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鐵還需自身硬（新書求收藏）
眾人眼看着沈默年指尖上的黑焰已經有逐漸熄滅的架勢，皆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沈師兄如果在這裏出了事，通天師叔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們。”藥師暗自慶幸。
戮仙劍魔沒敢說話，長舒了一口氣，可好巧不巧，這一口氣正巧吐在了沈默年的指尖上！
“嘭！”沈默年手上的火勢倏地爆發了。
那熊熊燃燒的黑焰險些燒着了沈默年的眉頭，可是沈默年只是獃獃的望着前方，沒有絲毫反應……
“沈師兄……入魔了！”
然而在沈默年的視角中，他看到了自己如同敗狗一般回到真正屬於他的家鄉——有些偏僻的小村莊。
父母鄉親都熱情的迎接了他，因為沈默年在外一直給家裏人營造的是下海經商的成功人士。
下海是真的，經商就有待考究了……
當沈默年說出自己經商失敗，破產待業而並非衣錦還鄉時，眾人的表情很是豐富。
有的嘆惋，有的憐憫，大部分則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貧窮像是一個蟹籠，蟹籠上藤條的空隙就好像螃蟹們逃離的階梯，可是真正阻攔他們的從來不是蟹籠……
這種情形沈默年自然是早就預料到，可是一向嚴肅的父親竟然主動給了沈默年一個擁抱。
“好小子！你想這麼多幹什麼呢？咱們多少也是當過有錢人了！”
言罷，舉起了沈默年那戴着江詩丹頓的右手，“我兒子有出息啊！你們看看這個表，你們種一百年地也買不起！”
“好兒子！給他們講講你當時掙這塊表的時候有多不容易！”
沈默年難以啟齒表的來源，只能掩面將父親帶走……
原本一家人在小山村裡也算其樂融融，沈默年這些年也積攢下來了一下積蓄，富裕一生也是足夠。
可是，村裡不知為何傳起了謠言，說沈默年是靠吃軟飯才發家的。
剛從城裏高級酒店打工回來的狗剩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能沒鼻子沒眼嗎？
沈默年當時說不定還摟着老baby那半人合抱的腰呢……
這些惡民早就看沈默年一家不順眼了，即使是假的他們也願意當真的來看待。
他們將沈默年剛剛建好的二層小洋樓圍住，希望他們給個說法。
眾人來勢洶洶，沈默年辯無可辯，一番拉扯之後，只能以死謝罪。
沈默年縱身一躍，從房頂跳入了人群之中，在人群中炸起了一朵猩紅的血蓮……
被崩了一臉鮮血的眾人先是驚恐卻又帶着幾分好奇的朝着沈默年的屍體走了幾步，看清楚那攤紅白之物后才作鳥獸散……
死亡是一枚沉重而乾淨的果實，我們吃下去，醫治太多活着的病症。
這些是沈默年知道的，而他也能想像到自己死後父母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沈默年只能在心底給二老嘆一聲抱歉。
可是當他真的看到二老抱着自己以詭異的角度扭折的軀體慟哭時，沈默年還是不禁留下熱淚。
“是孩兒不孝，孩兒若是能堅持自己的夢想，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當沈默年想着已經落成的洋樓，以及早就立好的遺囑。
孩兒走了，帶着所有的恥辱，希望父母能夠安穩的活下去。”
一直到這裏，沈默年依舊沒能領悟戮仙劍魔的‘亡’之一道。
沈默年嘆息，“看來還是要系統才能解決這次危機了。”
可是本該結束的走馬燈尚未結束，沈默年心想，“姑且看看吧，讓我看看父母頤養天年，省的留下心魔。”
故事順利的進行着，沈默年的屍體被火化，然後和自己親近的親友皆來弔唁自己。
其中不乏有沈默年已經有些忘記的人，可人家還記得自己。
這讓沈默年很是欣慰。
可是，翠姑的出現讓沈默年紅了眼眶，當年的執拗讓沈默年毅然選擇了去大城市打拚，辜負了等待自己這麼久的青梅……
算了，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沈默年準備看到自己入土為安便不再留念時，突然意識到現在婚喪嫁娶都要從簡，不能大操大辦。
沈父自然也是響應國家號召，要將沈默年送進祠堂去。
可是，禍端就是在此啊！
村長是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雙手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喊到：“不行！絕不能讓祖宗和這種人待在一起。”
由於沈默年尚未子嗣且年紀尚幼，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沈父竟親自端着沈默年的骨灰盒站在最前面。
此時的沈父面容枯槁，雙眼遍佈血絲，嘶聲力竭地喊到：“這種人！什麼是這種人？我家默年到底是那種人？”
沈父色厲內荏，還沒說完便已是熱淚盈眶！
“無論如何！就是不行！”那老村長是一個執拗的老頭，用力的杵着自己的龍頭拐杖，在沙土地上鑽出了一個三指深的土坑。
“我偏要呢！”沈父老實本分一生忍讓，唯有這件事沈父覺得自己不能有任何讓步。
“沈雄！沈虎！趕出去！”小村落的宗族觀念很重，大部分人還是非常抵觸自己以後跟沈默年這種人躺在一起的。
就如同舊社會特殊職業不能進祖墳一樣。
大操大辦剔除了，惡習還沒有……
沈默年以上帝視角看着自己精瘦的父親被兩個壯的想牛犢子一般的兩個青年架了出去。
父親哭的涕淚橫流，從一開始的謾罵，到後來的苦苦哀求。
這個男人一生維繫的關係、尊嚴在這短短的一分鐘之內消失殆盡……
沈默年在上帝視角中發狂，“放開他！放開他！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他只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他有什麼錯！”
他想用自己的金仙境界把這些愚昧的烏合之眾砍殺殆盡！
沈默年憤怒的朝着空處揮灑着自己金仙境界的修為，可是拳拳打到空處，那種無力感，讓沈默年絕望。
沈默年指尖的黑焰以燎原之勢迅速遍佈全身，他在森然的黑焰中痛苦的嘶吼，如同一隻纏滿荊棘的困獸。
黑焰燃燒中，沈默年的生命越是垂危，可他掙扎的越是激烈，如同耗盡最後一絲生命也要投進太陽的飛鳥。
沈默年用巨大的痛苦懲罰自己，他來到洪荒這麼久，從未考慮過自己前世的對錯。
如陽光般燦爛，又如流星般短暫，他覺得很好。
可是沈默年現在才知道，一切的禮物都被命運暗中標好了價格。
他不勞而獲的心態讓他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場，且他的父母都將一輩子沉浸在恥辱和悲傷中無法自拔。
更可笑的是，沈默年這一世依舊是這樣的角色。
他成了一隻貓，依舊是靠皮肉吃着聖人老baby的軟飯，現在是深得通天寵愛。
若是有一天不了呢？
豈不是還要落得道死身消的下場？
不可能！
重活一世，我不能再重蹈覆轍！
於是，黑焰纏身的沈默年四肢舒展，作掙脫狀，大喝一聲：“我命由我……”
突然的理智讓沈默年覺得，這句話指定是白說，肯定有早來的狗穿越者把這句話的天道功德賺了。
作為五講四美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沈默年直接改口：“打鐵還需自身硬！”
吼出這句話后，沈默年覺得自己似乎突破了什麼桎梏。
周身的黑焰如同自己心間被驅散的陰霾，作塵煙狀消散……
沈默年伸出自己的貓爪，彈出了四隻尖利的指甲，如果說之前是冒着寒光，那現在就是隨着指尖溢散出絲絲縷縷的死氣。
終於是獲得了這‘亡’之一道，這如跗骨之蛆的死氣可是取自誅仙四劍中的戮仙劍，若是被沈默年撓上一下，不死也殘。
沈默年滿意的攥了攥自己的貓爪，他知道，這一次最滿意的並不是獲得這一縷死氣，而是自己真正的蛻變了。
以後我沈默年只相信自己，即使是聖人也不可能讓我完全付出，這一世我只為自己心尖的一口正氣而活！
當然啦，有軟飯不吃王八蛋。
沈默年的意思不過是，咱們不能吃到軟飯就不思進取了。
他要利用自己的一切資源充實自己，而通天教主就是最好的資源，自然不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