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九洲綠卡
原月縣縣西荒涼的一角，崔哲一路跟蹤，來到了一個偏僻破舊小巷附近。
在四天的持續跟蹤，他發現這個小巷是老闆娘回家的必經之路，裏面只有一個老婆婆一人獨居，而且老婆婆每天最早也要等到九點才回來。
“現在才七點，兩個小時完成委託是夠了，就是……。唉，等老子有錢了，這種貨色的不還是要多少有多少。”
壓抑着內心的愧疚感思索了一下，崔哲最終還是決定穩妥起見，按原計劃從背後偷襲。
“哼，反正做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我怕什麼。”隨着老闆娘離小巷越來越近，崔哲的心卻是越來越驚慌，哪怕是第一次做這種委託都沒有的緊張讓他不自覺加快了呼吸。
慢慢地走進小巷，十米，五米，一米。心跳聲越來越快，強烈的不安讓崔哲拿手帕的手不斷地顫抖，在崩潰前的一刻，終於，他一把捂住了毫無戒備的老闆娘。
用盡全部力氣，懷裏的婀娜身體在麻醉粉的作用下掙扎幾下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沒了動靜，可崔哲依然不敢放手，又死死地捂了數秒。
“該死的！”
並沒有跟自己想像的一樣輕鬆，崔哲癱坐在地上，不斷咒罵著那位神秘的委託人。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拿這筆錢的難處，他也並非窮凶極惡之徒，以往的委託者從來都是已婚男人為了財產嫁禍妻子，被勾引上當的女方几乎都是情願在情況下完成的委託，但這次自己已經完全觸犯了法律的禁忌。
“或許，我被利用了！”
葯粒入喉，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心裏突然發出，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委託人左肩上的黑色花朵圖案，此刻這個圖案竟然與藥瓶上的圖案完全重合到了一起。
再回想了一下之前追求老闆娘時候的各種失敗，到目前為止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對老闆娘的了解只是有人懸賞600萬華幣來毀了她。至於這人是誰，自己完全一無所知。
“她不應該只是得罪某些人物那麼簡單，600萬華幣帶給她的折磨完全不是我能給的。對了，這個圖案是，文氏葯企！”
文氏葯企，這個在整個豫州乃至華夏都赫赫有名葯企的傳說，從崔哲的腦海中浮現。
三十年前，整個固庸市的製藥行業一度陷入極度低迷的狀態，幾乎所有葯企都開始面臨倒台的局面，這種低迷一直到了文氏葯企董事長家贅婿宋政豪上台後才結束。在他上台後短短三年裏，文氏葯企的發展無比迅猛，製藥技術更是突飛猛進迅速擠入華夏一流，完全霸佔整個固庸市場，其餘製藥企業無奈紛紛急速倒台。
或許一般人並不清楚真實的內幕，但崔哲這種常年混跡於社會陰暗區域的人，並沒少聽過文氏企業精妙發展背後，那些冤魂的聲音。
“呼~”
擦了擦早已濕透了的額頭長嘆一口氣，藉著葯勁，他的大腦在飛速做着思考。崔哲可以接受法律已知的懲罰，但涉及到文氏葯企這個深淵的事情，他還是怕了。
正在他猶豫不決時，小巷子的燈突然亮了，一老婦的聲音傳來，崔哲猶如受驚的兔子直接撒腿便跑。
房頂上，一聲貓叫傳來，老婦喃喃道：“原來是野貓啊，真的是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唉~”或許是老花眼的原因，再加上腿腳有些不便，老婦並未走近查看，抱怨一句便回屋去了。
燈熄滅后，老婦房頂上一道黑影浮現出來。
“該死的，這個蠢貨動手前竟然不確認一下環境，要不是每天跟着恐怕今天就要暴露了！”
憤恨瞥了一眼崔哲和已經回屋的老婦，黑影消失后又出現在了老闆娘身邊。
“若非擔心黑客聯盟的那幾個人，看着你便宜別人可真是一種煎熬啊，不過，井櫻那傢伙任務也快完成，我想先找你那父親要點利息應該不過分吧。”
說著，黑影聲音逐漸變得猙獰，右手在老闆娘臉上滑過……
“喂！我說，你難道不會迷路了吧？”
不知走到了哪，停下腳步，王凱質問着面前看路左右張望的長發女孩。他現在覺得從一開始決定接受她的幫助就是個錯誤，兜兜轉轉近一個小時，這已經是她第7次猶豫在路口了。
“怎……怎麼會，我這不是快把你帶出縣西了么？”
雖然按照環境來看他們已經距離縣城越來越遠，但從少女的語氣中還是很難讓人信服她帶的路是對的。
面對王凱的質疑，少女再次掏出黑色證件，遞了過去。
漆黑古樸的蒼龍紋路印刻在證件封面，“九洲綠卡”四字閃爍着點點碎光在紋路中間，打開，華夏獨有金屬“燭息”為材料打造的卡片正不斷散發著其特有的陰寒之力，凝望深淵的感覺讓王凱不自覺移開目光。
“你要清楚我只是尊重九洲綠卡而非聽命。”稍微表明了一下立場，王凱挺了挺胸強裝鎮定道。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想，我哥哥說……要報恩。”
見王凱以為自己在拿九洲綠卡壓迫他，少女連忙收起綠卡，慌忙擺手搖頭吞吞吐吐道。
“報恩？你哥哥？”
這倒是突然把王凱說懵了，雖然一上來眼前的少女剛開始突然把九洲綠卡亮了出來，但是他也只是以為本地的綠卡持有者出於禮貌跟王家打的招呼，但要說王凱對他哥哥有恩，實在是天方夜談。
當然，更不可能結仇，自己在京城在高層眼裏也只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達到招惹他們的程度。就算有，對方若真的想報復的話，亮出綠卡直接明面來就行，自己根本還手。
“難道是？不可能的，我的歷練怎麼可能有九洲的授意！”
思來想去，一個可怕的猜想從腦海浮現而出，但很快就被王凱打消下去。華夏的隱秘太多太深，綠卡權威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每張背後都有九洲的隱秘有關，這些隱秘王家核心高層或許有資格接觸，但對於王凱這種“廢物”級別的地位來說，這些都是觸之即死的深淵。
“難道是今天受了暗傷發作了？”
感受到王凱靈源突然紊亂，少女不顧多想，連忙牽起他的手探查起來。
感受到手指傳來的一抹冰涼，王凱臉色微微一硬，心臟莫名加快，異樣的感覺讓他不自主連忙後退。
“好奇怪的感覺。”少女心裏也是暗道，就在剛接觸到王凱手的一剎那，她整個人都僵直了下來，無奈咬牙運轉了一下靈力才壓制下來。
“在那裏！”
沿着記憶中老闆娘回家之路不斷搜尋的劉子玉突然停下腳步，靈魂眼並未完全關閉，此刻他的感知無比敏銳，很快便發現了老闆娘的生命蹤跡。
“這是什麼？！”
然而，未等他鬆一口氣，一股從未見過的奇特氣息突然出現在老闆娘附近。
“該死的，華夏妖族！”
一邊小巷裏，老闆娘身旁正要有所動作的黑影，在感到少女的靈力波動后，二話不說立刻遠遁而去，方法就跟白天的寄生眼少女如出一轍。
“算了，早點把路帶完，然後兩清掉我和你哥的恩怨，讓我回去。”
長吸一口氣，已經放棄了反抗，現在王凱只是想着趕快遠離這些麻煩人，然後趕快開始歷練任務。
“那個……，我好像真的……真的迷路了。”
一瞬間，王凱只覺得腦殼生疼，極力剋制了一下自己，擠出一抹微笑道：“沒關係，前面有一個衚衕，你跟我看看怎麼先把你送回去。”
少女強行壓制着身體的異樣感覺不再言語，低頭默默跟着他走進小巷，一時間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旖旎。
幽寂黑暗的小衚衕里，王凱藉助微弱的星光摸索着小聲詢問道：“有人嗎？”
“滾開！”
回應的並不是衚衕內，而是來自後面狂奔而來的劉子玉。兩人被劉子玉一把推開，王凱對於劉子玉的出現並沒有太過差異，只是眼睛眯了眯。
反倒是少女，在看到那隻黑色的眼睛后，神情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這雙眼睛，奇怪，只有妖的味道，但沒有靈力的氣息，應該不能看破我的身份。”
安慰了一下自己，少女還是摸起了兜里的九洲綠卡，以防不測。
“秦姐，秦姐，你醒醒！”
小巷裏，劉子玉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闆娘，淡漠的神情雖未有任何改變，眼角卻流下了兩行清淚。
“我不管你跟那些人想做什麼，但是我告訴你王凱，如果我秦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劉子玉，你瘋了？”
王凱也不慫，當即向前一步，將女子護在身後回道。
“你跟秦姐有什麼恩怨我管不着，但現在我已經離開了京城，只要我在這裏，就沒人能動她！”
幻境眼深處，靈魂眼微微發動一瞬間，一股黑線直衝王凱。
“他應該是把我們當成兇手了，你先把他穩定下來，我有辦法幫他身後的女人醒過來。”
感受到黑線夾帶純粹的靈源，少女的心也放鬆了下來，看向劉子玉懷裏昏迷的女人，當即若有所思的同時悄悄發動靈力化解去了那條極其細微的黑線。
“我來豫州的歷練可不是跟你這個廢物鬧誤會的，我勸你現在停止你的愚蠢行為，把那個女的放下來！”
王凱當然曲解了少女的意思，很明顯少女並無任何威脅劉子玉的樣子，但一向囂張跋扈的他只懂用威脅來平復別人。
“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究竟有什麼資本，當著我的面把人搶走。”
黑色絲線不斷凝聚在右眼，直到劉子玉的整個右眼都變為幽黑之色，殺意湧現。見到劉子玉新的異能，王凱的神情要比見到劉子玉還震驚，但很快，他的瞳孔也轉為黃色，王權三階發動！
“住手！”
眼見兩人摩擦一觸即發，少女無奈，只得抽出九洲綠卡，燭息的陰冷氣息擴散，將兩人靈源暫時壓制下來。
“希望這個少年也是九洲可信之人吧。”
心中喃喃道，綠卡上一道紫色靈力符文破散，隨即華夏的極北之地，一雙妖媚眼睛瞳孔突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