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戰三品
伸手摸出師父的犀香,沈秀心裏開始選背景音樂了。
對,他覺得現在應該有背景音樂,前世的電視電影都這麼演的。
馬上他就可以迎來一次人前顯聖的高光時刻了,這個時候他踩着背景音樂,以一種帥氣的姿態亮相。不但可以俘獲在場女人的芳心,還能收穫大量迷弟的崇拜。
就選逼王陳家洛的那一首吧,沈秀前世看過一部方世玉的電影,那裏面的紅花會總舵主叫陳家洛。他每次出場的時候都自帶背景音樂,當時沈秀就覺得這傢伙簡直帥的一塌糊塗,把人前顯聖演繹的淋漓盡致。
“噹噹當~噹噹當~”沈秀一邊在心裏哼着那豪氣的旋律,一邊引燃了手中的犀香。
右腳輕點樹榦,沈秀的身體彷彿沒有重量一般飄到了樹頂,腳尖輕踩在一綹樹梢上。他整個人就那麼站在了樹頂上,皎潔的圓月此刻恰好在他背面,使得整個畫面看起來帥氣十足。
“誰?”
七人眾率先發現了沈秀的出現。因為他們所站的位置正好在沈秀的對面。場下的眾人,聽見蒙面人的話,也是一驚,順着他視線看過去。
夜空中,圓月為背景,一個黑色的身影單腳踩着樹梢靜立在樹頂上,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放在身前。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身體的輪廓,是個男人。
奉月的眼眶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也看不清來人的面孔,但是她強大的元神力清晰的感應到了一個熟悉的元神力波動。在場所有人,只有她認出了沈秀,可是她之前明明沒有機會引燃犀香的,他怎麼還是來了。
七人中那領頭的男子嘴裏輕聲的對他身邊幾人說了一句“這人很強,最少三品,你們都小心一點。”隨後對着沈秀的方向高聲道:“不知道閣下是哪位高人,來此地所為何事?”
“看在你們對我這些朋友還算禮貌的份上,給你們一個離開的機會。”沈秀一邊說著話,腳下輕點,身體輕輕的落向地面秦師一群人所在之處。
直到眾人手中火把的光照亮了沈秀的臉頰,小安第一個激動的喊道:“沈大俠!”。
場中其他天吳宮弟子包括秦師看清來人是沈秀后,也都激動的高聲招呼沈秀一聲沈大俠。
看到沈秀,這群天吳宮人就像看到了救星,那一臉的激動掩都掩不住。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幾個天吳宮弟子忍不住內心的興奮,相互看向周圍的同伴。
旁邊的黑甲軍們則是一臉茫然。他們沒有見過沈秀,之前聽對方說的話,知道是自己這一方來了支援,心裏非常高興。
可是現在發現來人是個年輕面孔,想必戰力有限,幫助不大。
可讓他們不解的是,這群天吳宮人在見到沈秀的那一刻表現出來的激動,彷彿這個年輕人是他們天吳宮長老甚至宮主一般。
“喂,兄弟,這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很厲害嗎?”一位黑甲衛士向那幾個天吳宮的弟子問到。
天吳那位弟子見黑甲衛士打聽沈秀的消息,他挺直了腰板一臉驕傲。
“他是沈秀,沈大俠。你剛剛沒聽見他說嗎,他是我們天吳宮的朋友。你別看沈大俠年輕,我聽秦師說過,沈大俠可是三品以上的術士。”
因為每次秦師看到沈秀出手都是用的術法,所以他猜測沈秀是一位術士。
黑甲衛不以為然,他只當天吳宮的弟子是在吹牛。
這麼年輕一個人,你跟我說他是三品,那他不是比朱雀聖女的天賦還高?真要這麼牛,那早就應該名動天下了吧。
“哦,是嗎?那他不是比當年的朱雀聖女還要厲害?”黑甲衛士質疑了一句。
天吳宮弟子也不反駁,真金不怕火煉,等下看沈大俠怎麼打你臉。
一旁沈秀對着秦師和小安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轉頭看向了對面七人眾旁邊的奉月。
他畢竟是高人嘛,不可能一個個的去回應天吳宮弟子們的問候。
奉月此刻也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沈秀,她眼中寫滿了激動,隔着老遠對着沈秀輕輕的頷了頷首。
奉月沒有想到,這個才見第二面的年輕人,居然能帶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包括之前那次想用犀香求救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沈秀。
七人眾那領頭之人此刻內心糾結無比,進退兩難。三品以上的人物,已經超出他們幾人能夠應付的程度了。
他雖然有四品,但是三品跟四品的差距有若雲泥。尤其他還是個術士,恐怕他的術法連對方的防禦都破不了。
不管怎樣,他還是想試着帶走奉月,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他得儘力嘗試一下,回去才能交差。
“老七,你看好聖女。老三,出夔盤。”領頭之人快速的吩咐了兩句,隨後望向沈秀說道,“在下知道閣下修為了得,但就這麼離去,我們也無法向上面交代,只能得罪了。”
隨着他的話結束,場中的土食者彷彿得到了進攻的指令,立刻重新發動了對眾人攻擊。
沈秀也不希望對面這幾人被他一句話就喝退了,他既用了神犀術自然就希望多顯擺顯擺,這下來的正好。
“巽字,永生棺”沈秀右手朝天一握,沉聲道。
話音剛落,地面就劇烈的震動起來,無數根粗壯的樹根如怒龍般的從地下穿出。
巨大的樹根精準的纏繞住那些土食者,任由那些土食者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樹根。
幾十頭土食者,無一例外,全都被束縛住了,根本就不用黑甲衛士和天吳宮弟子出手。
見到沒有漏網之魚,沈秀右手這才下落。
隨着他右手的下落,那些樹根拖着土食者們向地下深處縮去。
拖入地下后,那些樹根不斷延伸,纏繞,把一個個土食者裹得跟粽子一樣。
直到把這些土食者牢牢的鎮壓在地底,它們才停止了動靜。
如之前一樣,簡單粗暴的一式術法,沈秀直接清掉了場上所有的土食者。
天吳宮眾人還好,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沈秀的神仙手段了。可黑甲軍們此刻卻是被這一幕震得頭皮發麻,這年輕人是仙人嗎?如此強大卻有那麼年輕。
之前質疑天吳宮弟子的那個黑甲衛士,此時也被驚呆了。他的臉上有點火辣辣的,剛才質疑那個天吳宮弟子的話還在耳邊迴響,馬上他就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轉頭看去,果然,之前他問的那個天吳宮弟子正一臉賤笑的看着他。
不用想,那傢伙心裏肯定在想,“怎樣,打臉了吧?”
“嘿嘿,真是沒想到啊,沈大俠年紀輕輕竟如此厲害了,在下真是開眼界了。”黑甲衛士尷尬的稱讚到。
七人眾的領頭者也被沈秀的這一式術法給震懾了一番。但他沒有選擇投鼠忌器,自家老三的夔盤已經展開了,他們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在沈秀剛才施術的時候,那被稱作老三的蒙面人沒有抬頭看過其他地方一眼。他從懷裏祭出一塊牛角材質的黑色八卦盤,念了一句古怪的術語后,對着八卦盤噴出了一口精血。精血噴在上面,八卦盤亮起一道紅色光芒,光芒凝而不發。
持盤的蒙面人見夔盤激活,身體往前半步對身邊幾人說道:“好了,快結陣,最多持續一刻鐘,速戰速決。”
幾人也不含糊,快速走位,將持盤的那人圍在中間。陣成,霎時間,狂風大作,吹得整片森林嗚嗚作響。不知在何時,烏雲已經將月亮都遮住了。
哞~一聲低沉渾厚的牛叫聲如悶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再看那陣中持盤之人,手中夔盤已經不知去向,他的腦後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張蒼青色的牛臉虛影。
沈秀皺了皺眉,他感應到了那人氣息的變化,在這之前,那人只有化海中期,也就是五品實力。可現在那道身影赫然已經有初入三品的實力了,要知道三品跟四品中間可是有一個大的瓶頸期。
該不會對方也有跟自己一樣的秘法,請了某位高人降神到此吧。
那三品的蒙面人猛一睜眼,口中低喝一聲:“震字,驚雷。”
一道蒼青色殘影帶着一道白光在空中劃過,快到肉眼難以捕捉。沈秀不敢大意,師父的元神力雖然有二品,可終歸不是他自己的元神力,他難以做到如臂使指。
再加上他自己的肉身可是只有鑄山後期強度,所以他不得不認真面對此刻。
“巽字,馮虛御風。”
沈秀充分利用了環境的優勢,每一次的戰鬥他都儘可能的利用周遭環境的元素之力來幫助自己。此刻他藉助剛才對方術法引起的異象之風來提升自己的身法。
一聲巨響,剛才沈秀站立的那地方蒙面人一腳踹空,伴隨着他的右腿,一道雷霆也劈在了空處。
殘影消散,沈秀的身形飄落到一棵大樹枝幹上。
一側頭,蒙面人立刻捕捉到了沈秀的落腳點,又是一腳快如閃電的攻擊。
沈秀的身形就像一片飄飛在風中的樹葉,難以捕捉,無跡可尋。
蒙面人連續幾次的攻擊都未能擊中沈秀,只是炸的周圍的樹木到處亂飛。
一味的閃躲可不太符合沈秀的性格,抓住對方又一次踢向他的瞬間,沈秀髮動了反擊。
面對這一次的攻擊,沈秀沒有再騰挪,而是快速念訣,單手虛握。
“巽字,永生棺。”
一根無比粗壯的樹根從沈秀背後的地面穿出,貼着他身體,迎着蒙面人踢來的方向快速的延伸。
根須試圖纏繞蒙面人,可那一道霸道的雷霆之力將根須給劈的四分五裂。蒙面人的身形略有阻延,但還是朝着沈秀的方向襲來。
“合。”沈秀也沒有閃躲,繼續操控術法。
那些被雷霆炸開的樹根,在元力的作用下快速癒合,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蒙面人穿去。
總算在蒙面人踢到沈秀之前趕上了,根須順着蒙面人的左腿螺旋纏繞而上,只一瞬間就把他困了個結實。
眼看差不多了,沈秀虛握的手用力往下一拽。
根須拽着蒙面人迅速的往地底退去,跟之前土食者的遭遇一樣,蒙面人也被鎮在了地底。
沈秀沒有大意,他知道,光是永生棺,困不住對方。
他一個跨步跳到旁邊一棵大樹的枝幹上,觀察了一下場上的環境,目標鎖定了眾人手裏的火把。
“離字,有相火。”沈秀左手並指念訣。
場中眾人火把的焰苗中躥升起一團藍色火焰,脫離焰苗飛向沈秀。
藍色火焰只有砂鍋大小,懸浮在沈秀的身側,蓄勢待發。
剛才鎮壓蒙面人的那棵大樹下的地面猛的震動起來,緊接着地表開始向上隆起,鼓出一個巨大的土包。
哞一聲牛叫響起,地面隆起的土包炸裂,炸的周圍樹木斷枝,碎石橫飛。
隆起的土包此刻已經被炸成了一個土坑,土坑的邊上之前的蒙面人靜靜的站在那裏。
現在已經不能叫蒙面人了,而是一個披散着頭髮的年輕男子,他的面巾已經不知所蹤。
男子抬眼鎖定了沈秀的位置,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只有近身一試。在他的判斷里,從開始到現在,沈秀全是用術法在戰鬥,很可能是一位術士。
而他藉助秘寶和陣法之力,現在短暫擁有的是一絲夔牛的力量,不光元力,他的肉身力量也有三品水平。
年輕男子剛欲調動元力出手,身體就僵住了。
一股似要撕裂他身體的熱浪從他額頭方向傳來,接着在他的視野內,一道藍色火焰凝聚而成的身影從他前方緩緩降落。
火焰身影的大小容貌跟沈秀都非常相似,就像是沈秀的一道火焰分身。
火焰身影內那暴虐的火元素鎖定了年輕男子的氣機,容不得他有半點其他想法。
他絲毫不會懷疑,只要他喊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那團恐怖的火焰會瞬間將他吞沒。
年輕男子還沒說話,一邊結陣的五人中就有一個蒙面人搶先一步開口了。
“請住手,沈大俠。”搶先開口的這蒙面男子往前走了幾步,並抬起右手示意沈秀手下留情,“沈大俠,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們兄弟幾人不自量力了。我們實在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沈大俠高抬貴手,放我三哥一馬。我們保證,以後不再為難天吳宮的各位朋友。”
沈秀一揮袖,狂暴的火焰之力散去,他本就沒打算殺人。
說話的蒙面男子見沈秀收了術法就知道沈秀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對沈秀連連彎腰鞠了幾躬激動道:“多謝沈大俠,我們兄弟幾人會記住沈大俠今日恩德的。”
說完他轉頭看了一眼領頭的蒙面人,然後朝着他口中的三哥跑過去。
那領頭的蒙面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沈秀說道:“沈大俠高義,今日恩情我們兄弟幾人欠下了。奉月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請吧。”
奉月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
她又一次被沈秀救下,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奉月沒有回到天吳宮那群人的位置,而是徑直走到了沈秀身邊,大眼怔怔的盯着沈秀的臉龐。
沈秀被奉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對奉月說了聲:“嗨。又見面了,你說巧不巧?”
看見沈秀尷尬的模樣,奉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沒想到修為如此強大的沈秀,居然有如此憨的一面。
正了正色,奉月鄭重的對着沈秀說道:“謝謝你,兩次見面都是你救了我。待會兒我們一起走走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沈大俠。”遠處領頭的蒙面人再次開口了,“今日多謝手下留情,不知沈大俠能否告知我們全名。日後我們兄弟行走江湖,好有機會報答沈大俠今日之恩。”
“單名一個秀字。諸位請自便吧。”沈秀隨口答到。
蒙面的一夥七人,抱了抱拳,告辭離去。
沈秀也不在意,他看向奉月問道:“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起初沈秀懷疑對方是墮神者,可剛剛看了,又覺得對方不像。
奉月搖了搖頭,他一路跟着這幾人,沒有聽到他們提起過他們的身份。
二人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一同返回了人群所在的地方。
小安第一個迎上來,高興的跟兩人打了招呼。緊接着秦師還有黑甲軍的蕭統領也上前跟二人招呼到,尤其是對沈秀,他們連連道謝。
一番寒暄道謝之後,蕭統領回頭望了望身後一群目光灼灼的黑甲軍士,然後轉頭對沈秀說道:“沈兄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通天修為,真是叫人羨慕啊。你們看我那班兄弟,現在看沈兄弟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他還跟幾人示意了一下後面。
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群黑甲士全都爭着搶着往前擠,目光殷切的盯着沈秀,就差上前來把沈秀分掉了。
沈秀雖說喜歡人前顯聖,可被人當面這麼崇拜,他還是很羞澀的。他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哪裏哪裏,都是旁門左道罷了。蕭統領,讓大家就地紮營吧,之前那麼大動靜,現在這片區域估計也沒什麼神食者了。”
蕭統領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先帶兄弟們去做事了。”
秦師也趕忙道:“蕭兄弟,我跟你一起。小安,你也跟我來。”
待秦師走遠了奉月這才轉身看向沈秀道:“我們去遠處走走吧。”
說完便朝着一個方向踱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