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鄭伯伯
蘇察哈爾賈對兒子的考試十分上心,雖然多少已經能夠確定兒子認字這件事情不是和師爺趙德珠串通好來騙自己的,但老蘇心裏有底,以蘇察剛剛能識字的文化水平,是絕對通不過文化課考試的。
這天蘇察哈爾賈從京城著名的飄香樓爽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托關係去找了禮部尚書鄭少春。
因為要談生意,此時鄭少春的書房內,閑人已經全部清理乾淨。
“老鄭啊,這點小意思,算是我從廣州回來給你的一點小見面禮……”
鄭少春看了看桌上薄薄的幾張銀票,尖聲道:“老蘇,我記得你上一次來京城,是你爹死的時候,那會兒你才二十歲出頭,肚子也沒有現在這麼大,話說當年你爹找我爹,讓我爹安排你補缺,你爹可比你明白事理多了。莫非,你兒子不是你親生的?”
“哦!哦!哦!哦!我明白!我明白!”蘇察哈爾賈又從懷裏拿出數張銀票疊在桌子上,鄭少秋這才點點頭,略顯滿意道,“這個程度嘛……我最多只能做到不管你兒子在考場上幹些什麼,不過好在我同時也不管其他好多人……”
鄭少春將銀票塞進自己懷裏,繼續道:“就算給你兒子買個公平、合理的考試環境了!但如果你以為這點錢就足夠讓我徇私枉法,那你就太低估我鄭某人做人的原則了。我鄭少春身為禮部尚書,肩負着為國取材的神聖使命,深受皇恩,是絕不可能再以一百萬兩的價錢把考試題目賣給你的,蘇察哈爾將軍,你可明白?”
蘇察哈爾賈一愣,問道:“什麼?考試題目要另外付一百萬兩?”
鄭少春瞪大眼珠子道:“不然你以為武狀元有多便宜?”
蘇察哈爾賈沉默一陣,然後猛地一拍桌子道:“阿燦,你快進來告訴你鄭伯伯,你自己買來的題目花了多少錢?!”
門被推開,蘇察走進來,摘下圓頂帽子,露出一頭亂髮,手執摺扇,雙手向鄭少春一躬,一本正經道:“爹,我買來的那張卷子,單價10兩銀子,批發價8兩,友情價還能再打5折!”
“不可能!題目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買到的一定是假的!蘇察哈爾賈,你不要以為我好騙,我精得簡直跟猴一樣!別以為你糊弄我我就會上當,考試題目沒一百萬兩,你半個字都別想知道!叫你兒子來唱雙簧也沒用!”
蘇察和老爹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賤賤的笑。
“鄭伯伯~”
“別叫我伯伯,除非你給我一百萬兩,不然我就沒你這個侄子!”
“非也,非也,你且附耳過來,小侄有機密告訴鄭伯伯!”
“一百萬兩,不二價!”
“哇靠!鄭伯伯,這是你逼我的!”
“嘿嘿,小夥子,我不逼你,我要你自願掏錢!想考武狀元嗎?想就乖乖交錢~”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使出殺手鐧了……”蘇察望着鄭少春,臉上露出了狠辣的表情,鄭少春菊花一緊,便聽蘇察用奇高的調門拉長聲音叫道,“雁——!行——!”
鄭少春連忙撲上去用手堵住了最後一個沒喊出來的字,滿頭大汗地驚悚狀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蘇察賤賤一笑,道:“不知道大人可否聽說過司空摘星?”
“不曾。”
“司空摘星,乃是天下第一飛賊,曾經有過從皇宮裏偷出皇後娘娘貼身穿着的內褲的輝煌戰績。那一天後,皇上深深地迷上了不穿內褲的皇后,這才有了現在的咸豐爺……”
“原來如此……”
“幾天之前,小侄我在紫禁之巔練功的時候,恰巧遇上了正在比武的陸小鳥、西門吹、菊滿樓和司空摘星四人。鄭伯伯,你是了解小侄我的,小侄平生最討厭別人偷學我的武功,所以一氣之下,把那四人都打成了豬頭,司空摘星後來聽說小侄要叫來十幾個火槍營的弟兄,撕掉他的衣服,拔下他的褲子……當時司空摘星萬念俱灰,跪地求饒,鄭伯伯,我其實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於是我就讓司空摘星幫我做一件事情當作賠禮,所以今天一大早醒來,我就在自己的書桌上發現了這次考試的題目,今天來,不過是想探探你的口風,查實一下題目是否正確。現在看來,小侄是不用把司空摘星送進火槍營了!”
鄭少春聽罷,突然問道:“那陸小鳥、西門吹、菊滿樓呢?”
“那些人啊,沒什麼手藝,自然已經被撕掉衣服,拔下褲子……”
“世侄,鄭伯伯已經明白了。明天就是考試的日子,你大可放心回去備考,鄭伯伯執法公正,絕不會徇私舞弊,為了我大清的未來甘願拋頭顱灑熱血,鄭伯伯知道你乃是文武雙全的人中龍鳳。可伯伯有句大實話,一定要提醒你,筆試這關我保證你能過,後面的舉重、跳高、步戰、馬戰可得靠你自己!”
“哈!哈!哈!哈!”蘇察發出招牌式的神經質大笑,拍拍鄭少春道,“鄭伯伯,我乃洪七公第八代傳人,男人見了跪地,女人見了分腿,你就等着看我拿下大清職業暴力賽的總冠軍頭銜吧!”
蘇察兩父子勾肩搭背而出,出了鄭家大院,蘇察哈爾賈終於忍不住問兒子道:“阿燦吶,你剛才說的司空摘星是不是真的啊?”
“那是我晃點鄭少春那隻蠢豬的!他也不想想,皇後娘娘貼身穿着的內褲,除了皇上之外還有誰能脫得下來?”
“有理!有理!”蘇察哈爾賈吸一口痰出來,轉過身來重重地吐在鄭家大門口,大為不屑道,“我呸,就這腦子還當禮部尚書!我兒子來當都比你厲害!”
——————
紫禁城,太和殿內。
帥哥娘炮小**咸豐爺,此時正一絲不苟地批閱着奏章。
忽然,他等了下來,問左右道:“今年的恩科取士,準備得怎麼樣了?”
“回皇上,明日就是武舉考試的第一天,考試分三日進行,第一日筆試,第二日為舉重、跳高和步戰的比試,最後取總分最高的兩名,進入第三日的馬戰比賽,勝者即為武狀元。餘下但凡通過筆試的考生,皆賜同進士出身,調配到各處軍營里任職。”
咸豐點點頭,座下的老頭子又道:“武舉結束后第三天,就是正式的恩科考試,連考兩天。各地來的舉子考生兩天內需作八股五篇,凡有三篇通過者,可授進士出身,從進士文章中取最佳的五人進入殿試,最後由皇上欽點狀元。”
“嗯……”咸豐想了想,道,“我大清以武立國,近些年來過於注重文試,而忽略的國之根本。朕以為……文狀元和武狀元不因區別對待,所以武舉人朕也要欽點,徐大人,你以為然否?”
“皇上英明。”
咸豐帝微微一笑,又問道:“還有一件事,朕着人去找的女子,可有消息了?”
徐大人道:“消息是有了,但是……”
“但是什麼?”
“據查證,那女子可能已經不是雲英之身,若是讓她入宮,恐怕有傷國體……”
咸豐帝眉頭一皺,卻又不甘心讓如霜就這麼溜走,掙扎良久,終於開口道:“朕身為天子,當有博愛而寬容的胸懷,不論怎麼樣,先讓那女人入宮再說,至於日後冊封之事,可另行商量!”
“是,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