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個明星女友有什麼好處
(1)
在我宣佈恢復單身的時候,杜康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晚,我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外面下着淅瀝的小雨,忽然門被急促地拍響了。我看看錶,已經8點了,誰這個時候來找我?打開門一看,只見一臉煞白的杜康出現在我面前,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
我急忙讓他進來,遞給他一條毛巾讓他擦身子。我挖苦他:“你像被人打劫了,現在車都不敢開了,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個有錢人了,還有人打劫你?”
他唉聲嘆氣:“比被人打劫更慘,我差點被人劫色了。”
我差點沒笑掉大牙,手裏端給他的熱茶一晃悠潑了半杯出去:“劫色?你以為你是絕世美男啊?”
他坐在沙發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我現在終於相信這人是有報應的了。以前呢,我對女人不尊重,抱着玩弄的態度,現在終於嘗到被別人玩的感覺了。”
瞧他一副認真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我不禁疑惑起來:“出什麼事了?你被誰玩了?”
“唉,那個麗姐唄,她表現得那麼有誠意,我以為她真的想買房子,你知道我確實太想談成一筆交易了,這畢竟算我第一份正式工作。今天下午,麗姐讓我下班以後去她家給她裝燈泡,我這不就喜滋滋地去了嘛!哪裏知道,一進門她就抱住了我,又親又咬的,還要我跟她好,說她有的是錢,只要哄得她高興了,我想要多少給我多少。”
我咧開嘴大笑:“杜康啊杜康,這話我怎麼聽得耳熟啊,你以前對那些花花草草們不也經常這麼說的嘛,‘本少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只要哄得本少爺高興,你想要多少有多少’。這可真的是報應啊,不過這種事情男人不吃虧,還佔便宜了。哈哈哈哈。”
“去你的!”杜康有些急了:“你不知道,麗姐她根本就沒有離婚,我看到她的房間裏到處擺滿了她和她老公的合影,原來她老公在外地跑工程的,她趁老公不在家,就亂搞。這種女人咱惹不起。再說,她都40好幾了,哥們我連30歲都沒有,我還不吃虧?我又不缺錢,有必要為了套房子去這麼作踐自己嗎?”
“你就這麼跑掉了,那房子的事情不就泡湯了?”我提醒他。
他低下頭,喝了口熱茶,鬱悶地嘆氣:“曉明,我想放棄了。”
見他情緒低落,我只得給他打氣:“雖然現在經濟危機,不過這買房的人總會有的,不要這麼輕易放棄。”
他搖搖頭,神色黯然:“我說的放棄不是說我放棄賣房子,而是說我打算放棄追求姐姐了。”
我一怔,瞧杜康的神情,彷彿不像是泄怨而是說的真心話。
杜康這個人,別的我不敢說,只是對於愛情,還算是有目標的一個人。以前他追那些女孩子,即使是玩笑性質的,也一定要追到手,很少有認輸的時候。而他對聶曉丹,確實是出自真心,和以往的態度截然不同。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是決定放棄了。
我說:“不就碰一次壁嗎?誰做事情不會遇到挫折呢?如果因為這次失敗就對自己沒有信心了,你也不是杜康了。”
他嘆了口氣:“曉明,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其實我也不是受不起挫折的人,而是現在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和你堂姐根本不合適,我,我配不上她。”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驕傲的杜康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愛情果然讓他有了新的改變。
窗外,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窗內,兩個寂寞的男人都在感嘆自己悲涼無望的愛情,我們並沒有錯,我們錯在愛上了本不屬於我們世界的女人。
杜康幽幽地說:“我以前什麼女人都敢追,甚至你堂姐我也覺得我沒有什麼地方配不上她。可是現在為了這份工作,我不開車了,不亂花錢了,我將自己看成一個和其他人一樣為了生存要努力奮鬥的普通人,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我和你堂姐的差距。你堂姐那麼優秀,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但她在事業上已經是能人了,有名望有地位有知識有文化,還那麼漂亮,總之樣樣出色,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靠的是她自己。我呢?一個二世祖,如果不是有個家族事業,我真的一事無成,即使現在我想重新開始,但我能趕得上你堂姐嗎?我趕不上的,即使我能趕得上去,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我再努力也是白搭,你堂姐其實早就看明白了,所以她對我根本就是不屑一顧。我不怨她,我只怨我自己,沒有本事,在遇到她的時候並不是一個足夠匹配她的男人。”
“那你想怎麼做呢?”
“能怎麼做?這個賭就算我輸了唄,她不是要我以後離她50米遠嗎?我就走得遠遠的,在遠處看着她幸福就行了。”說到後面,杜康的鼻子有些梗咽了,話可以說得如此輕鬆漂亮,可是誰都很難做到看着自己最愛的女人投入到別人的懷抱。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們真是難兄難弟,不過,還是那句話,不就是一個女人嘛,這個走了,那個還會來的,總會遇到合適自己的人。”
杜康黯然點頭:“是啊,總會遇到合適自己的人的,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像這樣盲目去愛,熱烈去愛,不計後果地去愛。”
這句話,讓我們再次陷入茫然中。是的,我們都可以遇到合適的女孩,哪怕就是現在,我回頭還可以去找喻蓉,也許一切還可以挽救,可是我會不會愛上喻蓉像我愛咿呀一樣呢?
人的一生里,真正的戀愛永遠只有一次,還需要不早不晚來得正是時候,才可以修成正果。大部分人的一生里,陪伴在身邊的人,也許並不是一生最愛,真正的愛情,有時候反而成了水中月、鏡中花,成了浩淼太空裏最遙遠的星辰,只能緬想卻永遠無法再對任何人提起。
咿呀,不管是否錯過,答應我,你都要幸福,你幸福了,我便也會含着淚去快樂。
(2)
和咿呀分手以後,我開始留意起亂七八糟的娛樂新聞,每天會習慣性的百度下林咿呀的名字。她的新聞果然不少,已經開始接手新劇,新劇拍攝地點竟然在寧城郊區,宣傳上照例傳出她和舊同學男主角的緋聞八卦。照片上,她笑容滿面,根本找不着一絲失戀的痕迹。反倒是我,人人都看出來我憔悴了、消瘦了,變得沉默寡言了。
杜康果然沒有再去找堂姐,一個月時間過去了,按照賭約規定,他應該給堂姐一個交代,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可是杜康沒有出現。反倒是堂姐有一次主動對我提起杜康:“那小子現在忙什麼去了,是不是知道輸了,沒有臉來見我了?”
我把杜康的事情告訴給了她,堂姐輕蔑地一笑:“我就知道他不過那點本事。他現在一定辭職回家繼續當二世祖了吧?”
“那倒沒有,他現在跟李駿學做房產銷售呢!聽說已經推銷了一套住房出去了。”我想了想,說:“其實,杜康這個人不錯,他放棄你並不是因為賭約輸了,而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算有自知之明。”堂姐嘴裏這麼說,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她也不像是得到解脫的樣子。可是我猜不出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麼。也許女人即使不愛那個男人,也還是會留戀被他追求的那種特別的感覺吧!女人都有虛榮心,就像我堂姐這麼優秀的女人也同樣不例外。
不知道失去了我的呵護,咿呀偶爾會不會想起來呢?
那夜,彷彿像有所預感,我在外散步的時候總感覺心緒不定。月光如水一樣暈開,樹影婆娑,風在耳邊掠過,帶着聲響,我踩在草地上,一隻小狗竄到我面前,嗅着我的鞋子,它如我一樣孤單。
我蹲下身子,撫摸着小狗,忽然我感覺手機在褲口袋裏震動。
我拿起手機,一看到熟悉的名字和熟悉號碼,整個身體都開始震顫。我盯着閃爍的屏幕,手指朝接聽鍵摸去,卻軟弱地無力按動。
手機終於恢復了沉默。我久久盯着屏幕,看着它逐漸變得暗淡,然後默默地將它放回褲口袋裏,低下頭去,才發現那隻小狗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我想朝來路走,卻發現腳步已經遲鈍地找不着方向。猛然,褲口袋再次“地震”,這次我沒有猶豫了,我按下了接聽鍵。待聽到林咿呀的聲音,忽然感覺自己其實一直在期待這個時刻。
“曉明,你能不能現在馬上趕到海天賓館1908房間來。”咿呀急促地說。
“去那裏幹嘛?”
“別問這麼多了,快點過來。離你家不遠的。快,慢一點就麻煩了,快。”她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隨即電話斷了。
我沒有一絲猶豫,馬上朝海天賓館奔去,可是該死的一輛的士都攔不着。我於是只得在路邊店裏租了台電單車,朝賓館開去。
我來到海天賓館,放下電單車,直奔1908房。
面對硃紅色的1908房,我定了定神,按響了門鈴。門嘩啦一聲打開了,一個神色有些狼狽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詫異地瞪着我:“你是誰啊你?”
我推開他,直接沖了進去,裏面的場景讓我傻眼了。
只見咿呀正坐在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摔碎了的瓷器碎片,一個醜陋不堪衣飾華貴的中年女人正叉腰站在屋中央,殺氣騰騰地對着咿呀說了一大堆粗鄙的話。
見我來了,咿呀才站了起來,眼裏的委屈和柔弱讓我心碎。我用力推開那個女人,走到咿呀面前,緊緊牽着她的手,眼神變得鋒利,惡狠狠地盯着那個女人。
或許我的氣焰讓女人產生了畏懼感,她縮了縮身子,回頭拽着那個中年男人,使勁地拍着他的頭:“死鬼,我讓你玩女人,我讓你出來鬼混!”
我吼着:“請你嘴巴放乾淨點,林咿呀是我的女朋友。”
咿呀有些疲憊地對我說:“曉明,我不想見到他們,你讓他們出去吧!這是我租的套房。”
“聽到沒有?出去吧!”我轟趕着他們。
那女人說:“想趕我走,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你再不走,信不信老子要動手了?”和杜康在一起久了,他是一個愛鬧事的傢伙,我多少也學了點,他曾告訴我,如果和人打架吵架,首先氣勢上一定不可以輸於人,聲音越高亢越好。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動手推人了,將這兩個看着就不順眼的人給趕了出去。
待人離去,整個世界都彷彿變得安靜了。
咿呀長嘆一聲,坐了下來,整個身體都搖搖欲墜。我扶起她,讓她靠在床沿,墊個枕頭讓她半躺下來,然後低頭收拾起房間,將摔碎的東西全部整理好。
一切忙完了,我搓搓手,說:“如果沒事了,我就走了,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她卻坐起來,喊着:“曉明,別離開我……”她緊緊抓着我的手,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尋求親人的慰藉一般,大眼裏滿是沉重地期待。
我想了想,坐了下來,輕輕攬住她,讓她靠在我的懷裏。
依然是熟悉的CK香水味道,清純而又帶着淡淡的性感,依然是盈盈一握的纖細的柳葉腰,柔順乾淨的長發,這一切,無數次浮現於我的夢境裏,而今真實再現。
我感覺淚水已經不知不覺瀰漫了眼眶。
她把頭埋在我的懷裏,聲音梗咽地說:“對不起,曉明,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對你不好。”
“沒什麼,我心甘情願的。”我的鼻腔也濕潤起來。
她仰頭看着我,澀澀地說:“曉明,別看我演了那麼多的愛情戲,別看我交往了容大為那樣的一個男朋友,別看我的緋聞滿天飛,其實我覺得我真的沒有真正戀愛過,我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情,我習慣了接受——我知道這樣不好,我不成熟,你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慢慢學會付出嗎?你能不能耐心陪伴在我身邊,多給我一點時間和空間,讓我自己學會去愛人,好嗎?我真的……好想你……”她美麗的眼眶裏已經盈滿了淚水。
我緊緊握着她的手,一時間心亂如麻,那句“好想你”,深深打動了我的心,讓我對她的一切怨念全部化為烏有,她哪裏知道,此刻,就算為她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
我用力抱住她,輕輕點點頭:“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不要再離開我。”
她回抱着我,身體在顫抖,彷彿在哭泣,我沒有打擾她,讓她發泄掉心裏的委屈。過了許久,許久,她才控制好情緒,不好意思地嫣然一笑,眼裏還含着淚水:“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你就想哭,反正知道你不會嫌棄我丑的樣子。”
“哪裏不嫌棄啊,襯衣上全部是你的鼻涕和眼淚水,歸你洗了,我不管了。”
她“撲哧”一笑,問:“小傻瓜,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呢?”
“你想說的話會告訴我的,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搭。我知道你任性的脾氣。”
她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這麼寵溺我的任性,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哥哥。不過你們兩個人,真的是不一樣的男人,不僅不一樣,簡直是矛盾的極端。一個這麼溫柔好脾氣,好到懦弱的地步;一個霸道無比,強悍無比。”
“幸虧是你的哥哥,如果是你的追求者,我肯定沒有希望了,他這樣的性格才逗女孩喜歡呢!”
她一怔,臉色有些微微發白,良久,才像辯解一樣說:“他是我哥,你別亂想。”
“我哪有亂想,你自己多心了。”我奇怪她怎麼如此緊張。
“剛才那個男人是製片商,出了名的浪蕩,一直對我糾纏不清,可是他又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那個女人是他的老婆,他是靠他老婆的,那女人是出了名的悍婦,他們兩個人是娛樂圈裏人人皆知的人物。本來今天說好了來一撥人談事情,可是來的卻只有製片商一個人,我就知道會壞事。果然,他對我糾纏的時候,他老婆跟蹤上來了,一見面就認為我們在幽會,不管我怎麼解釋就是不停地謾罵……其實我可以找到很多人來幫我解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想你來解救我……我也只願意你來解救我……就算你是一個小男人,我也只想依靠着你做你的小小小女人,什麼都不管,讓你替我去解決這些麻煩事兒。”
我嘆口氣:“唉,真是欠了你的,拿我當槍子兒我還這麼屁顛屁顛地趕過來了。”
“曉明,你這個人,真的是很奇怪,各方面都很平常,才能吧,也就那樣;容貌吧,一般般;頭腦吧,也很簡單,真的我身邊追我的男人傑出的一大把,可是為什麼一出事情我每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你不知道,拍完戲,躺在床上,我最想念的是什麼,竟然是想回到你的那個破窩裏,吃一頓你做的香噴噴的飯菜,然後和你坐在沙發上看無聊的電視劇。這原來是我覺得最無聊的生活,可是現在,我總是莫名其妙地懷念。”
她的話語那麼真誠、質樸,可每個字都那樣打動我的心。我帶着撒嬌的語氣說:“但我看你在娛樂新聞里,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還和男主角靠得那麼近,好像沒事人一樣,哼,你又騙我開心的,是不是?”
她咯咯地笑起來,在我的鼻子上親了一下:“你真的是一個豬腦袋,我是演員啊,連這樣的表情都演不出來,我還在這個圈裏拼個什麼勁啊?至於緋聞,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個男的是我同學,要有什麼我們早就有什麼了,我就是對他不來電……”
“噢,我明白了,你對我來電?”我嬉笑着貼近她的嘴唇,“讓我看看來電了沒有?”
我吻着她的嘴唇,輕輕地咬着,含在嘴裏,彷彿怕融化了。
我低聲問:“我們……可以了嗎……我可以留下來了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摟住了我的脖子,這個暗示,就算是豬腦袋也明白了。
我一陣狂喜,迫不及待地去解襯衣,她咬着嘴唇,害羞地瞪了我一眼,輕聲說:“洗澡去,臭烘烘的。”
我應了一聲,趕緊衝進浴室,一邊洗澡一邊樂悠悠地哼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或許是水聲開得太大了,我沒有聽見門鈴聲。
許久,我洗完澡,裹了條浴巾興沖沖地鑽出來,結果傻眼了……
只見一個身軀高大,足有180厘米的容貌英俊威武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客廳里,猛一看,他和容大為長得相似,但氣勢完全不同,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一見到我,他的臉色頓時一沉,咿呀躲在他身後,沖我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曉明,這是我哥哥林峰……”
我一直夢想吃頓海鮮大餐,有一回,我真的實現了,滿桌都是鮑魚、皮皮蝦、海螺……我拿起筷子去夾,卻醒來了,原來我在做夢!
現在,我就像在做那個海鮮夢,並且剛剛醒來,那種懊惱啊,簡直是無法形容。
我狼狽地竄進浴室里去穿衣服,真倒霉,衣服都被水打濕了。我穿着濕淋淋的衣服走出來的時候,咿呀和她的哥哥正在說什麼,咿呀的哥哥眼角都不帶掃我一下。我悶悶地說了一句:“要不,我先走了!”
咿呀竟然沒有挽留,只將我送到門口,小嘴隔空沖我吻了吻,低聲說:“別生氣啊!”
我灰溜溜地轉身走了,心裏那個恨啊,大哥啊,你晚來一個小時不行么?
(3)
聶曉丹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病,硬要我帶她去杜康售房的地方看看。說是想看看杜康現在變什麼樣了。還說要突然襲擊,不許我給他打電話。
我只得硬着頭皮帶聶曉丹來到杜康所在的公司,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正看到穿着西裝繫着領帶的杜康跟在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身後,一副屁顛屁顛的模樣,指點着房產模型正在講解着什麼,我想走上前去打招呼,聶曉丹沖我擺擺手。我們坐在沙發的角落裏,她一直盯着杜康看,眼神轉悠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乘機為杜康說好話:“姐,杜康多不容易,一個大少爺,有車有房的,還不是你一句話,就放棄了一切,自己白手打拚。這樣的男人如今可是打着燈籠也難找了。”
聶曉丹收回目光,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收了人家多少好處,在這裏替他說話,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有譜,不需要你替他當說客。”
剛送走那位老男人,忽然來了一位衣着時尚的年輕女郎,走到杜康身邊,嗲嗲地說:“康康,你怎麼還沒下班啊,不是說好帶我去吃大餐的嗎?”
我的心一沉,心想杜康你這死小子,死性不改,剛放棄我老姐,馬上又泡妞了。
誰知道杜康嬉皮笑臉地說:“好月月,不是說了要簽了合同我再請你吃大餐的嗎?怎麼樣了,考慮好了嗎?紅潤可是第一次推出這種複式小戶型,價格還很優惠,機會很難得哦!”
噢,我想這個女郎只怕是一個富家女,杜康遊說她購房呢,不過這個推銷的語氣,也太曖昧了一點。
回頭看堂姐,只見她已經是一臉怒氣,冷着眼在一旁看好戲。
那女郎三下五除二就簽了合同,然後挽着杜康的胳膊說:“走嘛,合同都簽了,還不請我吃飯?”
杜康應了一聲:“月月小姐給我面子是我的榮幸,行,今天你想吃什麼我都奉陪到底。讓我吃了你也行。”
我暗道一聲不好,聶曉丹已經站起來,扭頭就朝外走。我沖杜康喊了一聲:“喂喂,臭小子。”待他看清楚是我,我指了指已經走到門口的聶曉丹,他這才醒悟過來,狠狠瞪我一眼,責怪我:“怎麼不早說。”趕緊追了出去。
那位月月小姐在身後嚷嚷,我趕緊攔着他,嬉皮笑臉地說:“月月小姐是吧,杜康他有急事,女朋友找他茬來了,不如你有什麼話我替你轉告他……”
我和月月小姐還沒說上三分鐘,只看到杜康一臉喪氣地走了回來,我問:“怎麼啦?我姐呢?”
“都說清楚啦,姐姐說和我不合適,她永遠不會喜歡一個花花公子,就走啦!”
我急了:“你沒告訴她你正在為她改變自己嗎?”
他聳聳肩:“算了,有什麼好解釋的,誤會就誤會吧,反正我也打算放棄了。我根本就不配她。”
“什麼配不配的,真覺得你不配,我堂姐也不會特意到這裏來看你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一定是對你有了心思才想過來見見你,要真討厭你,她才懶得管你現在在幹嘛呢!”
杜康擺手:“謝謝你的安慰,你堂姐應該找那些真正有學問有地位的男人,我呀,還是和我的月月小姐去喝酒去。”
他笑着牽着月月小姐的手,說:“記得帶你的姐妹淘過來買房子啊,找我就有優惠。”
唉,杜康啊杜康,你真的放得下我堂姐,怎麼笑得比哭還難看呢?
晚上實在不想再孤枕難眠的我,撥打了咿呀的手機,咿呀接起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吵鬧,她大聲說:“曉明,我現在在《夢中人》的拍攝現場,等下手機就交給助理了,無法接聽電話了。你找我什麼事情?”
“你怎麼一天到晚忙呀忙的,連和我約會的時間都沒有。”
“什麼?你說什麼,聽不清楚。”咿呀在那邊大喊。
我大聲說:“我想跟你約會,你還欠了我的……”
咿呀停頓了一下,方說:“我現在不方便說話,等我有時間了我打電話給你,別生氣。”
“讓我別生氣也行,來,親我一下!”
可是電話已經掛斷了。
我嘆口氣,打開電腦,去看美女圖片,心想找個明星女友有什麼好,既不能公開,又得不到任何實惠,和她約個會還要排檔期。
這怎麼能不讓人喪氣呢?難怪明星們的愛情和婚姻穩定性極差,真不該趕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