知這帛卷上寫了什麼讓李鈺轉了態度，面上一僵故作輕鬆的道：“將軍何出此言？
李鈺黯然輕嘆一聲道：“兄弟，我家大元帥來令了，你我今日只能魚死網破了，請回吧！”說罷大手一擺就着人送客，其實心裏卻是好一頓緊張——小子你可千萬別真箇走了！
史格自然不會走，李鈺的表情分明的告訴自己，這人不想打仗，不想他手底下的弟兄和史家拼耗掉。略一思索，史格兩眼精光爍閃，輕笑一聲道：“將軍，這一戰可是兩敗俱傷之局，秦大元帥豈會不知？卻又故意如此，不會是另有隱情吧？”也不待李鈺解釋，又與李鈺一拱手笑道：“秦大元帥要了，不過是一場勝利罷了，小弟卻能不戰而送將軍這份功勞。”
李鈺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你們還能投降了不成！這事小兄弟你恐怕做不得主吧？”
史格輕咳一聲，掩住眼裏那份鄙夷，輕笑道：“不瞞將軍，山底下我家還有四千餘人馬，馬匹四千，好甲亦有四千！將軍，若是一場大戰過後。就算貴軍勝了，能得馬幾許？好甲幾許？更何況，你我之間勝敗幾分，還在兩可之間呢。”平胡軍缺馬少甲，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了，史格拋出來了這可是一個極大地誘惑。
李鈺心頭一亮，乾笑道：“小兄弟你是個爽利人。本將軍也實話跟你實說了，這一仗要真打下去了。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清，不過，死人肯定很多的。”說到這，李鈺故意的一停才又嘿嘿的笑道：“不過有一點你可別忘了，本將軍死了多少了，只有功勞在，我家大元帥就會補多少人給我。你家史大帥嘛……”自然是死幾個少幾個了。
聽得李鈺此話，史格臉上反是露出讚許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將軍是個聰明人，小弟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若是將軍一戰能獲甲三千，得好馬兩千，如此一場大功勞，想必秦大帥也不會再計較將軍斬首幾何了吧？”在山路之中，騎馬並不比之輕兵徒步有速度優勢。而史軍在樂平還有5000換乘的快馬，只要跑出了這山道，棄掉戰甲，史軍也就少了一層拖累，有多遠跑多遠，也不怕平胡軍追得上自己了。而史家這幾十年來東征西討，最不缺的就是錢財了。這幾千戰甲幾千快馬，顯然遠不及幾千百戰驍勇將士來得珍貴，自然也就不會放在眼裏了。還能順手賣了李鈺一個人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李鈺心內好一陣格登，眼珠子一轉，露出涎色湊近史格道：“甲三千五，馬三千五，珍珠十槲，黃金千兩。都歸我！還有。你們回到河間府後，再給我送黃金千兩。珍珠十槲來！”
涶沫子飛了史格一臉，史格心下更是鄙夷，卻又不露出來，耐着性子不滿地道：“李將軍，這黃金兩千兩，珍珠二十槲不是問題，不過，我軍若是將好甲好馬都給了將軍，又如何走出這山路？”平胡軍四面臨敵，金銀財寶不過死物（史格自然不會知道張柔的這一條線），至於馬匹甲胄，養肥了平胡軍讓他來打自己不成？也是難為這史大公子了，雖是瞧着眼前這人奸商模樣一萬個不舒服，卻還得耐着性子陪他轉下去。
李鈺收起笑臉，冷笑道：“小子，這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史家還有快馬在一邊藏着，據本將軍所知，是在樂平放着吧？整五千！呵呵，這三千五也不是什麼大地數目，何必這麼小氣呢？實話跟你說吧，我家大元帥都調了大軍在後面追來了，我軍的行動速度，小兄弟你也清楚吧？本將軍前面跟你廢話這麼多，嘿嘿，一是為了拖着你們，二嘛，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
據說，史天澤在離開沃州后，聽說逼回自己五千騎軍只是在李鈺手下的三千疲憊步卒，就是這樣，也讓自己棄馬獻甲才得平安脫身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怨嘆，也沒有為自己解釋，只是苦笑一聲道：“平胡軍銳氣正盛，誠不可與之爭鋒也！”這句話後來成了很多人的口頭禪。
李鈺很不幸的沒有在第一時間內聽到這一句安慰地話，否則他以傷亡不到一千奪馬三千五，鐵甲三千五，黃金千兩寶珠十槲還奪不到首功，確是很沒面子的一件事。
不過，自他聽說佔有首功的張世傑的戰績之後，也是大為饒舌，再也不敢有絲毫不服。話說回來，這種戰績，也不由李鈺等平胡軍嫡系敢不服，那個新上任的第六步軍統領張世傑確是了得，居然以萬餘新兵蛋子死守寧晉，斬敵一萬，俘敵兩萬，連嚴家的首席智囊宋子貞都給抓了，嚴家家主嚴忠濟也給張世傑劈了一刀，差點就沒把命當場給丟在了寧晉城下。嚴忠濟的四萬大軍，或死或散或俘，逃回東平府的還不到三千，嚴忠濟這個山東西路行軍萬戶、管民長官自此一蹶不振，再無力攻伐沃州，倒是還要防着旁邊虎視眈眈地李亶和史天澤會否乘虛而入“替”自己防着平胡軍的進襲，不但是虧到家，還損到家了。
應該說，平胡軍後來最負盛名的兩員大將初戰的表現可謂各有千秋，張世傑的戰果好看了些，戰場氛圍也濃了些。而李鈺這一“戰”的技術含量卻是一點也不比張世傑來得差地，平胡軍這兩戰能有如此輝煌的勝利，運氣的成分佔了很大的因素。
如果讓智略出眾武藝一般的李鈺來守寧晉，他不會像張世傑那樣當機立斷的組建督戰隊來個“退後者殺”，也不會有張世傑的悍勇能給嚴軍帶來這樣的震懾力，大概是死守寧晉城幾天，拼耗掉嚴軍萬兒八千人，寧晉那萬餘新兵蛋子也是死傷一空，最後來個死戰不敵突圍而出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沒突出去英雄陣亡了。
而如果讓沉穩寡言的張世傑來面對史天澤的奇兵，更多地可能是，雙方硬碰硬地來一場死斗，三千步卒讓史天澤的五千精兵吃了，史天澤也得到好了去，衝出山林之後可能還剩千兒八百人，也可能是兩三千人，不管是哪一方面，再讓秦業調一支兵過來對付史軍。如果動作一不小心地慢上一點點的話，史軍突入沃州腹地來個左突右殺，而後再有張柔的漢軍，闊出的蒙古軍，平胡軍的沃州也就別想守了，只能再走一次歷代起義者最擅長的老路——流寇主義了。
事實上，大勝之後的張世傑接到了秦業的命令，很公平的也不比李鈺字多：“保境安民，整頓軍務”八個字而已。和很多讓大勝沖昏了頭腦了平胡軍新銳不同，張世傑對秦大元帥的這一個命令在心裏是一萬個的贊同，當然，他就是想淌過寢水河再行追擊也是有心無力，寧晉一戰，不但他本人受了傷，萬餘平胡軍戰死重傷近五千，寧晉城毀損嚴重，民生大敝，雖是大勝，也是慘勝了。
再者，和秦業一樣，張世傑也看上了嚴軍的兩萬俘虜，這可是兩萬的老兵，嚴軍的精銳，其戰鬥經驗比平胡軍這些吹氣球一般迅速脹起來了絕大多數部隊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來，再者又同是漢人，當兵吃糧，做小兵的沒功名利祿的，不外乎混口飯吃，收編改造也不是多大的難題——這可是兩萬的精銳大軍！
相較其他平胡軍將士為這兩個大的勝利或是眼紅或是興奮的，他們的大元帥卻很不地道的躲到一邊溫柔鄉里快活。不過，秦大元帥也有他的理直氣壯的說法——妻子程英給他立了一功，有喜了。
於是，被大老遠從寧晉城請來的前嚴家第一智囊宋子貞先生很是意外的乾等大半天沒得到秦大元帥的接見。當然，平胡軍是知禮循矩了組織，宋先生並沒有受到刁難，相反還興緻勃勃的隨意參觀了平胡軍的贊皇山老家，呵呵，這一下午過得還有點快了，宋先生還頗有些意猶未盡的。
秦業兩世為人，卻是首次有了做父親的機會，他的表現，與其說是幸福，不如用不知所措來形容更為恰當些。這一點，和含羞帶喜的程英相比，讓秦公子更顯得無地自容——快做父親的人了，居然還沒有做父親的覺悟！更不應該的是，若非妻子出人意料了拒絕了自己親熱的要求，秦大元帥只怕還不會知道這事，直忙得焦頭爛額的秦大元帥已經很久沒有與妻子親熱了，也很久沒有認真的注意到妻子的存在了。
這，更讓秦業感到羞愧。這才有了在大軍壓境之際自個兒躲進溫柔鄉里的反常行為。當然，這在一些樂觀派善意的猜測下，倒成了某人智珠在握的表現了——雖然沒有大頭領的光環，秦大元帥的人緣一向很好，極得手下弟兄的愛戴，而溫婉可親的秦夫人，已經是某些人生死捍衛的主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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