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太子
二皇子差點沒嚇的坐到地下去，
“父父皇，你開玩笑的吧？”
他是想着玩了些，有時侯也覺得自己得顯擺一下，突顯下自己的存在感啊。
吃喝玩樂紈絝子弟他在行。
可是！
他從頭到尾想的是當一個逍遙王，肆意恣意，而不是勞什子的太子，皇上啊。
看看他父皇，睡的比啥啥晚，起的比啥啥早。
這身邊圍着多少人啊。
吃個東西不能按着自己的喜好，每樣菜不能吃太多，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喜好也就罷了。
每頓飯前都有人試菜吧？
就怕會有人對自己不利。
可結果呢？
他父皇還不是悄無聲息的着了別人的道？！
這要不是顧依依那丫頭，老頭子這會兒不知道會是什麼個結果呢。
別的那些也就算了。
看看這皇上太子有什麼好當的，累成牛啊。
他是有多想不開？
皇上：那你之前做出一副打壓其他皇子，力圖上位爭太子的架式做什麼？！
二皇子眨眼，一臉的無辜，
他那只是被那些人針對的煩了，想要倒倒亂，攪一下混水。
順便看看能不能從中得點利賺點銀子啥的。
不行嗎？！
皇上，很行！
此刻，御書房內。
隨着二皇子的遲疑糾結和惶恐，皇上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怎麼，朕問你話這麼難回答嗎？”
“父父皇，兒兒臣……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混賬東西，你敢欺君？”
“兒臣不敢！”
二皇子嘴上惶恐，心裏頭卻是無動於衷，
這些年來他欺君的事兒多了去！
不止是他，就是外頭那一夥皇子大臣啥的，哪個沒背着皇上搞點小動作？！
當然了，皇上知不知道又是另一說。
在皇上凜冽的眼神下，二皇子挺直了腰板，
“父皇，兒臣吧，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兒臣打小就文不成武不就的，唯一靠的也就是這張嘴了，得了父皇喜歡這麼些年兒臣就很高興了，至於太子這事兒……”他幽幽的嘆了口氣，一臉真誠的開了口，“要是說一點兒沒想過那肯定是假的，這可是整個大元的未來之主啊，怎麼可能一點不動心？”
“可是父皇，您看看您自己，看看您現在的身體狀況。”
“兒臣是有點想法也都被給嚇沒了啊。”
他一點兒不想惡疾纏身多年，更不想英年早逝！
世間那麼大，好玩的好吃的多的是，漂亮姑娘也一抓一大把。
他只想多活一年再一年！
“混賬東西，沒出息，你你給我等着！”
“滾！”
再次把二皇子給罵了出去，皇上坐在椅子上氣的連着灌了好幾杯茶，最後他看向身側的大太監，“你說，朕真有這麼慘嗎，朕可是天子，怎麼可能會是老二嘴裏頭的那種慘況？”
慘到讓老二都打消了當太子當皇上的念頭？！
簡直是，豈有此理！
大太監，“……”這話題他哪裏敢應？！
皇上瞪了他一眼，擺了下手，“行了行了，都出去吧，朕自己靜一靜。”
御書房再次恢復了平靜。
皇上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後站到了窗前，看着外頭御花園裏頭的如花美景，他心裏頭有些累的揉了下眉心，他這幾個兒子啊，可真真是……
沒一個爭氣的！
以前倒是沒看出來，老二卻是個唯一清醒通透的。
可這通透的是不是又太過了？
看看看看，連對他這皇位一點的心思都沒有了！
“來人，去備車，朕要出去一趟。”
皇上出去自然不能輕車簡從，可皇上卻攔住了要大肆張羅的太監，
“簡單一輛馬車就好，帶幾名護衛，朕去見一見盧老帝師。”
“是，主子。”
大半個時辰過後。
盧老帝師在別院門口接駕，
“不知皇上這個時侯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他面對着皇上微微躬身行禮，身後的人則是呼啦啦跪一地，
“皇上有什麼吩咐讓人傳一聲就是，老臣自可走一趟。”
“朕沒什麼事兒，就是想過來和老先生說會話。”
皇上語氣隨意的扶了把盧老，邊往院子裏頭走邊狀似無語的開了口，
“怎麼不見顧丫頭，那孩子還病着呢？”
“可不是，這次的病來勢洶洶，可把老臣給嚇壞了，到現在都不敢讓御醫離開。”
盧老頭說起這事兒的確是一臉的心有餘悸，
“還請皇上恕她不能出來迎接之罪。”
“這算什麼，朕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這話聽的身後的方圓暗自翻了個白眼，
您還不算不講道理的人？
您想想以前一言不合殺的那些人，當堂砍的那些人再說這話吧。
不過，方圓心裏頭腹誹着，可臉上的神情卻是恭敬極了，
“皇上請用茶，主子請用茶。”
盧老看他一眼擺了下手，“你們下去吧。”
“是，主子。”
等到方圓離開，盧老頭看了眼皇上笑了笑，
“皇上請用茶。”
“盧老請。”
兩人就那麼坐在那裏都沒出聲，沉默着喝茶。
直到兩三盞茶飲罷，最後還是盧老頭主動開了口，
“皇上可是有什麼心事？”
他心裏頭嘆口氣，皇上這會兒來他這裏，又明擺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心事兒無非就是一個，按着道理身為臣子是不能摻合到皇家奪嫡這些事情當中，可他的身份卻又不能讓他沉默，而且大元如今的情形危機四伏，皇上身體情況堪憂……
這些都不能讓他保持沉默獨善其身。
而且吧，皇上今天獨自一個人來到了他這裏，想來就沒想着讓他再沉默下去吧。
盧老頭心裏頭苦笑兩聲，幫着皇上續了茶，
“若是皇上想，不妨和老臣念叨幾句？”
又足足沉默了半響。
皇上看着盧老頭輕聲開了口，“盧老覺得朕那幾位皇子如何？”
“不如何。”
皇上，“……”
雖然他自己心裏頭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這麼直接？！
就不怕他這個當皇上的生氣嗎？
不過，要是真的怕，就不是盧老帝師了啊，皇上一臉無奈的搖搖頭，
“你就不會安慰一下朕嗎？”
“沒那個必要。”
盧老帝師神色平靜，“皇上過來老臣這裏除了想聽一下老臣的實話，怕是心裏頭早有主意了吧？”
“是，朕打算看看老二。”
“二皇子啊……”
盧老頭想起二皇子的識時務，能屈能伸能囂張跋扈能瞬間讓自己委屈求全的性子，忍不住輕笑了兩聲，“二皇子倒也算是個人選。”頓了下他看向皇上輕聲道，“皇上即然有所決定，還糾結什麼？”
“可是老二說他嫌棄太子太累，皇上做的事情太多還時刻被人盯着被人算計，所以他不想當。”
盧老頭，“……”
“朕這不是愁老二那個扶不上牆的性子嗎，盧老，要不朕把老二放到你這，幫着朕教導一二？”
順便還可以和顧家那丫頭培養感情。
皇上心裏頭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可惜，盧老頭卻是想都不想的就拒絕，
“老臣最近怕是有心無力……”
說到這裏的時侯他頓了下，突然開口道，
“老臣打算和盧家分開，自承一脈。”
皇上微怔，隨後就笑着點了下頭，“老先生早該如此了。”
盧家那一伙人啊，也就是以前自己懶得把視線放到他們身上，不然，怕是早被他給收拾了！
“他們這些年仗着老先生的名頭也做子不少的事情，如今若是老先生分出來，那朕也是時侯和那一大家子好好的清算一下了。”皇上甚至在心裏頭開始盤算抄家應該是可以的，順便再多抄幾家，充盈一下國庫！
幸好盧老頭不曉得此刻皇上的心思，不然估計得無語，
閡着，自己還成了皇上抄家發財致富的導火索，引線？！
“這些事情自然有下人做，不耽擱皇上教導老二，不如……”
“皇上。”
盧老頭直接打斷皇上的話，聲音凝重，
“老臣知道皇上心裏頭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這件事情老臣還是得勸皇上，急不得。”
“您要知道有時侯事情操之過急的結果。”
“還有，顧丫頭現在是生病的，老臣擔心她的事情還來不及，的確是沒什麼心思去分到別的事情上。”他傻了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更何況是二皇子那個二貨棒椎！
“也罷，是朕太心急了。”
皇上又陪着盧老頭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
盧老頭才不留飯呢，趕緊走趕緊走！
目送着皇上的車子離開，盧老頭轉身回了院子。
梧桐樹底下。
顧依依躺在椅子上優閑的吹風喝茶吃點心呢，看到他回來衝著他咧嘴一笑，
“送走了？”
“這個點心味道還挺好，盧爺爺你來嘗嘗？”
“有事兒盧爺爺沒事兒盧老頭，你還是別喊我盧爺爺了。”
他聽的心裏頭滲的慌，緊張！
就怕這丫頭下一刻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顧依依哈哈笑，“您這話說的，我真的是覺得這紅豆糕甜而不膩，剛好合您的胃口。”
盧老頭接過去嘗了一口，點頭，
“的確是好吃。”
順勢坐下來，接過顧依依倒好的茶喝了兩口，盧老頭看向顧依依，
“皇上怕是還沒有放棄你。”
“他肯定不會放棄的。”
顧依依聲音平靜，看着盧老頭扯了下嘴角，
“在他心裏頭我可是事關他們家江山永固的一枚棋子，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她揉了下眉心，輕聲道，
“那個老道士的來歷還沒摸清楚？”
“沒有。”
盧老頭搖搖頭，眼神裏頭也多了抹凜冽，
“等見到這個老東西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竟然敢做假誣陷你是天生鳳命，而且還讓這話傳了出去！
皇上不打主意才怪！
“盧爺爺，你可不能瞞着我裝沒找到人啊。”
顧依依往嘴裏頭又塞了塊桂花糕，咽下去喝了口茶才似是想起什麼般揚揚眉，
“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行了，人逮到了第一個給你，總行了吧？”
“那您可要說話算數兒！”
顧依依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正準備說什麼時，門外突然一陣的躁動，接着就是方圓不遠處稟報的聲音，“先生，顧姑娘，二皇子求見。”
“不見。”
“讓他走。”
盧老頭有些生氣，這一個個的怎麼都往他這裏跑？
把他的院子當成了什麼？！
而且，還是當爹的前腳離開，當兒子的後腳到。
他這裏可不是菜市場，由着他們來去！
方圓一臉苦笑的轉身，想到要去面對那個滿嘴胡攪蠻纏無理攪三分的二皇子，他就腳步沉默，心裏頭把方正從頭到尾埋怨了個遍，好好的非得生什麼病啊，害得他在這裏替他值班替他面對二皇子！
回頭一定得讓方正好好的請自己吃一頓才行。
心裏頭這麼想着，趕到門口時方圓滿臉的陪笑，
“二皇子您實在是來的不巧，老先生正在書房處理事情誰都不見，至於顧姑娘，嗨，這不是顧姑娘才剛生了病嗎，幾個御醫可都是交待過了，不能吹風不能下榻……”
“二皇子不如您改日再來？”
“不行，我找盧老頭有事兒。”
二皇子耍賴般站在方圓一側，想要直接從他一邊鑽過去，卻被方圓給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攔住，“二皇子還請別為難小的了，在下……”
“哎，你看那是什麼，父皇您怎麼來了？”
父皇？
皇上又回來了？！
方圓抬頭去看，二皇子直接從他手臂下頭鑽了進去，噌噌一溜煙的跑進了大門，大嗓門老遠聽着就喊，“盧老盧老你在哪，我有事兒找你啊，十萬火急，救命啊盧老。”
盧老頭，“……”
五分鐘過後，書房。
盧老頭看着唧唧喳喳滿臉哀怨的二皇子把揉一下眉心，
“二皇子您能直接說正事兒嗎？”
“啊啊，正事啊，對啊，我怎麼把正事兒給忘了？”
二皇子一拍腦門滿臉的幽怨，
“盧老，怎麼才能打斷我父皇讓我當太子的心思？”
盧老頭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沒辦法。”
臭小子果然是沒個正形！
不過，心底正，能力還好……也算是矮子裏頭挑高個了。
……
一處廢墟般的空院子裏。
有人把扛了一路的麻袋解開丟到了地下，砰的一聲響過後。
露出一張男孩子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