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城
“柱子，過來。”
見到李大牛把他兒子喊走，封塵這才收起了他恐怖的氣勢，向著李大牛丟出兩塊靈石。
“兩塊中品靈石，也就是兩百塊下品靈石，你開出這天價我不計較，但是我下午就要拿到劍鞘。”
小心翼翼地接過靈石，李大牛不禁笑開了花，粗糙的手指忍不住來回撫摸：“行行行，你把劍放這兒吧，下午來取就行。”
封塵將無冕放到桌子上，作為一把八階的神劍，要想被破壞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更何況，這裏都是些普通人，所以封塵並不擔心自己的劍會出什麼狀況。
兩人重新回到家中。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祈雪瞬間慌了起來。
“媽媽！”她一把衝過去抱住林清婉，慌亂地為她擦着嘴角的鮮血，“我去找藥師先生，大哥哥，你幫我照顧一下媽媽。”
封塵皺了皺眉，走過去看了一眼林清婉吐在地上的鮮血，不顧她驚訝的目光，將手指搭到其脈搏上。
封塵不會醫術，不過以他強大的神識，自然能探查林清婉的身體情況。
細細感受了一下，封塵臉色變了變，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知道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少年已經知道了她的情況，苦笑一聲，輕聲道：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可能下一秒就死了，所以我就長話短說吧。我看得出來，你是來自外面的大修士，本事應該很大。小雪救了你，我們也不圖你什麼，只是我死了之後，這世界上就只剩小雪一個人了，她很乖巧很懂事的，不會給你添麻煩……所以，能不能請你，帶她出去，去修道學院，稍微照顧一點她……”
這位母親幾乎是帶着央求的語氣說的。
封塵神情複雜地看着她，她說的沒錯，雖然自己已經成功逃過了聖靈教徒的追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祈雪救了自己，這份恩情他封塵不管怎樣都該報答。
“放心吧，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既然她救了我一命，我便會將她當作親妹妹來看。”
得到了封塵的承諾，林清婉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緩緩地閉上眼睛，永遠地睡去了。
而此時，祈雪也帶着藥師回到家中。
“媽媽……”她呆在原地，聲音戛然而止，卡在喉嚨里的話語最終化成了哽咽。
那位藥師看了一眼封塵，然後趕緊上去查看了一下情況，然後又看看眼淚止不住流的祈雪，嘆了口氣。
封塵抱起林清婉，向著門外走去：“來吧，小雪，阿姨已經離世了，我們為她找個地方葬了吧。”
……
林清婉埋葬的地方是祈雪選的，在村后的一片林子裏。
這裏村民們很少會涉足，林清婉也能安安心心地長眠於此。
祈雪跪在墳前，她哭了很久，此刻已經稍微平靜了一些，只是時不時抽泣一聲，滿是悲痛。
有風吹過，似乎這片樹林也被這樣的情形所感受，樹葉紛紛飄落。
封塵站在後方，不免觸景生情。
其實他也早已是孤身一人，他的父母很早的時候，就被人陷害致死。而聖靈教，就是參與者之一。
想到這裏，封塵蹲下身輕輕摸了摸祈雪的頭，柔聲說道：“小雪，我答應了阿姨，以後就把你當作親妹妹看待，她生前最後的願望是希望我能帶你去修道學院好好修行，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走，好嗎？”
祈雪什麼都沒問，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封塵見狀也沒再說什麼，他知道，祈雪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從悲痛中走出來。
其實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祈雪將家裏里裡外外打掃了一下，然後等到下午封塵拿了劍和劍鞘，便與他一同離開了自己生活這麼多年的村子。
臨走前，她也沒有忘記和村子裏的其他人打一聲招呼。
當然，除了李大牛父子，本來李柱子聽說祈雪要走還想把她留下來，但這時候的封塵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
支開祈雪，封塵將身上的殺氣全部釋放出來之後，這父子二人差點被嚇破了膽，哪還敢說一個不字。
兩人坐上了前往最近的星木城的商隊，隨之同行的還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父母帶着孩子。
“哥哥，你是從那裏來的啊？”
聽到祈雪的這個問題，封塵一愣，然後說道：“我么，很遠的一個地方，反正不是中土。”
“嗯嗯，”祈雪也沒有再追問，她突然把頭埋進封塵懷裏蹭了蹭，“我不管哥哥是哪裏的人，只要不要像爸爸媽媽那樣丟下我一個人就好……”
聽了這番話，封塵心中百感交集，本來無處安放的手忍不住將祈雪抱緊了些。
“兩位也是去星木城的七星學院接受考核的嗎？”許是這對兄妹極好的相貌太過引人注目，一位中年婦女主動上來搭話。
封塵看了一眼她身旁大概八、九歲的孩子，說道：“並不是的，只是進城玩玩而已。不過還請問一下，您說的這個七星學院的考核是什麼？”
“噢，七星學院就是星木城最好的修道學院之一嘛，每年都會收一批新生，只要能通過考核的就可以進入學院修行，這不，今年的考核明天就要開始了。”
“原來如此，”封塵點點頭，“多謝了。”
“沒事。”婦女擺了擺手，又去和其他人嘮嗑了。
“小雪，你明天也去試試好不好？”
祈雪奶聲奶氣地應了一聲：“哥哥安排就好。”
一路顛簸之下，商隊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到了星木城。
“好氣派……”這麼多年來祈雪都是生活在桃源村，今天還是第一次進城，當她見到街上繁華的景象時，頓時驚訝地合不攏嘴。
當然，只是相對繁華而已，在封塵看來這星木城還不如隱界的一個村子。
當然了，妹妹開心最重要……
封塵看了一眼身旁難掩興奮神情的祈雪，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小雪，今天剛來星木城，哥哥帶你好好玩一玩。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這個點的街道的確熱鬧非凡，臨近夜晚，不少夜市都開始做準備了。
封塵在路邊給祈雪買了一根糖葫蘆，看着她高興的樣子，不禁覺得這種平淡的生活也挺好。
站得越高看得越遠是不錯，但是高處不勝寒。
隨便找了一家酒館，封塵拉着祈雪坐下。
因為姣好的容貌，祈雪自然是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這裏不比桃源村，幾乎人人都是修道者。
不過因為封塵強大的氣場，並沒有不開眼的上來打攪他們。
坐下之後，封塵無意間聽到隔壁桌的對話：
“哎，聽說了嗎，今年星木學院的考核好像難度加強了！”
“哦？怎麼說？”
“咱星木城不是地處邊境嘛，南方就是蠻荒之地，聽說啊，今年那邊的學院還有宗門什麼的會來中土有個什麼交流比賽，今年好像是第一次舉行，星木城正好被選為其中之一了。”
“這倒是新鮮，那些獸人啥時候來？”
“大概兩三個月吧？我也不太清楚。”
“……”
封塵在一旁聽得真切，摸了摸鼻子，不禁有些感興趣。
據他了解的歷史來看，中土和蠻荒相處的還算融洽，歷史上雖然發生過幾次小戰爭，不過放在長遠來看，確實算不了什麼。
別看現在中土分裂成了三大帝國，但至少明面上並沒有戰爭。但蠻荒那邊可就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獸人族易怒的性格以及不算完善的部落制度，導致蠻荒一片混亂。
如今突然舉辦這個什麼交流比賽，而且是在中土這邊允許的情況下……嘖，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
封塵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搖了搖頭不去多想，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下層位面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只要不牽扯到自己和祈雪就行。
隨着時間的過去，酒館內的人越來越多，環境也越來越嘈雜。
這讓封塵不禁微微皺眉，早知道應該要個包間的。
就在這時，封塵的肩膀不知被誰拍了兩下。
“喂，小子，你這把劍賣不賣，你開個價，我要了。”
封塵也沒回頭，淡淡地說道：“不賣。”
後面那人聲音大了起來：“草，我都說了價格你隨便開，一把劍你這麼寶貝幹什麼？能不能吧態度放好點？”
聲音的陡然增大嚇了祈雪對面的祈雪一跳，抬起頭眼裏流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
而就在這場風波進行的時候，酒館的二樓過道上卻站着一男一女看着下面。
“阿辰，這樣對人家不太好吧？”少女皺着眉頭，問道。
“姐，我真的能感受到那把劍有種氣息，和我修鍊的功法有契合之處，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得到那把劍，再說了，我那手下又沒直接上去搶！”一旁的男孩兒雙手叉腰，滿臉不在乎。
水慕晴的眉頭並沒有舒展，看着這個刁蠻無理的弟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默許了他的做法。
“別把事情搞太大，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