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迷離幻境沒有月亮
注意到這一幕的莉莉嚇壞了，她第一時間熄滅坩堝的火焰跑了過來。
“肖恩，你怎麼……那是很可怕的詛咒！”
她這一刻，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黛西是她的女兒，而且她和丈夫從小便覺得虧欠這個苦難的孩子許多。
女兒命不久矣，作為母親，莉莉自然是最痛苦的那一個。
可現在，肖恩卻成為了那個替女兒承擔代價的人，心愛的孩子得救了，但代價卻是另一個人的生命？
這讓莉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魔葯……對了，魔葯，喝這個，肖恩，快，這個可以遏制生命力的衰退。”她終於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手忙腳亂地取出魔葯來。
但是，肖恩在吸納了黛西體內的所有魔力之後，僅僅是閉上了眼睛。
在幾個人焦急的目光中，肖恩的動作只維持了短短的一分鐘。
他睜開眼睛，又不放心地抓住黛西的手再度感應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笑容：“噢，沒問題了——放心，波特夫人，我和黛西都沒事了。不過，黛西體內魔力虧空，加上剛才流失的生命力，需要最好的休養和魔葯的滋補。”
“沒、沒事？”莉莉看傻了眼。
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肖恩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而且面色紅潤，絲毫沒有生命力流失的徵兆。
這個令所有人都苦惱不已的詛咒魔法，就被這樣輕易地化解了。
小白花聞言，也自己感受了一下，隨即有些懵懂地睜開眼睛：“和肖恩說的一樣……”
周圍看着的人都面面相覷，肖恩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可這樣消除詛咒的方法真是第一次見……
肖恩攤攤手：“相信我。”
也不是沒有絲毫變化，肖恩的系統面板上，多出來了一條新魔咒的熟練度。
一種希有的詛咒類魔法，不過，現在對肖恩的意義不大。
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眾人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忙活了許久的斯內普再次白忙活了一場，不過他看上去並不惱火，只是依舊擺着冷冰冰的臉丟下了好幾瓶魔葯。緊接着，他就離開這裏，他要去給更多的人治療傷勢。
不過，這也僅僅是暫時的輕鬆，肖恩離開的這幾天，巫師大軍損失慘重，光看着羊皮紙上統計的傷亡數據，肖恩就面色凝重到了極點。
但是，這是無法躲避的犧牲，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死去的人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赫敏，拜託你去指揮家養小精靈們——”
“斯蒂芬妮，我要放開霍格沃茨的限制，你熟悉城堡內的魔力，幫我疏通——”
“黛西，你待會負責多吃點東西。”
“海格，麻煩你組織傷員——”
“斯卡曼德教授，復生籠草的使用交給你了——”
許許多多的命令有條不紊地發放下去，肖恩幾乎將自己所有的資源全部敞開，只求讓巫師大軍儘快地恢復戰鬥力，並且為他們提供一個更好的休息環境。
忙了很久，迷離幻境雖然日夜不分，但光憑魔力的活躍程度也能判斷出白天和夜晚的區別。
“你回來了，大家的晚餐都豪華了許多。”望着正在用餐的人們，站在肖恩面前的赫敏感慨了一句。
肖恩微微一笑，側頭說道：“你也去吃東西吧，忙了這麼久，而且……”
周圍無人，肖恩大膽地直接抓住了赫敏的手。
赫敏下意識地掙扎了一兩下，但溫熱的大手帶着溫度和力量，把她的動作變成了象徵性的羞赧。
略微有些臉紅，但很快，她就反手握住了肖恩的手。
“而且什麼……”赫敏嘀咕了兩句。
如果說，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她和肖恩的關係一直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話，那麼在迷離幻境這種地方的經歷，卻讓她一直以來的某種心理防線慢慢產生了變化。
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這是赫敏這幾天以來最大的感受。
長久的經歷讓她堅強，但從不會磨滅她對於生命的尊重。
有些東西，在生命和死亡面前，似乎也開始變得沒那麼重要了起來。
肖恩微微搖頭，他的魔力輕輕纏上了赫敏的手腕，而後者驚訝地抬起頭來。
“你、你為什麼要給我輸送魔力？”
“你說為什麼呢？”肖恩的語氣中沒有責怪，只有心疼。
赫敏罕見地沉默了下來。
肖恩繼續為她輸送着魔力，並且還順口解釋道：“我的血脈覺醒了……我的血脈允許我快速分析所有魔力的性質，包括神明。所以我可以分析你個人的魔力性質，把我的魔力輸送給你。唔，有點給失血過多的病人輸送血液的意思？”
赫敏微微臉紅：“不恰當的比喻，沃勒普先生——而且，你給我輸送魔力，你自己怎麼辦？”
肖恩一笑：“迷離幻境中，最不缺的就是魔力了，其他我不敢保證，但是，在魔力恢復方面，沒有比我更強的巫師了。”
聽到他這麼說，赫敏最終還是安心接納了對方的好意。
反而肖恩像是以前的赫敏那樣‘喋喋不休’了起來：“你的魔力虧空成這樣，還硬要裝成沒事的樣子，要不是我對你的魔力太熟悉，還察覺不出來呢。”
赫敏抿了抿嘴：“比起受傷的……甚至失去了生命的人而言，我的這些東西微不足道。”
肖恩嘆了口氣：“但對我很重要。”
赫敏驀地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肖恩。
肖恩沒有任何躲閃，而是用力地點點頭，眸子裏是柔情與堅定。
“對我很重要，非常重要。”他重複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即便死亡無可避免，但我依舊不希望降臨你的身上。所以，我需要你保護好自己……”
“所謂逞強、所謂魯莽、所謂勇敢、所謂冒險……這些詞語是各式各樣的解釋，你要做的一切我並不想站在我的角度下定義……”
赫敏緊張地墊了一下腳，她被肖恩拉着轉過了身子。
她看到，對方湖藍色的眸子裏似乎藏着許許多多的東西，但最清晰的是其中的愛意。
她聽到溫柔的聲音響起，裏面帶着一絲令人難以拒絕的軟弱。
“我懇求你……赫敏。繼續前進的時候，我會越來越分身乏力，我沒辦法保護大家，也沒辦法保護你……這是我的自私和貪婪，你可以視作為——我不想在以後痛恨我自己，我不想讓未來有太多的遺憾。”
肖恩抱住赫敏，在她的耳朵輕聲懇求道：“別死，哪怕是為了我，別死……”
這沉重又軟弱的擁抱像是用熱水浸透了的棉花，兩人似乎都溺在了這不堪描述的氛圍之中。
許久之後，赫敏輕輕往後一步，她墊着腳，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肖恩，語氣之中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我不會那麼逞強，我會努力活着……我還沒拿到霍格沃茨的畢業證書呢。”
“哈哈……”肖恩笑出聲來。
赫敏把手抬起來，搭在了肖恩的脖子上，墊起來的腳尖把下面的軟泥踩出來一些小小的凹陷。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到時候和我一起去參加畢業典禮。”
少年看着少女，眼神溫柔，臉上帶着歉意的無奈。
少女看着少年，神色期待，但嘴唇在漸漸的抿緊起來。
“我是個自私鬼。”
長久的沉默過後，肖恩輕聲說了一句。
然後，他迎着赫敏微微發紅的眸子，輕輕地吻了上去。
這一吻絲毫不熱烈，只是摻着涼意和淚珠。
良久，唇分。
赫敏喘着粗氣，她的鼻翼劇烈地聳動着，然後，她認命一般地深呼吸了一口。
再度擁抱，這一次，她沒有躲進肖恩的懷裏，而是像個大姐姐似的，把肖恩的腦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也會自私，我也會貪婪，聽好了，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的。”
脖子被鉗住的肖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赫敏的背：“挺好的，至少一直會有人思念我。”
“我不喜歡你說話的口吻，你該改一改。”
“很難的啦，格蘭傑小姐，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是這幅討人厭的模樣了。”
“是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帥——不過，馬爾福來找我們麻煩的時候，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軟骨頭呢。”
“後來呢？發現我真是個令人喜歡的男生？”
“收起你的自戀，沃勒普先生……後來，後來你的修復咒讓我很喜歡。”
“再後來呢？”
“就是……有點喜歡。”
“嗯哼？”
“……”
“赫敏？”
“你回來的時候，親了黛西。”
“……”
“肖恩。”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這裏是迷離幻境，沒有月亮。”
……
也許是唇槍舌劍，也許是止不住的訴說，也許是委屈，也許是無奈……但是，不斷說著各種話，嗆着對方的兩人卻一直維持着一樣的姿勢，緊緊的擁抱着，不曾分開。
不遠處的高聳岩石之上，取了一個小盤子，正在用魔杖變出來的餐刀分割烤肉的斯蒂芬妮皺了皺鼻子。
“今天的醬料不是很喜歡。”
她忙了很久，終於得到了吃飯的機會。
嘴裏這麼說著，但銀髮少女還是把沾着不喜歡醬料的食物放進了嘴裏，並且認真咀嚼咽下了肚子。
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巴，斯蒂芬妮瞟了眼肖恩和赫敏所在的方向，
良久之後，表情冷靜的少女極少見地搖搖頭嘆了口氣。
抬頭望向並沒有月亮的天空，斯蒂芬妮喃喃道：“壞了……”
——
第二天，應該是清晨時分。
肖恩來到高聳的岩石上，目光有些嚴肅地望向遠方。
那裏什麼都看不到。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人，那是紐蒙迦德的現任校長，也是蓋勒特·格林德沃的鐵血追求者加最忠心的下屬，維塔·羅齊爾。
“羅齊爾教授，老師到現在還沒聯繫過你嗎？”
羅齊爾搖搖頭，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但眸子裏帶着一些難以琢磨的意味。
“如果格林德沃大人想要聯繫我的話，那就會聯繫我的。”
肖恩看了眼手錶：“這老頭都出去這麼久了，還不回來。”
羅齊爾頭都沒有轉一下，只是平靜地說道：“沃勒普先生，你很了解格林德沃大人，你知道的。”
肖恩嘆了一口氣，最後只能攤攤手：“出發吧，羅齊爾教授。”
“嗯，我去通知米勒娃。”
格林德沃已經失蹤很久了——大概也不算失蹤，是他主動離開大部隊的。
因為，上一波的襲擊之中，鄧布利多出現在了歸來者的隊伍里。
這也是巫師大軍為什麼損失慘重的原因之一，鄧布利多牽制住了格林德沃，而肖恩不在的情況下，巫師大軍的頂尖戰力一下子無法投入到戰場之上了。
戰鬥到尾聲的時候，一直和格林德沃纏鬥的鄧布利多想要逃跑，格林德沃理所當然地追了上去。
然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巫師大軍已經再次前進，肖恩飛在半空中，他嘗試過聯繫格林德沃，但熄燈器在迷離幻境中不好使，聖徒的標記又沒有回應。
福克斯那邊也一直都無法確定鄧布利多的位置，只能感應到對方一直都存在着。
兩個當世最強的老頭糾纏在了一起，現在，巫師大軍的頂尖戰力真的就只剩下肖恩一人了。
不過，在他回到人群中之後，歸來者的大部隊就再也沒有襲擊過，甚至於，連零星的巡邏隊伍和偵查人員也沒見到幾個。
他們在穩步前進着，距離海爾波的神殿越來越近了。
正在天空中觀察着周圍，突然，前方傳來了消息。
“肖恩，我們派出去的偵查人員說，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山峰，很奇怪，像是憑空出現的。”
“憑空出現？”
得到消息的肖恩立刻趕了過去。
但是，到達前方的時候，他卻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入眼依舊是赤紅色的大地與岩漿。
守在原地的人是充當偵察隊隊長的小天狼星，見到肖恩過來，騎在飛天掃帚上的他立刻揮揮手。
“肖恩，那座山峰剛才突然又消失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