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單刀赴會
第八十七章單刀赴會
接連數日，大勝關外殺聲連連，聚義盟的少俠們連番追擊蒙古軍的斥候與割草谷隊。一來二去，蒙古軍也學乖了，斥候小隊先是十數人，此時已有成百數，割草谷隊也收斂了不少，更多的從後方調來軍需。當然也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卻是因為在聚義盟的幫助下附近村莊都撤回到大勝關內了。雖然如此一來大勝關的糧食消耗量直線上升，而秦業也正好藉此機會來考校聚義盟眾人的籌劃能力，便將一應事務都讓聚義盟給包了，雖然其中免不得要有一些失誤，總體上來說還運轉得不錯。
秦業自當日與郭靖洪七公一起成功的挑掉金輪法王和薩若之後，便一直都是武敦儒帶隊出行，在聚義盟盟內，除了楊過和受傷了慕容羽，也就武敦儒武功最好了，他倒也不負所托，對付幾個小兵還是綽綽有餘的。又經過數日的發展，聚義盟的成員人數已然破千，這其中會武的佔了大部分，不過秦業也成功了吸收大量年輕士子入盟，正是在這些士子的努力下，各地災民、流民才不至於出現大的動蕩。只是這樣一來，大勝關守將田文倒差不多是給架空了。當然，這一些事兒讓田文來擔著他也做不好，是以，心裏雖然不不得要有些酸酸的，老田也是盡量配合，反正這些災民里的青壯編織成軍，也是一股不錯的戰力，夠老田忙的。
至於那一日裏秦業拜訪老田究竟耍了什麼手段讓老田服服帖帖的聽話，這一直都是個迷。只是一些“消息靈通人士”自當日見着田大將軍一臉肉痛又似有那麼些興奮地送秦公子出門后，各種版本就不下數十種。
“聽說了吧，外面的蒙古韃子又讓秦公子給滅了，這回又是一萬多人，外面的蒙古韃子都快給殺光了……”一個狀貎頗有些清奇的中年胖子眯着眼頗有些神秘的說，一旁的聽眾顯然都叫他的“我大舅子他二姥姥地閨女的堂哥……”給唬住了，一個個饒有興趣地聽他講述這段不下於劉皇叔的演義。
“蒙古韃子。那叫一個凶的，‘豁’了一聲就能把人的腦袋劈成了兩半！”說著這話。中年人手勢一揮，“咣啷”的一鎚子砸在桌子，顫得上頭碟兒盤兒“嗡嗡”亂鳴，囂張了吧，疼了吧？想呲呲牙？不行，形象很重要！
“盡瞎說，要真這麼厲害。怎麼秦公子一個照面就給咱滅了一萬多！這話也就你這怕死鬼編得出來，韃子怎麼了？還不是兩胳膊支着一個腦袋？咱的血也是紅的，還能比他差了！”店小二難得地插了句話，顯是一時激動，也忘了他是在跟什麼人說話了，禮貌的尊稱什麼都不要了。小夥子鬍子還沒長出幾根來，有勁着呢，要他狗韃子真來了。咱也擰刀砍他娘的去！什麼，沒刀？現成了抹布拖把總是我自己的吧！
那受駁的一人卻好似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道：“就你，算了吧，乖乖的倒你的茶去！蒙古人不凶，當初咱們官軍怎麼就打不過人家了？”
“這位爺您可是白長了幾十歲了！老話說了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劉皇叔說地），當年岳爺爺在的時候，打金狗子還不跟打兒子一樣，後來，岳爺爺一歸位，那金狗子不就又爬到我們宋人頭上去了？”店小二粗着脖子道。這會他可不倒荼了，儘管一大堆人碗都見底了。
“呀呵！你個小崽子，你想那蒙古人是金狗子能比的？看那金狗子欺了我們宋人多少年，還不是讓蒙古人給滅了？”那個中年人顯是見過世面的，對蒙古人的戰鬥力深信不疑。卻渾忘了他好像應該是在炫耀自己見識過秦公子怎麼又把一萬多蒙古人給滅了才對。
“那是他們沒遇上岳爺爺。要真挨着岳爺爺，讓還照樣是死！”店小二整天聽劉皇叔說岳爺爺的故事。對岳爺爺最崇拜了。
“那是，要是岳爺爺還在，還哪來狗韃子這麼快活了，早殺上黃龍府去了。”一旁插話說這個地，顯然也不知道黃龍府是哪的，只知道岳爺爺一直想去那兒喝個痛快。
“咳，瞧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沒了岳爺爺，不是還有秦公子嘛，怕他個球？他來了咱照樣砍他娘的！”那最先說話的中年人見着眾人不再關注自己的焦點，那個他見過一面比較熟悉的秦公子，便有些着急起來了，看看這些土包子，你們有跟秦公子說過話的？！
“你說，秦公子能跟岳爺爺比嗎？”這回店小二說話終於小聲了點，老闆說了，這陣生意這麼好，等趕跑了蒙古韃子，再賞給自己十貫錢回家聚媳婦去。
“怎麼不能？秦公子也殺韃子，韃子可比金狗子厲害多了！”中年胖子很是自信的道。
“嗯——”人群里散出一陣贊同的感嘆，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別地不說，瞧田大將軍對秦公子地態度，嘖嘖，那個太明顯了，太明顯了。
“嗤！可惜呀可惜……可惜……可惜！”在這片刻的沉寂中，小二哥正抽空在做有生以來第一次最有意義地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是先聚媳婦呢，還是先投軍跟秦公子去殺韃子？一個很會鑽機的很不和諧聲音突的躥了出來，還夾帶着濃濃的酒味兒，一下子把人給薰迷糊了，便是這裏頭那些個好酒如命的漢子也大皺其眉。
“穆老頭，你又可惜什麼？”中年胖子撇了撇嘴不悅了道，這穆老頭也不知多少歲了，幹什麼營生的，就住在附近的臭豆腐街里，沒事兒老一個人叨着酒“可惜呀可惜”的沒完沒了，說說酒話跟滿世界的人過不去，不過他有時候倒是能說上幾句公允的話來。
“可惜呀可惜，可惜的岳元帥！”穆老頭打了很舒服的酒嗝，“想當年，我跟元帥一起出征的時候……”
又來又來了，岳元帥都歸位快有一百年了，這老頭！沒人再理他，眾人繼續剛才那未竟的話題……
而此時，中心人物秦業卻在百里之外的軍帳里，蒙古軍的軍帳。確切的說，是中原漢軍第一世侯張柔的中軍帳！
張柔一手拈着棋子，一手扶按腰間長劍，舉棋不定外加驚愕莫名，在最短的時間內，張大帥手心背心都已濕透了。而他那把賴以成名的開山刀正放在五步之外的地方，閃着寒光十分渴求的回望着它的數十年生死與共的主人：就不知道夠不夠得着。不過張柔顯然是顧不得他的老夥計了，虎目瞪視着眼前的這一位不速之客，心內那是大悔又特悔：若不是老胳膊老腿了，又是一軍統帥不用自己衝鋒，何至於提這勞什子寶劍，好看不順手！
還有一個問題是，很重要的問題：他想幹什麼？
張柔的中軍帳確實不好闖，尤其秦公子很有風度的不穿夜行衣！折騰了他好大的一股力氣才閃了進來，這會正該好好的緩緩勁。眼睛卻不能閑着，也不看張柔，卻是瞧向了坐在一旁的這一位飄逸清矍的五十餘歲老夫子。
這本已穩操勝券的老夫子顯然也是被這一位不速之客的神來之筆搞得大為錯愕，手中的茶杯還來不及放下，愣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過他也是了得的，一抖之後心中的那份鎮驚便已收了起來，果然是屠城令下的死人堆里被張柔找出來的王鄂，大金國的狀元郎，迅雷崩於耳而目不瞬也。話說回來，這張柔人品還可以，眼光也毒辣，更是識才愛才，就是缺了點雄心，否則以他的本事和張氏一族的實力，未嘗不能在中原自立成事。
王鄂雖然與秦業不曾打過照面，不過此時他顯然也是認出了眼前這人來了，也是一臉恬然，手拈長須眯着三角眼，精光爍閃細細打量着秦業，身入死地的大蒙古國第一通輯犯，此時正大開四闔的高坐在帥位虎皮椅上，整就兩個字可以形容——自信。或者說，也可以用“自負”這兩個字來形容，當然，“狂妄”這個詞也挺貼切的。
“張大帥，一別竟月，您好一向可好？”秦業一襲素白勁裝一塵不染，只在這漆夜更顯冷冰透骨，。
“閣下好大的膽子，真當張某不敢殺你？”張柔這話剛說出口就後悔，這會受脅迫的好象是自己吧。雖然兩人的距離此時正是十步之間，張大帥對自己安全卻是全沒把握的。
“舍之不得，棄又不能，一步入道，步步受制，張大帥這局，已是有死無生了！”秦業卻不正面回答張柔的話，拿眼看向桌上的殘局——桃花島第一傳人，自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便是以秦公子之能，也解不開此局？”王鄂輕輕放下手中清茗，探手替張柔取來一顆子，照着棋眼一填，瞬時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勝負已是難料，頗有興趣的望着秦業。
張柔眼睛一亮，復又一沉，腰間長劍不自覺便鬆了些。
秦業撫掌輕笑道：“妙！”未算勝先慮敗，敗中取勝，“然則王先生下一步又該如何？”輕輕的又將皮球踢了回去。
張柔也滿是期待的望着王鄂，弈者之心，張大帥已是深陷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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