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隨口的招募
攔住他的驍騎尉拱手說道:“這位小兄弟,請稍等片刻,船上有人要向你問話。”
江晨站定,再深吸幾口氣才喘勻了氣,人望向船上:“是太子?”
對方點點頭,江晨想了想,自己與太子唯一的交集應該就是昨天那個劉鎮將,他是太子的護衛,昨天是自己收治,可能是問他這事。想明白遂點點頭:“麻煩前面帶路。”
太子的畫舫還在河中,要上去還要搭乘小船,上了小船搖搖晃晃向著河中劃去,四五分鐘即到了畫舫邊上,這畫舫在岸上看着很小,近前才可看出挺大,分上下兩層,進去一層是個客廳樣的,江晨眼睛一掃,看到男女五六個人,有的衣裳不整,有的直接就是半果着的,男女都混着睡一塊,不用說也能看出昨天晚上這發生了什麼。
那驍騎尉似見慣不怪,引着江晨上了二樓,二樓應該是那種外廳內室的套間,上去后那驍騎尉安排他坐下,自己往內去通報,江晨坐下時眼睛稍向內瞅了一眼,這一眼讓他眼球不由跳了跳,正好對着他的方向,太子司馬遹正坐起來,邊上有兩個美人在服侍着他穿衣,那倆美人直接是上身赤果,隨着動作,大白兔蹦蹦跳跳地閃得他眼花。血氣方剛的江晨不免一陣熱氣上涌,這都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的禁臠,哪敢再多看,只能轉過身背向門,裝着欣賞河裏美景。
站了一會,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傳來,江晨轉過身來,看到太子打着呵欠走了過來,嘴裏隨意地說道:“你來了!”
江晨低下頭深深拜了下去:“草民江晨見過太子殿下。”
司馬遹人在上首坐下,順口又打了個哈欠,手揮了揮說道:“坐吧!”
就坐后馬司馬遹說道:“剛才我起來尿尿,恰好看到你在那河邊,嗯,你是在跑步吧?”
江晨有些莫明其妙,這太子一大早叫自己來,不是問劉鎮家的問題,而是問自己是不是跑步?心裏奇怪,嘴裏卻答道:“不錯,草民身體太弱,有大夫跟我說,須早起跑步練身,方能多活幾年。”
太子哦了一聲,似也沒在意他所說:“叫你來是問你下,昨天我那護衛還活着嗎?昨天晚上見你把他抬了下去,我忙其他事就忘了,後來他怎麼樣了?”
江晨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太子是真夠可以的,自己的手下生死未卜,卻忙於吃喝玩樂,第二天了才想起來問問,這作為他的手下,真的是命如草芥啊。史書上說他年少時有神童風範,大時卻變成了天字第一號的紈絝,其中有賈後放縱的緣故,更多的是他身居高位后得意忘形,現在看他這樣,史書上真沒記錯。
心裏感嘆,嘴上還是把昨天如何救治的事情說了,末了說道:“昨晚草民救治后太過勞累,加之身上全是血漬,見劉將軍呼吸稍平穩后即離開,那種情況,如果今天去傷口沒紅腫太多的話,應該能救活。”
太子奇道:“我昨天見他受了兩劍,那血噴得到處都是,看着傷挺重,沒想到你還能救活?而且聽你所說,用那什麼縫衣針把皮肉都縫起來,真是稀奇啊,我可從沒聽人說過。”
江晨謙虛道:“草民也只是急中生智罷了。”
太子嗯了一聲:“那你今天去時好生再看看,別讓他死了。到時我重重有賞。”
江晨應了聲,沒再說話,太子突然似神遊了,也忘了說話,江晨的身份太低,也不可能主動找話,如此等了兩三分鐘,邊上那驍騎尉似也覺得這場面太悶,就隨意地問道:“聽說你之前那陳公的管家辦事時,遇流民暴徒襲擊,危急時你使計全殲了流民,聽那管家說,你有大才,有急智,熟知兵法,卻不知你是在哪兒學的兵法?”
對於這個問題,江晨早有了腹案:“草民自小喜歡兵書,沒事時就拿着《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六韜》這些兵書瞎琢磨,也沒想過學了后能有何用,那日情況緊急,恰好我又知道那周邊地形,所以才想到利用地形設伏了。其實更主要是那些流民自身沒啥武略,不成兵陣,所以才讓草民鑽了空子。”
那驍騎尉嘆道:“世上看過兵書的人不知凡幾,而多是紙上談兵之徒,吹噓時總言及讀過多少多少兵書,用兵之時該如何如何,到實戰時,卻完全摸不着兵之皮毛,哪如江兄弟這樣,臨急就章就能拿出最優的計劃來。此點實在令我佩服!”
江晨謙虛了兩句,邊上太子奇道:“昨天聽那陳家管家所說,當時情況極其緊急,而且你還先是代他受了一棒,醒后馬上就想到設伏之計,我還以為他所說言過其實,現在聽張宗道將軍所說,這是學以致用啊!”
江晨這才知道這驍騎尉叫張宗道。
張宗道點頭應道:“不錯,這才是真正的學以致用,沒想到江兄弟年紀二十不到,卻已有如此才能。太子殿下,這世上不乏像臣下這樣的武夫,但像江兄弟這樣的卻是少之又少啊!”
江晨聽着心裏一動,聽這意思,張宗道有要太子招納之意?想到此點,他抬頭望了望太子,太子也正好點頭應道:“確實不錯,知兵者方為將才帥才啊!那啥,江晨是吧?我看這樣,你救下了劉鎮將,我還在考慮如何賞你,要不,你先來我衛隊裏熟悉熟悉?等過兩年年紀大些,我再推薦你去軍隊裏認職?”
江晨雖然有心裏準備,這真正的說出招攬之意,還是讓他心裏砰砰亂跳了幾下。
這可是太子殿下,這時代頂尖的大佬之一,能攀上這樣的高枝,比之陳家,那高了不知多少個層次!未來再被太子引薦,那真正的就是一飛衝天了!
但他轉念一想,按大晉朝的歷史,這太子殿下攏共也就還剩下三年左右的命,自己在他的衛隊裏廝混兩年,還等不及他推薦呢,太子就完蛋了,然後太子之一系被賈後一通亂殺,自己到時估計也小命不保。
雖然可以先上一個台階後面再想辦法攀其他的枝,但這時代,講的是忠義,忠之一字,重中之重,自己才來長安,是被陳程賞識才得以致用,還沒在陳家效過力呢,馬上就改換門庭,雖然不是三姓家奴,但名聲肯定也臭了,未來想有多高的發展也不可能了,有這兩點,太子在的招攬看着是甜蜜的誘惑,未來卻是致命的毒藥。
腦里電光火石一閃,江晨就想明白了這些,心裏再衡量了下,這才慢慢說道:“太子殿下如此厚愛,按說草民該感激不盡,敢不效死命?只是之前我落難於雍州饑寒交迫這時,是陳家部管陳程賞識於我,雖然說我也在危難之時救了他,但事不能說就因此而兩清,畢竟,是陳家先有恩於我,知恩而不報,不知其所也!除非陳家先舍我而去,我才能另覓他處,所以,對於您的厚愛,我只能說抱歉了。”
太子嗯了一聲,似也沒在意江晨拒絕了他,他剛才說出那些招攬的話,也不過是順着張宗道的話來說,並不是就想真正的招攬江晨,一如昨晚他對陳一所說一樣,反正對於他來說,招攬得到故然不錯,招攬不上,對於他也沒什麼損失,反正這世道人多的是,想貼他冷屁股的也多不勝數,既然江晨不識抬舉,那罷了就罷了。
太子打了個哈欠,轉頭看到屋裏倆美人在熟睡,心裏就痒痒的,江晨不管是個什麼人,已也讓他放在了一邊,遂揮揮手,自是讓江晨自己離去,也沒等江晨告別,他自走向了屋內。
江晨自不在意,兩人的身份相差太大,太子不如此冷淡那才是怪事了。
見太子已進屋,遂向張宗道拱手鞠躬說道:“煩請張將軍把我送回岸上。”
張宗道望向屋內的太子,嘆了口氣,領着江晨下了船,還是乘坐那艘小船盪回了岸上.
上岸后張宗道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與劉濤劉鎮將相交莫逆,昨日他為你所救,在此感激不盡,張兄弟回去后,還煩請再盡心救治劉兄,莫使他留下什麼後遺症。唔,陳家他住着也不大方便,如果可以的話,就麻煩張兄弟把他接到貴府休養,一應費用開支,我這兒支應給你。”說完拿出兩錠十足的赤金遞給了江晨。
江晨哪見過如此多的金錠,急忙推託道:“太多了太多了,不過是養傷,吃喝用度,一錠都綽綽有餘,太多了太多了。”
張宗道把金子往他手裏一放笑道:“我自己哪來這麼多錢嘛,這是昨天王左王將軍與賈謐打賭贏來的,一錠是王左的,另外一錠是他贏了賈謐的,他自己就是武人,劉濤受傷了他自是不好受,分文未取就給了我,本來說如果劉濤死了就拿去養他家人,現在他活着,自是要養他的命,我就是慷他人之慨,你才來長安,也不可能有什麼錢了,這錢就拿去用,多買好葯,多買好肉給劉兄弟好好休養,剩餘的就當是辛苦費,江兄弟就拿去補貼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