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紙條和奶糖(二)
“誒!別……算了,你撕吧。”顧婭剛想上前伸手阻止,但許姍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到時候再還你一本。”許姍應付道。
隨後,就將紙條塞了過來。
“別誤會,我們早就加過了!”魏索有些不服氣地補充道。
“那是你加的我好嗎?”
“有什麼不一樣么?”魏索疑惑道。
是啊,有什麼不一樣么。
我接過了紙條,魏索見勢不妙,想了想,忙說道:“你還是加我吧,我直接傳給你。”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一把搶過我的紙條,若不是許姍在旁邊,估計他都恨不得搶過來紙條把上面的字劃了。
他在許姍的聯繫方式下寫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隨後,又將紙條遞了過來。
我沒有多說什麼,收下了字條。
隨後,我們又扯了一些別的什麼的,當然,我們的魏索好兄弟也不停顯示的他的“學識淵博”。
了解的方面我就和他吹一吹牛,不了解的我始終保持着沉默。
許姍似乎對他很有興趣,也一直在笑。
好一會兒,魏索說道:“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行,那就先和你聊到這裏。”許姍應和道,“對了!”
“咋了?”
剛要轉身回到自己座位的魏索轉頭疑問道。
“沒事你可以多和喬梓然交流交流,他也是學結他的,而且學了挺久的了。”
猛地,彷彿感覺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似的,魏索的臉僅在一瞬,就“唰”一下變得煞白了。
“哦!好,我知道了!”
魏索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說完,就轉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許姍望着魏索遠去的背影,似乎仍是很有興趣。
“這人可真有意思!”她說道。
我看了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臉色依舊煞白,明顯感覺到了視線卻不敢抬頭往我們這二看的魏索。
“的確!”我隨聲附和道。
許姍看了眼表:“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看來是來不及說了,等會兒下課我再來找你們。”
隨後,她就從顧婭的身上跳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後笨笨跳跳地奔向自己的座位去。
顧婭有些無奈地接下了這一個熊抱,看着他走後終於放鬆下來揉了揉揉腿和腰。
顧婭身形不算大,為了能讓許姍坐的穩一點,她的身體承受的太多了。
“她要和你說什麼啊?”她隨口問道。
“我哪知道?”
“嗯?”
“你別看我,我真不知道!”
面對她不斷湊近我的臉,我往後退了退,又重複了一遍。
“好啊!兒子女兒都翅膀硬了,有秘密瞞着媽媽了!”
“總有兒子想當爹……”
我攤了攤手,做出了無語地表情。
正說著,上課鈴響了,我從課桌里抽出數學作業。
幾個人從外面猛地奔回教室,有些誇張地把門撞開然,教室里本來挺安靜的,這會兒充斥着喘氣聲。
我看了看,是城斯楠和范蘇還有呂樂沃他們。
城斯楠突然在我跟前停下:“喬梓然,明兒個在東體打球,缺人!”
“啊?哦……好。”
我想着反正周末也沒什麼事做,就先答應下來了。
得到我的確認后,城斯楠便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晚自習過得時間倒也挺快的,很快,就到了下課的時間了。
可奇怪的事,整個第二節晚自習下課,許姍也沒有前來找我。
而下課的時間又很短暫,在閑聊和喧鬧中很快就度過了。
周五下午,老師簡單交代了一些,就放學了,雖然顧老東西平時挺啰嗦,可是放學前拖的時間倒並不長。
不換句話說,很有可能是同樓層的其他兩個班放的太晚而已。
我很快就將書包收拾好,翻上了椅子,班裏,今天留下來值日的學生已經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今天沒有趙華的值日,這幾天,他也沒有找我的麻煩。
一切都收拾好后,突然總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
環顧了四周,突然就明白了。
周五放學了,而我在這周五,突然就變得很閑了。
沒有我的值日,我也沒有選上勞動委員,所以周五不用再留下來,可以像平常的學生一樣,挎上書包快步走出教室,奔向快樂。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種空洞感,和落差感似乎充斥着我的心。
我有些茫然地愣在原地,直到夕陽正好移到我的臉上,我知道,這裏已經沒有我的什麼事了,我該走了。
隨後,我也就挎上包,走出了教室。
“今兒個這麼早?”早在校門外等候的母親在車上突然這麼說道。
“也沒有很早吧,平時就應該是這個點!”
我看着車窗外向後跑的街景,無心地說道。
“今天怎麼,沒有值日?”
“沒,星期五從來都不是我值日。”
“那你以前每次都巴不得最後幾個出來。”
“以前我是班長,總想着盡自己的一份義務。”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驚叫道:“啥?你班長車了?”
“嗯!不想做了,要管的事太多了。”
“你!”母親有些怨念地嘆了一口氣,“誒……隨便你吧。”
到家后,母親麻利的準備晚飯。
我吃着母親剛洗的車厘子,打開了手機,想着沒什麼事干,先把二人的聯繫方式加上。
可是,不出意外的是出意外了,沒錯,許姍給我的紙條,我丟了。
沒錯,就是那張上面寫着二人聯繫方式的紙條我給丟了。
我摸遍了所有的口袋,又把一書包的書全倒了出來,翻來覆去地找,甚至連書包的隔層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
“我真的是服了!我明明放在文具盒裏的啊!”我無奈地感嘆了一句。
又努力了一下之後,終於也是放棄了,沒辦法,紙條好像是真的丟了。
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了手機上的頁面上,沒有任何消息進來,有的只有無用的推送,和一看就是標題黨無用的新聞。
孤獨一次又一次地充斥着我的生體。
“在幹嘛?”我發了條消息給小菊姐姐。
“在看資料,一會兒要去值班了。”
對方回的消息很快,幾乎是秒回的,我的心裏多了一層歡喜。
但也多了一層惆悵。
小菊姐姐其實挺難的,人很老實,又善良,家裏屬於那種比較難的。
父親欠了很多錢,母親離開了他們倆,這麼多年的拚死學習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二本,可家裏沒有能力供她繼續讀書。
她只好一邊讀書一邊做兼職為家裏分擔,雖然談了個男朋友,也總是弔兒郎當的。
所以我時常說,“小菊姐姐,等我長大了,我保護你。”
大概是覺得我童言無忌吧,每次我這麼說她總是什麼都不回答,含笑着看着我。
“哦!那你忙吧!”
我試探性地拋出了這麼一句話,其實我是知道的,小菊姐姐不會直接拒絕我這種打擾。
“這會兒沒事,怎麼了小傢伙。”
當然,意料的結果出現了,我並不覺得奇怪。
“我一直做我覺得正確的事,可卻有很多人討厭我,這可是為什麼了。”
雖然標着已讀,但對方很久才回我的消息,大概是認真思考着吧。
“怎麼會呢?小傢伙這麼善良,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可事實就是這樣,身為班長,我貫徹班長的職責,為班級出力分擔,想為班級興利除害。”
“這不是很好么!小傢伙一直都很有責任感的哦!”
“可就是因為這個大家似乎都不喜歡我。”
過了很久,我看到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不斷亮起再熄滅,似乎是在斟酌着語言。
“也許是做着你覺得真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