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騎兵夜戰

當然，西城遇襲，其他三面的遼軍自然不會視而不見，幾乎在西城大寨想起爆炸聲的同時，南城那邊的耶律俊才就勐地驚醒過來。

南城夜襲，不過是鋪墊，雖然說南城看似損失慘重，連糧草都被燒了，但實際上耶律俊才心裏一點都不慌，之前宋軍的夜襲，實際上造成的人員損失不過五六百號人。

最多就是糧草被燒，是因為遼兵一時沒反應過來，對面的宋軍主帥是在遼國朝堂掛了號的，乃是大宋新一代聲名最盛的幾個新生代將領之一，苦心謀劃了這麼就，再加上手榴彈的幫助，有這樣的戰果不足為其。

實際上南城的糧草，不過是南城五日之需，遼軍糧草根本不愁，背靠着幽州這個軍事重鎮，除了東城大本營囤積了可以供給七萬遼軍半個月糧草之外，每隔十天，幽州那邊就會送來新的補給。

遼軍可不是宋軍，缺少戰馬，只能躲在城裏打防守戰，漠南漠北現在名義上都是遼國的國土，草原上雖然有部族叛亂，但大部分部族還是在名義上臣屬遼國，每年進貢的戰馬，再加上契丹部族自己馴養的戰馬，就已經超過了整個大宋軍中所有軍隊的戰馬之和。

戰馬都這麼多了，拉車的駑馬就更不用說了，幽州距離涿州又算不了多遠，大宋軍隊也不敢深入這片地方騷擾，說個不好聽的，與其害怕大宋派人劫掠糧草，還不如多擔心擔心路上的野獸。

實際上南城最大的損失，還是大宋軍隊放的那把火，將大半個營地的營房焚毀，耶律俊才其實已經做好了大宋夜襲的將士殺個回馬槍的準備，所以才把西城的援軍留下來，一來可以幫助南城大營滅火甚至修繕營房，二來可以戒備宋軍再次偷襲。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族兄耶律良才，在明知道宋軍今夜襲營的情況下，還一點防備也沒有，導致整個西城大營剩下的步卒和小半騎兵的覆滅。

但其實就算耶律良才謹慎小心，今夜西城大營也免不了覆滅的結局，今天夜裏，盛長槐派來的援兵，可不僅僅是上百門游擊炮那麼簡單。

就在顧廷燁殺入大營的同時，炮擊就已經停了下來，半注香功夫，李逵帶着步兵圍剿遼國潰兵的時候，從西城大寨後面，五千名火槍手，從另外一個方向殺入遼軍西城大營，而他們手上，一人至少攜帶了四五枚手榴彈。

但是耶律良才的愚蠢，倒也不是一點忙也沒幫上，至少在火槍手們炸開西城大寨後門的時候，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涿州將士如同殺豬宰羊一般，遼國軍隊潰不成兵，到處都是大宋軍隊的身影，為了避免誤傷，

手榴彈便失去了作用。

而火槍手們也只能撿一些殘羹剩菜，各自瞄準單個逃亡的潰兵射擊，正是由於他們堵住了遼國士兵逃走的後路，所以才是遼國西城留守的戰士幾乎全軍覆沒的原因，火槍手們拼死拼活也才殺了一千多人。

雖然他們殺的人少，但是新式武器的震懾，可不是冷兵器能比擬的，離着兩百步，遼國士兵就莫名其妙的死去，這種未知的恐懼帶來的便是前所未有的震懾力，導致潰逃的遼國士兵，選擇了從李逵帶領的步兵放向逃亡，讓李逵今夜可算是殺的盡興。

火槍手們還好，李逵帶領的步兵，後邊的人連湯都沒喝上，全部被殺紅了眼的前軍給包圓了。

那邊耶律俊才在想通大宋軍隊來了一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之後，馬上將耶律良才的副將派回去支援，南城兵馬損失不大，大不了白天在修繕營地。

西城的騎兵，先是急匆匆跑到南城，幫着幹了半天活之後，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大半夜匆忙支援，也顧不得帶上補充戰馬體力的大豆和清水，戰馬其實也有些吃不消，距離倒是不遠，但是戰馬也是動物，既然是動物，就需要休息，就需要補充體力。

在他們跑到半路的時候，盛長槐派來的另外一路援軍，五千名大宋騎兵就贏面殺了過來，這一次，大宋支援的騎兵又換了戰法，看到遼軍回援西城，並沒有迎難而上，而是選擇了掉頭就跑。

而遼軍騎兵追擊的時候，剛剛跑到剛才大宋援軍那一塊，腳底下就傳來了震天撼地且連綿不絕的爆炸聲音。

原來，大宋五千騎兵，在掉頭逃跑的同時，聽到一聲槍響，大宋騎兵不約而同的從懷裏拿出來手榴彈，拉開引信，並沒有扔向遼軍，而是紛紛仍在自己腳下。

今夜大宋援軍攜帶的手榴彈，可不是火槍手和前幾天盛長槐利用熱氣球送來的手榴彈，而是陰人的不二法寶，延時手榴彈。

《仙木奇緣》

當年盛長槐在和熙州十三部打仗的時候，就已經攻克了延時手榴彈的工藝，現在就更不用說了，當年十三部吐蕃人遭遇到的那一幕，遼國人可從來不知道，即便看到前面大宋騎兵逃跑的時候有一些火光，但是他們距離大宋騎兵也就兩三百步，戰馬最多也就二十秒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沒有經受過吐蕃騎兵遭遇的遼國將領，還不足以想到這是大宋騎兵陰人的招數，從南城大營到西城大營，一路上沒有什麼遮擋物，自然是直來直往，大宋騎兵跑過去的地方，自然會是遼國鐵騎跑過去的地方。

五千個騎兵，那就是五千枚手榴彈，雖然有三分之一的手榴彈在遼國士兵進入爆炸範圍之前爆炸，那也有三千多枚，這可是近距離的殺傷，光這一招，西城回援的八千騎兵，就有至少一半喪失了戰鬥力。

不是死亡，而是因為馬腿受傷了，前方騎兵馬匹或跌停，或驚嚇，也就是遼國騎兵騎術精湛，才沒有撞擊到同夥身上。

但是，遼國鐵騎精湛的騎術，並沒有給他們增加多少勝算，在手榴彈爆炸的同時，前面逃亡的大宋騎兵突然掉了個頭，兵分兩路，繞過前面被炸的失去戰鬥力的遼國騎兵，迂迴包抄，往遼國鐵騎后隊殺去。

“殺了這些該死的宋蠻子。”

看到大宋騎兵殺了個回馬槍，遼國剩餘騎兵不驚反喜，在他們印象中，大宋的騎兵不弱於遼國騎兵，甚至更強，沒辦法，大宋是優中選優，戰馬少，所以顯得強，但是他們剛才也發現，這五千騎兵的騎術，連自家部族的少年都比不上，看樣子學會騎馬的時間並不長，最多不超過四五個月，遼國騎兵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對手，論騎術，宋人和契丹族比起來，那就是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區別。

可惜他們想多了，大宋騎兵敢正面和遼國騎兵對抗，即便是騎術比不上遼國騎兵，但是他們的戰術卻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時空。

這五千騎兵，並不是所有人騎術都不行，其中三千多人，確實是騎術不精，從步兵轉騎兵不過三四個月，但是有一千多，在一個年輕小將帶領下，騎術不亞於遼騎。

這個小將帶着很明顯脫節了騎兵，在距離遼國騎兵不到一百步的地方，突然減速，等遼國騎兵衝到五六十步的時候，已經做完了掉頭的動作，在遼國鐵騎心驚膽戰的視線中，又一輪手榴彈扔了出去。

即便是遼國騎兵騎術精湛，及時勒住馬匹，但反應時間加上戰馬的速度，還是剛好衝到了手榴彈的爆炸範圍，這一波，雖然只有幾百枚，造成的殺傷比起剛才有所不如，但就是這一招，讓遼國的戰馬失去了衝擊力，後方的騎手又被前方的戰友擋住了去路。

而後面的三千多騎，有一半直接勒住戰馬，調轉馬頭，好像在勾引遼國騎兵追擊，任誰都知道，大宋騎兵這是想重施舊計策，遼軍也沒那麼傻，他們選擇迂迴包抄。

而大宋剩下的騎兵，卻堂而皇之的拿起一個燒火棍狀的物品，有恃無恐的瞄準射擊起來，這個距離，超出了弓箭手的射程，卻剛好是火槍的射程，大宋騎兵拿的，當然不是燒火棍，而是正兒八經的火槍。

遼國騎兵的心理素質，比步兵要好很多，他們是聽說過大宋新出了一種新武器，所以知道這武器的缺陷，硬着頭皮，拼着損失也要殺死這幫戲耍他們的宋人。

但是，剛剛那一千多騎，再一次掉頭，迎着遼國騎兵沖了上來，遼國騎兵本以為他們會繼續扔手榴彈，所以進行了戰術規避，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些騎兵，看到他們這種分散追擊的動作之後，那個小將一聲令下，他們並沒有選擇扔手榴彈，而是抬起了一隻手，一手控馬保持距離，抬起的那個手裏面突然冒出火花，緊接着，在砰砰乓乓的聲音中，遼國騎兵一個又一個的掉落馬匹。

“撤，，撤，，，，撤回西城大寨。”

這時候，剛剛被炸死坐騎的遼國騎兵統領，掙扎的叫了起來，騎上親兵讓給他的戰馬，看着眼前的景象，聲嘶力竭的喊着，讓自己麾下的將士撤退，放棄了支援西城的打算。

“小王爺，不是屬下不努力，而是宋人狡詐，各種奇怪的武器層數不窮，對不起了。”

騎兵統領，也就是耶律良才的副手，心如刀絞，這種仗他從來沒打過，但卻能看出來，在打下去，自己這邊要全軍覆沒，宋人騎兵手裏那兩種武器，一種射程遠，哪怕騎術不精，趁着晚上比較昏暗，自家騎兵不敢將速度放到最大，這种放風箏的戰術，作為草原民族的契丹族在熟悉不過。

誰也沒想到，在涿州，一幫學會騎馬不到半年的大宋騎手，竟然給馬背上的民族契丹鐵騎用上了放風箏的戰術。

這還不是可怕的，夜幕降低遼國鐵騎的實力，但也讓對面宋人的火槍手的準確度降低，最可怕的是那些抬手就能殺敵的騎手，他們手裏不知道是什麼神兵利器，看上去和袖箭一樣，但卻比袖箭射程遠，而且方便很多。

離得越近，那幫人打的越準確，那些人抬手就射，還能連發，這才是最可怕。等追上宋人，自己的麾下能剩多少，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但卻能預計出來，自己這剩下的四五千人，是沒辦法拿下這些宋人的。

遼國的騎兵將領心裏是有底的，那些騎手，誰知道帶了多少手榴彈，誰知道有沒有其他火器出現，這都是他猜不到的，現在回到南城大寨，還能夠使用神臂弓和八牛弩拉近和宋人的差距，在離營寨這麼遠的野外，還是晚上，自己這幫人在糾纏下去，恐怕會損失慘重。

當然，騎兵將領的呼喊聲，不足以提醒遼國鐵騎，他們還是得依靠號角指揮，剛才那名宋軍小將指揮的方式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好像使用的是類似於哨子之類的東西。

嗚嗚嗚的號角聲想起來之後，即便是遼軍騎兵再不願意，心裏再不甘心，也只能聽令行事，回到剛才爆炸的地方，準備護送傷員回去。

可惜的是，宋人就像個癩皮糖一樣，遼軍騎兵撤退，他們就跟着後面，見到如此場景，在麾下不解的眼神中，遼國騎兵將領下了一個讓他痛苦不已的命令，放棄傷兵，其餘人馬上撤退。

而後面那個宋人小將，看到遼國騎兵做出這樣的選擇之後，臉上卻漏出了讚許的表情。

“此人倒是個當機立斷的，果然如大哥哥說的，遼將之中，能人不少啊，可惜了，還想留下更多遼兵。”

此人赫然便是楊繼宗，一旁跟着他的親兵，乃是盛家族人，臉上全是興奮之色，用狂熱的語氣在一旁說的。

“還得是咱們家侯爺神機妙算，夜戰果然是對咱們最有利的，咱們家侯爺真是文曲星下凡，竟然能讓五千人具備夜視的能力，恐怕除了生孩子咱們家侯爺不會之外，沒什麼事情能難住咱們家侯爺的了。”

楊繼宗白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一點也不想理他，這句話什麼意思，是把大哥哥當成皇帝官家那樣了嗎，什麼不會生孩子，這句話有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