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節 垓下之戰(5)
其實，這信使是從鄴都而來，這麼長的路出一點異常是極有可能的，早點晚點似乎也說得過去，無須大驚小怪，可是，曹操曾經三令五申過這事情，在路上並不是十分緊張，縱然短路途內出了事，他們依然能夠按時到達，現在怎麼能說不奇怪？
“稍等看看吧，說不定什麼事情都沒有。”賈詡勸道。其實，對於這一件事，縱然知道出現了異常，現在也沒有人能夠改變戰果，汝南和鄴都遠離中軍，便是想要指揮也指揮不動，賈詡只能勸曹操盡量寬心。
“這南北兩路兵馬，本王都仔細查過，也都是仔細挑選出來的將士，根本不可能有劉安佈下的人手，曹仁鎮守鄴都，不應該出什麼事啊。”曹操輕輕說了出來，道。
賈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當下，賈詡只能陪着曹操往中軍帳而來。不料，鄴都消息還沒有傳來，鎮守汝南的樂進卻回來了，他是被人抬回來的。曹操幾乎站不起身子來。
“末將……罪……該萬死！”樂進躺在架子上，幾乎說不出來話，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曹操瞬間蒼老了許多，眼中止不住地湧出淚水，道。
到這個時候，曹操已經不想問為什麼。重要的是這已經丟了的結果！汝南一丟，整個南部空虛至極，還有誰能擋住劉安的大軍？還有誰敢擋住劉安的大軍？可是，自己早已下令讓他們嚴守毋出。汝南城池堅固，樂進又多年帶兵，小心謹慎，又怎麼會落入諸葛亮手中？
“將軍已經小心再小心了。誰知道，那日汝南忽然來了一個人，手中持有大王地鈞旨，說大王戰敗。調令樂進將軍即刻救援許都。樂進將軍反覆盤問、詳查，那人說得宛若真的一般。將軍只能夠率領大部人馬趕來。卻沒想到，剛出汝南就中了諸葛亮的埋伏。”旁邊那樂進親信道。
“那印章，末將仔細驗過，確實是大王之印，字數雖少，在末將看來，確應當是大王親手所寫。”樂進看了看站在身側的賈詡。道。
樂進如此說，自然不會是虛假。可是，劉安從哪裏弄來的真正的印章？莫非這魏王印章曾經落到劉安手裏過？一定是這樣。對於字，劉安手下的法正曾經就模仿過蔡瑁筆跡，魏王多有字書流傳於外，模仿不是太大地問題，可是，縱然這印章就是在洛陽落到過劉安手裏。印章早在一年半前就又回到了魏王手中，一年半以前蓋下的章要老舊得多，憑藉樂進地謹慎，定然會懷疑其中有詐，也瞞不過他啊？想到這裏，賈詡不由看向了一直站在文案側邊的印綬官。
正想開口詢問。卻見曹仁帶着曹操之孫曹睿等人衣甲灰敗的闖了進來，見到曹操，本想放聲大哭，看到躺着的樂進，卻只能潸然淚下。賈詡也不需要再問，就知道鄴都也已經丟了。
“忽然來到調兵令旨，動也不是，不動更不是，只能盡起兵馬來救援，誰知道。卻被陸遜數路伏殺。幾乎凈盡。”曹睿道。
“原來是你。”曹操轉過身來看着日裏為自己攜帶印章的印綬官，不由道。“我三十萬大軍，身後幾百萬人口，竟然為你一人所敗。”對於他，曹操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自己派人一直追查了半年多，別說他家裏來個陌生的人，就是飛只陌生的蒼蠅也會被自己知道，半年多一點能令自己起疑心地地方都沒有，這才放下了心，卻沒想到的是，事情還出在了這批歸來的人之中。
看見曹操轉向自己，那人不由在惶恐當中跪倒。他也沒想到的是，兩個月前的那兩張空白令旨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作用。確實，當日洛陽戰敗，他帶着魏王、世子印章，陪着郭嘉而行，後來為王平趕上，雖然他想逃，可瞬間就被王平俘虜了過去，幸運的是，當時劉安不但沒殺他，反而好言安撫，前後也不過半個時辰左右，什麼條件也沒說，讓他攜帶着那印章又返了回來——夏侯敦接受到劉安傳過去的調令也正是如此來地。自己歸來，趕上了正在撤退的曹仁諸人，果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來到許都,迫於曹操的威嚴，只推說兵荒馬亂之中自己落荒而逃，後來僥倖逃了出來，再也沒有人懷疑。曹操對待歸來的眾人好言安撫，竟然也沒有懷疑過自己，反而因為攜帶印章歸來的功勞，繼續擔任了印綬官的職責。一年多轉眼就過去了，自己那惶恐地心終於安定了下來，一切也果然如劉安親口所說——雍州不會來找麻煩的.可是，就在兩個月前，既是自己好友、又是曹操部下荀彧等眾多文官武將座上客的來敏忽然向自己要兩張只蓋了印章的空白令旨，說是要解救兩個關押在下面州縣的朋友，自己當然不從，沒想到的是，來敏竟然知道他在洛陽一戰中的一舉一動，這才讓他明白來敏是雍州人，他拿出來向魏王告發他作為威脅——若真的告發了，別說自己，便是全家老幼也會被殺個精光，不容他不答應。來敏也承驚肉跳，深怕這事會被發覺，可沒想到地是，眾人誰也沒發覺，而來敏也真地不再來找他，事情似乎就過去了。可是，在這關鍵時機，雍州竟然用上了那兩張空白令旨。
曹真諸人聞訊趕來，見到如此情景，不由怒火衝天，憤怒之下，只想將這小人殺了，曹操搖了搖頭，道：“沒用了。晚了。”
接着，臨近各個州縣都有急報傳來，劉安南路大軍分出一支，由副將姜維率領已經越過了穎陽，正在向許都進逼，劉安北路大軍陸遜親自率領一支兵馬已經越過朝歌也向許都進逼了過來——汝南和鄴都一破，眾人誰都知道大局將去，穎陽和朝歌等地舉旗而降，兩路都是勢不可擋。
“大王，我們手上還有這接近二十萬將士，還可以回到老家重整旗鼓。”曹真諫言道。
“你以為我們能夠帶回去嗎？劉安是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曹操笑道，“其實，本王這一輩子也夠榮耀地了，我們曹家在這時代已經大放異彩，歷史將會永遠留下我們的名聲。本王死而無憾了。”說著，指了指外面，西邊果然火光已起，道，“我軍軍心慌亂，劉安名聲在外，我軍投降的人會大有人在，其勢已經難以挽回。這兵敗如山倒啊。”
“如今取勝已經必定無疑。左、右、前三軍，上至將軍，下至小卒，率先踏入曹營者，分別賞千金，增食三千戶。”火光之中，對面寧王旗號越來越近，這命令逐漸推向整個雍州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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