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過了幾天,老闆叫人喊小馬哥去談話。說他四叔打電話和他談了很久,希望能把他留下。
“行,那就留下。”小馬哥說完便繼續回到工作崗位。
小馬哥原本一直一個人住一間宿舍,突然有一天同事薛軍提出來要搬去同住。於是晚上小馬哥加完班回去便開始整理宿舍,同事薛軍更是催個不停,在混亂中小馬哥把在窗台上的幾節七號電池由五樓的窗口扔了出去。
約莫過了半小時,衛生算是打掃乾淨。薛軍正欲去搬行李時,從門外猛地闖進幾個人來。他們一邊大聲謾罵著,一邊氣匆匆地質問道:“是誰?是誰剛才往樓下扔東西?”
薛軍沒見過這場合,於是嚇得半句話也不敢說,從門角處溜回原來的宿舍。
小馬哥聽到外邊的吵鬧便想出去看看,到了客廳,那幾人便蜂擁而至。到了近前,才看清原來他們是同事胡師傅的三個徒弟。其中一個叫羅輝的一把揪住小馬哥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電池是你扔的嗎?”
小馬哥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和架式驚住了,吞吞吐吐地輕聲回答:“什麼電池?我沒有扔呀!”
“沒有扔?這邊就你這個窗戶是亮着燈的。”
小馬哥一邊掙脫,一邊否認道:“那就能說明是我扔的嗎?有證據嗎?”
“電池把人的頭打了一個洞,我們當時看到電池從這個開着燈的窗戶扔出去的。”胡師傅另一徒弟胡軍說著就來了火氣,一把掐住小馬哥的脖子。
“憑什麼說是我扔的?”小馬哥用力掙脫對方的手,“你媽的個B”
羅輝見小馬哥罵開了,一個箭步沖了上來,“你他媽的,我看見一個頭的,就是你這種髮型。”
“你他媽的,看見頭髮就能證明什麼了嗎?”
說時,周峰擠了進來,“想幹什麼?別動手呀!”
“動手了又怎麼樣?你他媽的湖南仔!”羅輝罵開了,並動起手來。
周峰一點也不弱,身子一閃,一轉頭便是一拳打向羅輝的臉。羅輝來不及閃,左臉便被重重地一擊,鼻血頓時流了出來。
這下可惹惱了與他同來的師兄弟,於是五個人扭打起來。
打了一會兒,周峰被其它的同事拉開並被擋在門外,而小馬哥被緊緊地圍攻。
肉搏了許久,小馬哥已經鼻青臉腫。他們彷彿是打夠了,只聽羅輝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道:“走,跟我們走!我師傅現在在醫院縫針,頭被電池打了一個大洞,一路都在流血。”
到了醫院,胡師傅正在接受傷口縫合,上身衣物已經完全被血浸透。那傷口處的頭髮被剪了個精光,露出嬰兒嘴大小的口子。
見那醫生一邊縫着針,一邊不停地往傷口上澆着酒精,而胡師傅慘白的臉隨着醫生的每一個動作而不停地抽搐。
“對不起,胡師傅!真的很抱歉,打掃衛生時太不小心了!”小馬哥一邊說著,一邊向胡師傅鞠了一躬。
胡師傅慘白的臉動了一動,道:“算了,下次別這樣了!”
“真的對不起,害你受了這麼大的傷害!”
“算了,這沒什麼。你等下把醫藥費給結了吧!”
“行行行!”
……
第二天,小馬哥仍舊照常去上班。玩得好的同事都關切地前來打聽消息,小馬哥不願提起,於是一一沉默。
到了中午,小馬哥正欲下班,迎頭趕來一人。他見是羅輝,便想閃開,此時羅輝說話了,“對不起,昨天打了你!”
小馬哥心中極度地不快,但自己也算是有點素質的人,所以極不情願地回答道:“算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羅輝幾乎驚住了,誇張地張大着嘴巴望着離去的小馬哥的背影,除了把雙肩往上提了提之外再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下午,小馬哥沒有去上班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需要安靜更需要調整心態。他哪裏也沒去,把自己鎖在宿舍里。回想起打工以來的點點滴滴便悲從心來,幾次眼淚都到了眼角又被趕了回去。他不願去想這些歲月的苦難,於是把思索轉向遠方的故鄉。他知道自己此刻對家鄉的那份思念已經深入骨髓,正如他的詩歌《故鄉在遠方》寫的那樣:
遙遠的思念
如今更加憂愁
那字字句句的叮囑
那一聲聲祝福
更有那一針針相思
故鄉就遠了!
思念----無限憂愁-----!
越往南方越“冷”
唯有想家的時候才有暖意
啊,故鄉
看何時才能盼我回歸來
慰安脆弱的心啦!
現在,沒有任何理由再做下去了。小馬哥終於還是辭了職,他需要好好休息,或者他需要徹底地換一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