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寸步不離
「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就那麼一點點三腳貓的功夫逞什麼能,還替別人當暗器!」
「當時情況緊急,容不得我猶豫一絲,所以我就······對不起,大舅舅,曦兒錯了·····」夏梓曦在另外兩位舅舅的攙扶下,強撐着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這個丫頭,自從你母親病逝后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聶寒冰嘆息一聲。「就應該在你母親病逝后,把你直接接回將軍府撫養照顧,就算你那會兒多麼討厭大舅舅,多麼抗拒,也要把你接回來,不然也不會有如今這般。」
「·········」聶寒冰這麼隨口一句,夏梓曦陷入了上一世的記憶。在上一世,在母親病重時,告誡過她,要時常與將軍府有走動,莫要與將軍府離了心;那時的她還不懂母親為何會這麼說,上一世她單純的相信父親是愛護她的,幾位姨娘也是真心對她好的,而那幾個妹妹們和一位長姐,雖都是庶出,但她也是曾付出真心,用心呵護的;誰曾想換來的卻是什麼,將軍府上下滿門,就連還在襁褓中的幼嬰在內,無一留活口。每每回憶起這些,夏梓曦都會痛恨自己為何會被所謂的「親情」而蒙蔽了雙目,而將自己一直掛在心上的至親推至千里之外。「二舅舅、小舅舅,曦兒已經知道錯了,你們看大舅舅還在凶曦兒~~~~~」
「大哥,曦兒這會兒才剛醒,身子還很虛弱,內傷還沒好全,要打要罵什麼的,也得等到她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吧!」聶寒風看着聶寒冰還是緊鎖眉頭,而聶寒江則是沉默不語,一臉嚴肅的樣子;立刻出言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
「我有說要打么?我有說要罵了嗎?曦兒不光只有你一個舅舅,我也是她的舅舅;難道只有你一人知道心疼她?我也心疼她!」被這麼嬉鬧一調侃,聶寒冰的怒氣慢慢平息了下去。「你這丫頭,身上可還有其他傷痛?不許再瞞着!」
「沒有了,曦兒身上沒有其他傷痛了,更何況葉公子這樣的神醫在這裏,就算我有所隱瞞,也會被他看出來的。」夏梓曦輕輕搖頭,故作輕鬆的忽略掉身上的傷痛。
「你呀你·······」聶寒江伸手撫了撫了撫夏梓曦的額前碎發,看着她的這張小臉,滿眼都是心疼。聶寒江心裏在想;「這個外甥女完全遺傳了他那個同胞妹妹的美貌,甚至比她的母親更勝一籌。」
「二舅舅?你怎麼了?」
「你這丫頭,從小你就與你母親長得十分相像,皮膚白皙卻是白裏透紅,很有氣色;看得出來是位被嬌養出來的千金小姐,名門貴女。可現在呢,小臉依舊很白皙,但卻是蒼白,你再自己看看你的唇色,毫無一絲血色。」
「啊?怎麼會呢?小舅舅,幫我拿個銅鏡過來!」夏梓曦驚訝一聲,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
「給~~~~這小臉白的,真是讓人心疼壞了!」聶寒風同樣也嘆息了一聲。「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能放過我們啊?從出生開始一聽到下人帶來關於你的消息的時候,都會本能的汗毛倒豎······」
「不至於吧······」
「至於!很至於!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有下人來報關於你的事情,我們腦袋裏那根弦都會本能般繃緊。小丫頭,我雖是你的舅舅,也很疼你,但是你也心疼心疼我們,自己,成么?」
「大舅舅,二舅舅,你們看!小舅舅他欺負我!」夏梓曦故作無辜委屈的模樣。
「你別看我,這次我完全站在你小舅舅這邊,你平日在府內怎麼鬧,怎麼捉弄我們,我們都無所謂,因為你在府內,沒人能傷到你;但是現在·····」
「哦,曦兒知道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誰啊?」
「姑娘,你醒了嗎?」琥珀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是琥珀。我醒了,進來吧!」
「姑娘,奴婢和琉璃熬了點粥,盛了點,要給您端進來嗎?」
「粥啊······」夏梓曦的確有點感覺到腹中飢餓,只不過一想到只有白花花的白粥,頓時有些沒了胃口。
「端進來吧!」還未等夏梓曦回絕,聶寒冰先一步開口。
「是。」隨着「吱呀」一聲的開門關門,琥珀端着托盤進來了。「姑娘,冰哥兒,江哥兒,風哥兒。」
「什麼粥?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粥嗎?」夏梓曦撇了撇嘴,臉上絲毫不掩飾的嫌棄。
「姑娘,不是白粥。你看~~~~~~」琥珀將托盤放置夏梓曦床邊矮柜上,揭開蓋子。「是皮蛋瘦肉粥。」
「啊?!皮蛋瘦肉粥!」夏梓曦聽到不是白粥,瞬間雙目放光的看向琥珀放下的小碗,待琥珀揭開蓋子后,定睛看仔細后,立刻開心地笑了。「好香啊~~~~~」
「奴婢和琉璃想着姑娘醒了必定腹中會有些許飢餓,就打算熬點粥,而葉公子隨口提了提;「不要光熬白粥,加點東西在裏面~~」,奴婢也不敢隨便亂加別的東西;所以就加了點皮蛋和瘦肉,姑娘,你嘗嘗看!」琥珀將小碗盛到夏梓曦面前。
「好香啊~~~~~」夏梓曦接過小碗,手握着小湯勺,攪拌着碗裏的粥,挖了一勺送到嘴裏,嘴裏還含含糊糊的,不清不楚的嘟啷些什麼。「你說葉公子提的?」
「是的。」
「哦,嗯~~~~粥熬得不錯,很香!」夏梓曦看似無意地隨口一問,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的眼眸滴溜的轉了一下。
「哎·····姑娘,少喝點,少喝點,得會兒,你還要喝葯呢!」
「喝葯?喝什麼葯啊?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喝葯的。」
「你好了?不需要喝葯了?!」門外傳來一聲略微低沉卻又好聽的少年的說話聲。
「額······」
「三位少將軍也來啦!」葉凌軒跟琥珀一樣,手舉着一托盤進了屋子。
「唔嗯~~~~~」還沒等葉凌軒靠近,濃重的湯藥味兒就已經飄滿了整間屋子,夏梓曦很是抗拒地捂住口鼻。「你端的什麼東西?毒藥么?」
「你身體還沒好,又受了傷,僅僅就休息了一晚,你就好了?」葉凌軒這一句話,一分驚奇,二分嘲笑。他是個醫者,見過太多這般的病患,生了病,自認為是一點點的小傷小痛,普通的頭痛腦熱;便並不當回事,自己覺得咬咬牙,忍忍便過去了。可到了最後病症嚴重,藥石無醫,所有問題全部怪在了他們這些醫者身上,怪他們無能,怪他們妄為醫者。
「你幹嘛?」夏梓曦不是沒有聽出他話語之中暗含的嘲諷,瞬間覺得很鬱悶,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只是不願意吃藥而已。
「沒什麼,既然粥已經喝完了,那把葯喝了吧!」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和態度有些不妥,直視她的目光躲閃了一下,撓了撓頭髮。
「大舅舅,你們應該守在曦兒床前守了一晚上沒休息吧?琥珀帶他們回房休息。」
「姑娘······」
「曦兒·····」
「好,你喝了葯就躺下休息,其他的先不要多想,還有我們呢。」聶寒江一把攔住還要準備開口的聶寒風,同時拉着聶寒冰朝屋外走去。
「是,姑娘。」片刻之後,琥珀回到夏梓曦身邊,方才喝完粥的空碗旁又多了一隻空的小碗,看來是葉凌軒端來的那碗又黑味道又濃重的湯藥已經被喝了下去。
「琥珀,你也下去吧!」
「姑娘?!」
「沒事,下去吧!我知道,你不會離我很遠的。如果有事,我會叫你的;順便帶上琉璃。」
「是,奴婢知道了。」琥珀還是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姑娘,奴婢不會離開的,有事就大聲喚奴婢,奴婢立刻就來。」
「嗯,知道了。」待琥珀關上門后,她這才正面直視在她面前一直站着的少年郎。「葉公子,你不覺得有什麼需要向我解釋一下嗎?」
「我?向你解釋!解釋什麼?為何我要向你解釋?」然而很顯然,這位葉大公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行有哪裏不妥之處。
「行!那我便直說吧,葉公子,雖是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是個不懂得報恩之人;我也未曾對你有過半分的不敬之意,可為何你總是一副戲耍與我?真當我是個弱女子,仍由你戲弄?」
「這話從何說起?在下何時戲弄你了?」
「是,你是沒有戲弄。只是說起話來,陰陽怪氣,我何時招惹你了?」
「難道就因為我讓你喝葯的緣故?可這是為你好,你的身體還沒好·······」
「哼!」夏梓曦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一聲,將臉轉向另一側,不想再與面前這人說半個字。
「小丫頭,生氣啦?」葉凌軒發現自己的小丫頭情緒不對,此刻就連臉也轉向了里側,他可不想他與自家小姑娘之間有任何隔閡,立刻放下所有臉面什麼的,坐到了床邊哄着小丫頭。「別生氣了,你先前便已經病了,都還沒有好;這會兒你又受傷了,還沒有給你治好,我很心疼。」
「我·····哪有····」夏梓曦聽到葉凌軒有意在哄她,小聲地抗議了一下。
「我決定了,這次你傷好后,我寸步不離的守着你,即便我抽不開身,我也讓葉沐替我保護好你。」
「啊?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