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消息與壞消息
以中國十七世紀末的科技水平，想弄出蘇察口中所描繪的那種大型娛樂場所，從設計到籌建再到落成，少說也得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而蘇察本人事實上除了意淫和交配，也不具備其他特別的能力。所以真想要干點什麼，還得等辦事很靠譜、做人很低調的趙師爺考完試再說。
三天一晃而過，在蘇察哈爾家的招呼下，趙德珠一路風騷地進了殿試，最後排名二甲第四名，弄了個進士出身的頭銜回來。
可惜咸豐帝當天感冒沒有上朝，最後由鄭少春給趙德珠授予了官職——將軍府一等參軍錄事，赴廣州將軍府任職。也就是回來蘇察哈爾家繼續當家臣的意思。
趙德珠在金鑾殿上開完晨會回來的時候，蘇察哈爾家位於京城花柳衚衕內大宅的門口，早就站滿了迎接的人。
“師爺！是師爺回來了！”趙德珠剛一在小巷子口露頭，小廝阿四就興奮地大叫起來。
“奏樂！”、“撒花！”、“鼓掌！”
喧鬧的敲鑼打鼓聲響起，各種不知道從哪裏采來的花瓣從天而降，蘇察拍着巴掌上前兩步給了趙德珠一個大大的擁抱，趙德珠抱着蘇察滿臉激動道：“少爺，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好說！師爺，你現在有什麼話想說的？”
趙德珠一把推開蘇察，拿起摺扇充麥克風道：“我這次能高中，首先要感謝大清的列祖列宗沒有在廢掉明朝的同時廢掉明朝的科舉制度；其次要感謝以我咸豐大帝為中心的新一代大清統治階級，要不是他們腦子抽風突然今年開恩科，我趙德珠這輩子就難說還有參加科舉考試的機會；第三我要感謝我的爹媽，是他們辛辛苦苦養育了我，從小送我去念私塾，我才能有中進士的實力；第四我要感謝我自己，在最最艱苦的環境下苦撐了十幾年而沒有崩潰；最後，我還要感謝所有其他支持和關心我的人，比方阿三，比方阿四，比方廣州宜春院的姑娘們。謝謝，謝謝你們，沒有你們，就沒有我趙德珠的今天！”
在場眾蘇察哈爾家的家丁丫鬟們紛紛鼓掌，阿三還擦着眼淚說道：“師爺，其實我也沒那麼關心你，這都是你靠自己得來的啊……嗚嗚嗚……”
“奇怪，我怎麼覺得師爺少說了一些東西……”
蘇察正犯間歇性腦殘，趙德珠突然轉身對他道：“少爺，今天除了回來上班，我還給你帶回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蘇察猶豫了一下，問趙德珠道：“你有銅板嗎？”
“有。”
“借我一個用下。”
“哦。”
蘇察將銅板往天上一拋，銅板在半空中做出幾千度旋轉，姿態完美落地。
趙德珠低頭看，道：“少爺，是正面，你要先聽好消息嗎？”
“不，還是先聽壞消息好了。”
“三天不見，少爺你的思維方式越發驚奇了！”趙德珠先是習慣性地見縫插針誇獎蘇察的各種非正常舉動，接着才說道，“壞消息是，少爺你恐怕將要被戴上一頂這輩子都拿不下的綠帽！”
蘇察瞪大眼珠子，一把掐住趙德珠的衣領，用整條街都能聽到的聲音咆哮道：“什麼？你是說如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所有嚇人立馬豎起耳朵假裝不經意地看過來，趙德珠被蘇察掐得滿臉通紅，急忙道：“不是少***事情，是她……姐姐的事情啊……！”
“如霜？”蘇察十指一松，趙德珠逃出生天，他喘了幾口，對蘇察附耳說道，“好消息是，這個壞消息，恐怕沒有人會知道……”
“等等，按照這個邏輯，如果我一開始讓你先說好消息，你就會說你找到關於如霜的消息了，接着回消息就是，雖然如霜找到了，但是她給我戴了頂綠帽？”
趙德珠盯着蘇察半天，突然滿臉驚喜道：“少爺，你這些天真的變得比以前更聰明了！”
“過獎啦……獎你老木啊！”蘇察再一次掐住趙德珠，繼續咆哮道，“說！到底是誰給我戴了綠帽，我要去閹了他，閹了他啊！！！”
“少爺……少爺你別激動，剛才我用的是將來時態，事情……事情現在還沒發生呢……”
蘇察仍然掐着趙德珠的脖子不放，依然怒吼不止：“你當我是秀逗的嗎？事情還沒發生，你怎麼就知道了？”
“少……少爺，你看……”趙德珠口吐白沫地掙扎着從懷裏拿出一張紙，蘇察拿過一看，情不自禁地感嘆一聲：“哇靠！如霜居然上皇榜了！？還改了名叫葉赫那拉，這消息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軟在阿四身上的趙德珠奄奄一息道：“少爺……你居然都認識‘葉赫那拉’這幾個字后，這樣……我也能安心地去了……”
阿四一愣，叫道：“少爺，師爺他暈過去了！”
“……叫人去弄一鍋人蔘湯給師爺補一補，看他這幾天累的……喂，阿四，你什麼眼神？難道你覺得是本少爺把師爺弄暈過去的嗎？”
……
半柱香後趙德珠醒來，一五一十地和蘇察講明白了咸豐帝為什麼要讓如霜入宮的原因。
蘇察坐在床頭，一邊給趙德珠喂參湯，一邊說道：“師爺，照你的意思，就是趙無極改行給皇上拉pi條，而如霜知道消息后也沒有拒絕皇上的要求……”
“是的少爺，我恐怕如霜姑娘她這是有什麼苦衷。”
“現在護送如霜的隊伍到哪裏了？”
“昨天收到的消息是，隊伍已經過了長江，順着運河往北，最多三五天就能到達京城的南郊，不出七天，如霜姑娘肯定要躺在乾清宮的龍床上過夜了。少爺，如霜姑娘現在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你……還是放棄吧！”
“我頂……你個肺啊！”蘇察端起參湯自己一口喝完，凶神惡煞地從靴子裏拿出匕首，一臉陰狠道，“降龍十八掌，我怎麼說都練到十四掌了，再加上這把刀子，隨便動點小手術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少爺，你……你想幹什麼？”
蘇察嘴角一彎，一字一頓道：“我打算連夜進宮，切下皇上身上的一小塊肉。想給我戴綠帽，連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