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事了

第二十七章 事了

龔家的宅院中,此刻已經化作一片火海,入鼻是一股濃重的汽油味。

白瀟捂了捂鼻子,落地后沒有停留,很快找到了正在施暴的龔加文。

確切的說,是已經施暴完畢的龔加文。

只見他現在靜靜地站在老宅的台階上,手裏拿着不斷滴着血的電鋸,身後是兩具狼狽恐怖的屍體。正是他的妻子和被他捉姦在床的姦夫。

此時的龔加文完全沒有了先前那溫文爾雅的面孔,白瀟看到的,分明是一張充滿殺戮、瘋狂而扭曲的臉。

奇怪的是,龔加文現在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內心正在經歷着人性與獸性最後的掙扎。

而院子角落的桂花樹下,昕兒抱着弟弟,一臉驚恐地看着曾經溫和的爸爸。

此時她身上濕漉漉的,一股刺鼻的汽油味衝擊鼻腔。她小嘴輕輕張合著,似乎在說什麼,但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白瀟知道,如果按照劇本發展,接下來昕兒和她的弟弟都難逃被龔加文殺死的命運。

“絕對不能讓這一幕發生!”白瀟咬了咬銀牙,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片怒火在燃燒。

她跑到了昕兒跟前,只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好像無論是昕兒,還是她弟弟,抑或是龔加文,似乎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存在。

“雜種、雜種、雜種,你們這兩個雜種!”忽然,龔加文動了,他扔掉了手裏的電鋸,轉而拿出一個打火機,一步步邁着癲狂的步伐朝着他的兒女走去。

步履蹣跚而緩慢,似乎在等待什麼……

小女孩變得更加激動了,看着不斷走近過來的爸爸,她小嘴不斷張合,但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眼看龔加文距離昕兒只有兩步的距離,一道清亮的聲音忽然響起。

“昕兒說她不是雜種!”

正在靠近的龔加文愣了一下,轉頭看到忽然“出現”的白瀟。

“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不重要,我答應過你的女兒,要替她告訴你一些事。”

白瀟攔在龔加文的面前,語氣冰冷地道:“你這一把火放下去,燒得昕兒很燙、很疼,作為一個父親,難道你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在自己面前痛苦死去嗎?”

“她……不是我女兒,她是雜種!”龔加文面容扭曲,瘋狂咆哮。

“她不是雜種!至少昕兒自己不這麼認為!”白瀟目光直視龔加文,“父母犯下的錯不應該由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來承擔,你的妻子出軌了,她死有餘辜,但昕兒和她的弟弟是無辜的!”

“你知道么,直到昕兒死去,她都不明白自己的爸爸為什麼要燒死她,因為她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心愛的爸爸居然要燒死她!她還天真的以為,是因為她沒能在爸爸不在的時候保護好媽媽!”

“所以她構築了這片靈場,並且托我轉告你,她一定會保護好媽媽,不讓任何人再欺負她!你能夠明白這樣一個孩子的幼稚想法嗎?”

“保護媽媽不被欺負……可笑,保護這樣的女人……”龔加文顫抖着說道。

白瀟點了點頭:“是的,昕兒的想法是很可笑,但她很純真!”

“你能夠想像前一刻還是溫馨的家庭,下一秒卻要遭受一次死亡的痛苦嗎?而這樣的遭遇,昕兒每天晚上都要經歷一次,她無非是想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傳達給你。”

龔加文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白瀟。爾後轉頭,看向抱着弟弟哭泣的昕兒。

白瀟一看,有戲!她指着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敞開的大門道:“你看,大門敞開着,但昕兒沒有跑出去,她無非是想向你表達她的想法。”

白瀟的聲音柔了下來:“我知道你其實不想殺她,因為你也在掙扎,你沒有第一時間殺她,而是選擇了先放火,因為你也在等待,等周圍的人發現這邊的情況,然後制止你!”

“這是你潛意識裏的行為,你將這一切交給上天選擇,然而很可惜,那晚沒有人制止你。”

白瀟在賭,她不信親情只能靠血脈來承載,沒有血脈,之前的親情就都不存在了?她之前分明看到了龔加文還在猶豫。

“……”

龔加文低着頭,無言以對。

白瀟悄悄地將自己的左手探到身後,五指虛抓,一抹幽光亮起……幽藍的冰玉球蓄勢待發,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靈力能不能對付龔加文,但如果龔加文有任何異動,她都準備嘗試一下。

然而白瀟多慮了。

只見半晌過去,龔加文都沒有任何動靜。忽然他抬頭,看着白瀟,道了聲:“謝謝。”

“嗯?”白瀟愣住了。

而下一秒,還沒等白瀟反應過來,周圍灼燙的火勢忽然消散。

她看到龔加文消失不見了,同時周圍原本正在燃燒的老宅,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腐朽,眨眼……這裏就變成了一片破敗的廢墟。

她的手被另一隻手牽住,冰冰涼涼的,低下頭,是昕兒。

此時昕兒一副狼狽的模樣,渾身都被汽油潑濕,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謝謝你,姐姐。”

說完,昕兒的身影也消失了。

白瀟怔怔地站在破敗的院落中,周圍是一片長到她膝蓋高的雜草,她看了看四周,自己回到現實了?這麼說因為昕兒的執念所形成的靈場被破除了?

她忽然有些惆悵,小女孩的執念,居然如此的純粹而簡單。

環顧四周,牆壁上留有幾片多年前被火燒過的焦黑,然而院子中的幾棵桂花樹,卻傲然綻放着,在月光下樹葉婆娑,傳來陣陣香味。

“六月份,桂花開了?”

白瀟驚奇地走到桂花樹下,意外地發現地面上掉着一隻破舊的一半被燒焦的流氓兔玩偶。

而她原本拿在手裏的流氓兔玩偶,卻忽然發起了一陣霞光,緊接着霞光濃縮,變成了一顆細小光點,落在白瀟的手心。

那是一顆粉色的晶體。

只有指甲蓋大小。

“這是靈場破滅后原本支撐靈場的靈氣所化的靈石,也可以認為是以執念為核心聚集起來的靈氣,就是它支撐了靈場的存在。”林成河出現在大門口,對着有些發愣的白瀟說道。

“林叔叔。”

“這塊靈石你就收起來吧,算是昕兒那個女孩給你的報答。”

林成河搖搖頭,朝白瀟揮了揮手:“我在停車的地方等你。”說罷,掉頭走了。

白瀟仰頭看了眼掛在半空的皓月,良久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在桂花樹下挖了一個坑,然後將燒焦了的流氓兔玩偶埋了進去,做完這一切,她拍了拍手,合十祝願:希望這不幸的一家子,以後能夠像夢境中那樣美滿的生活下去。

……

等白瀟回到越野車停放的地方時,她大老遠就看到車旁不僅有林劍和林成河兩人,魏佳敏、彭建虎、梁宇他們居然也過來了。

林劍正在跟他們吹噓自己之前在龔家院子中看到的畫面,見到白瀟回來,他一臉關心地跑過來,“怎麼樣,聽老爸說你已經把那裏的情況解決了?”

白瀟點了點頭,然後恍然大悟道:“我就覺得奇怪了,剛才林叔叔過去的時候你怎麼沒跟過去,還在想以你的膽子居然敢一個人留在車裏,原來是魏阿姨他們過來了啊。”

林劍表情一滯,不承想自己的關心居然換來了白瀟的狼心狗肺,頓時惱火道:“白瀟,我是什麼時候給你留下了膽小的印象的?”

“你不膽小?”白瀟似笑非笑。

“那當然,我是一個人敢給客戶送紙紮的人!”

白瀟便嘖嘖了兩聲,懶得去理他。君不見每次自己說些驚恐的事時,他都會抖上兩抖的,就這樣的表現也敢說自己膽大?

“魏阿姨,你們那邊的調查怎麼樣?有找到關於紙紮人的線索嗎?”白瀟轉頭問魏佳敏。

相比於由昕兒的執念引發的靈祟,紙紮人的意圖更加歹毒,不將幕後黑手捉拿,白瀟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聽完白瀟的問話,魏佳敏搖搖頭:“對方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這樣啊……”白瀟略微有些失望。

這時高個兒的彭建虎說道:“其實如果能夠找到殘破的紙紮人,我們還是可以定位出幕後之人的大致方位的。只不過那具紙紮人損毀得太嚴重了,一點靈氣跡象都沒有留下。”

白瀟看了一眼魏佳敏,忽然有些心虛。當初那具紙紮人,正是被她身上的懷錶擊殺的,這就導致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似乎知道白瀟心中所想,魏佳敏笑了笑,這個話題就此揭過。

“誒,老媽,還有關於‘龍林小區’的事情呢?那也是挺邪乎的……”

魏佳敏搖了搖頭:“其實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龍林小區。”說著示意梁宇拿出了一台小心的設備。

“這是什麼?”林劍看着這台比充電寶稍大一點的盒子,驚訝地問。

“移動發射基站,確切的說,是一部偽造的移動發射基站。”梁宇解釋道。

“我們查詢過你的手機,當時接到的短訊正是由這部偽基站發出的。”

“啥?”

林劍驚訝地張大了嘴。

白瀟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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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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