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次見面
日子飛快，來的時候是春天，現在已經入夏。天氣還不算熱，卻也可以將保暖的外衣脫下了。李清明終於獲得了辛家的同意，可以在家族的大院子裏轉一轉。除了幾處禁地不得踏入，他們對李清明的管理不算太嚴，任由他四處走動。
李清明對這個世界也有了初步的認識。當然這些有限的認識大都來自對辛家大院的探索，難免盲人摸象，不過好在正是這種無法探明，讓他保持着足夠多的好奇心，不至於太過無聊。
類似中國古代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似的建築風格，不知是辛家獨有的還是整個妖國都是如此。這些狐狸雖然有尾巴，有獸耳，其他地方和人倒也沒有太多差別。不過穿衣風格比李清明認知中的古代人開放一些——很少見到穿着不暴露的女性狐狸。他們的穿着風格，像極了李清明曾經玩過的一款三國類遊戲。
李清明已經開始同這些狐狸們打起了交道。總體來說，因為見過的狐狸不多，而且李清明覺得這些狐狸並不太看得起自己，所以也很難跟他們有實質性的交流，幾個月時間，也不過是熟悉了一些辛小溪這一脈的幾個親友。
總得來說，還是無聊。
辛小溪最終還是見到了，在他到了這個世界三個月後。
畢竟，是家族的任務，哪怕她心裏不願意，哪怕“娶”一個大鄭來的人類做夫婿會對將來的地位產生影響，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做。但可想而知這隻狐狸對他的怨念有多強烈了。
好在辛小溪倒也沒有那麼嚇人，至少在李清明的接受範圍之內。
李清明待在房間裏看書，一個字一個字的弄懂書上面的內容。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熬的事，學識豐富的他很快就能舉一反三，思考出許多有價值的東西。可惜的是，都是些零散的知識。
然後，門就被推開了。
李清明回頭，一隻少女亭亭玉立。他明白，她是辛小溪無疑了。
辛小溪的穿衣風格相比其他同齡狐狸要莊重得多，至少沒有又長又白的大腿，也沒有深不見底的勾勾露在外面。
相貌呢，被電視電影視覺轟炸了無數遍的李清明當然不會覺得十分驚艷。好看是好看，也僅僅是好看罷了。
李清明撇了一眼辛小溪，就隨意地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坐。”
唯一的椅子被他坐着。
辛小溪愣了至少得有三秒鐘，然後毛茸茸的大尾巴將桌上的雜物掃開，跳了上去，裙子被桌面一扯，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腿。辛小溪居高臨下，左右打量，這間房李清明來之前是廢棄狀態的，雜七雜八地堆着些不知道內容的書籍，但被李清明收拾得整整齊齊。
辛小溪見李清明不說話，就主動開口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啊，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倒是挺淡定。”
“沒什麼辦法，總要過下去。”
“我聽下人說，你到了辛家，好像沒什麼不適應？”
李清明笑了一聲，“還是挺不適應，但總不能自殺啊。”
辛小溪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其實沒什麼灰塵，但不做這個動作，她有些尷尬。
“今天來，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其實不用，我大約知道你想說什麼。”
“知道？”
李清明望了辛小溪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我很滿意現在。”
辛小溪微微一怔，陷入沉思。通過李清明一句話她就明白了對方……是個聰明人。
而她自己也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和聰明人交流，從來不需要把話說得太明白。辛小溪的確是想跟李清明說一些事，關於今後他們兩個的事。
正如李清明想的那樣，辛小溪對這門莫名其妙的婚事十分惱火。她是第三代翹楚，有光明的前景，無論是參與家族管理，還是修鍊上，都足夠優秀。最重要的是，她想干一番事業。
而結了婚，一些情況就要發生改變了，具體會有哪些變化，現在還不明朗。辛家的內部權力鬥爭遠比外面看上去複雜。辛小溪目前能做的，唯有維持現狀，而唯一的變數就是李清明。
嫁給什麼人，本來是暫時沒有思考過的事情，但突如其來要完成祖宗的安排，把她的一些計劃打亂了。所以，她失蹤了三個月，好好思考如何應對這段關係。不從是不可能的，狐狸要信命。
先拖着吧。
辛小溪有些忐忑。按照先祖定下的遺訓，對待李清明要像對待真正的夫婿，一直將他冷落，恐怕也是要算違背了遺訓。如果這事情傳到了爺爺耳中，被責罰是肯定的。更嚴重是傳到其他支脈，恐怕會成為攻擊他們這一脈的借口。
先祖的遺訓不從，是很嚴重的問題。
辛小溪一直沒有想好怎麼跟李清明來說這件事。
所以李清明那一句“我很滿意現在。”竟然讓她一下子輕鬆起來。
很滿意現在的潛台詞是：我不會煩你。
不論李清明的出發點是什麼，至少目前來看，結果很不錯。
辛小溪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告訴我。吃的習不習慣呀，住的習不習慣呀，這些事，都可以說。”
“好的。”
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
李清明抬頭：“還有什麼事嗎？”
“我派幾個下人來照顧你的起居。”
“這個嘛……不用了。”
辛小溪嚴肅起來：“這個不是商量。既然入了我們家族，那要算主人了，必須要一兩個跟班。這個意思你明白嗎？”
李清明說：“明白。”
“好，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我今天就去挑個來事的丫鬟，侍衛的話，因為還沒有決定什麼時候讓你出去，暫時不用。哦，還有就是……一些大鄭那邊帶過來的習慣要丟棄……畢竟，這裏是妖國……”
李清明搖搖頭：“這個沒關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慢悠悠地說：“失憶了嘛。”
辛小溪笑起來，沒想到跟李清明打交道竟然如此輕鬆。那麼一些事情倒是好辦了。
“等過些日子，我就會慢慢帶你參加一些家族的活動，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讓你像一個妖國人，畢竟，不出意外的話，要在妖國待一輩子了，不管你願不願意，總之事情是發生了，就只好接受吧……這段時間，就要委屈一下你了。”
李清明點點頭。
辛小溪想了想，沒有什麼遺漏，或許還有一些沒有考慮到的事，也只有等將來再慢慢完善提醒了。
暫時先這樣吧。
餘生很長，辛小溪有些惆悵，恐怕一眼望到了頭。
當她走後，李清明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凝眉沉思。
嗯……狐狸尾巴是怎麼從裙子裏伸出來的呢，是在哪裏打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