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眠的夜
出了停屍房,歐陽南風便追上了我,我知道她想問什麼,但我故意走的很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歐陽南風顯然沒有遇到過像我這樣不配合的“嫌疑人”,冷俏的臉上不由地出現一絲惱怒。
我卻是平靜的看着她說道:“青銅面具已經摘了下來,你該送我們回去了。”
歐陽南風瞪了我一眼說道:“送你們回去可以,但青銅面具作為和案情有關的重要物證必須得等到水落石出的時候才能還給你們。”
我笑了笑看着歐陽南風說道:“這玩意兒邪乎的很,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你要是喜歡就留下吧。”
歐陽南風見我絲毫不在乎這十萬塊錢買下來的東西,一張俏臉變得難看至極,這一次她對我這樣油鹽不進的人算是徹底沒了脾氣。
“走吧走吧。”歐陽南風不耐煩的揮揮手,像是驅趕蒼蠅一般。
我也不生氣,畢竟像她這樣少年得志的冰山美女,自然對我們這樣的泥腿子沒什麼好脾氣。
我和王老黑轉身要走,剛邁開腳步我又轉回身子對歐陽南風說了一句話:“這青銅面具十分古怪,你千萬記住不能讓任何人從衙門裏帶走青銅面具,否則一定還會出事。”
歐陽南風見我話裏有話皺着眉頭就要問清楚,但我並不打算和她多做糾纏,轉身和王老黑走出了衙門。
我絲毫不擔心歐陽南風會扣住黃小妖不放,因為她很清楚我是個江湖人,最講究的便是買賣雙方的信任,當信任出現了危機,買賣出現了問題,那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是她作為一個衙門裏人最不願看到的。
果然,一出門,便看到外面停了一輛警車,黃小妖正焦急的等待在邊上,見我們出來自然是臉上一喜。
警車將我們送回老街,歐陽南風做事倒也妥帖,她還專門派人解釋了我們是去給衙門提供線索,算是警民合作了。
等回到清夢齋,黃小妖便湊了上來一臉神秘的說道:“宋命,你昨天有沒有做過什麼怪夢?或者說有沒有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心裏比誰都清楚黃小妖碰到了什麼,但我卻是搖着頭說道:“什麼事都沒有,你想多了,是你昨天喝多了,胡思亂想才會做噩夢。”
沒想到黃小妖那丫頭賊精賊精的,只見她眉頭一皺沒好氣的說道:“好你個宋命,現在也變得不老實了,我什麼都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做噩夢了?”
我強裝着鎮定隨口扯道:“你不是問我有沒有做噩夢嘛,你這麼一說,不就是代表你做了噩夢?”
黃小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過好在她沒有再糾纏下去,不然的話我該怎麼和她說?說她昨天見鬼了?鬼就站在她的床邊上對她齜牙咧嘴的笑?說那個鬼就是白天賣給她青銅面具的周大頭?
我要是這樣說出來,這丫頭指定夜裏嚇的一個人睡不着覺了,萬一讓我夜裏去給她守夜怎麼辦?
腦子裏胡思亂想着,黃小妖這時自言自語的說話:“還真的是奇了怪了,昨天我看見門外有一個黑影敲門,結果你給我的那塊古玉猛的射出一道白光打了出去,然後就安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夢。”
我想都沒想的就說道:“肯定是你做夢,別想那麼多了。”
好說歹說,黃小妖總算是被我給忽悠回去。
一整天,我都守着清夢齋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要出事,好在直到夜裏九點上床睡覺都一直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我因為心裏有事,夜裏睡的很淺,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叮叮的響個不停。
我抄起手機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那時候電話詐騙比現在還要恐怖的多,我圈子又小,加上已經是大半夜,所以想都沒想就把電話給摁斷了。
結果還沒等我放下手機,叮叮的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我拿起一看,還是剛剛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被人擾了清夢,我當然有些不耐煩,接了電話就是一句:“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結果對面那人一開口,我的腦子就嗡的一聲響,緊接着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
因為電話那頭的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救命。”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還有些熟悉,我的頭皮直發麻,心想這大半夜的該不會是誰他娘的在惡作劇嚇唬老子吧?
但緊接着那個女人又說話了,她那邊明顯有些慌亂,她說:“他來了,他來找我了,救我。”
我這時也緊張了起來,這應該不是惡作劇,因為這時我已經聽出了女人是誰,竟然是白天見過面的歐陽南風。
“誰?到底誰來找你了?”我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忙沉聲問道。
歐陽南風這時已經被嚇的有些語無倫次,她用驚恐的變了腔調的聲音說道:“他進來了,他進來了,是面……”
歐陽南風的聲音到了這裏戛然而止,緊接着我就聽到了手機那邊重重的喘息聲和什麼東西砸落到地上的聲音,我大聲的問道:“沒事吧,你沒事吧?”
歐陽南風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般聲音有些尖銳的叫道:“我在鹿島別墅114號,快來,”
說到這裏歐陽南風那邊突然沒了聲音,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兩聲提示音,我低頭一看電話被掛斷了。
歐陽南風那邊鐵定是出了事,這時來不及多想,我披了衣服就出了門,夜裏的出租車很少,好在我運氣不錯,出門就攔了一輛。
L市的出租車師傅都很健談,尤其是見我大半夜去鹿島別墅更是對我產生了不少興趣,因為這鹿島別墅是一處有名的包養小三姘頭的地方,而有些小三姘頭自然不甘心伺候一個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頭子,所以也會勾搭一些年輕的小夥子在別墅里幽會。
很顯然,這位出租車師傅把我當成了那種小夥子,他連續給我搭了幾次話我沒理他,他這才消停了下來。
等到了地方,我甩下一張票子便跳下了車。
出租車師傅在後面嘀咕了一句差點沒把我氣的吐血,他說:“總歸是年輕人,就這麼耐不住性子,又是一個不眠的夜啊。”
確實是一個不眠的夜,不過卻沒有他想像的那種溫柔鄉,全都是危險與死亡的氣息罷了。
我走了沒幾步,抬頭一看,面前正是鹿島別墅11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