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義的夥伴
警局裏,才回來沒幾天的江淮,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工作。
當他踏進警局的第一步,剛好碰上曹彬,曹彬驚得眼睛都要掉了下來。
大吼道:“江淮,你怎麼回來了?”
雖然醫生說了沒什麼大礙,但曹彬看見江淮那渾身是血的模樣都一陣后怕,想像不出他到底收到了怎樣兇殘的打擊,按理說不應該只是失血過多,其他一點問題沒有,但事實擺在眼前,才過了三天,江淮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站在他面前的江淮是不是人,也許是鬼魂呢。
當他壯着膽子摸了一下他,實實在在摸到了,他才鬆了口氣,給了江淮一個結實的熊抱,差點把江淮勒得喘不過氣。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容易掛。”
江淮撈着頭傻笑,“運氣好,運氣好。”
曹彬又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疼得江淮齜牙咧嘴,“沒事就好,回來了多休息幾天,案子的事不着急。”
江淮連忙點頭,可一轉眼就去喊人把那個男人的樣貌畫了下來。
然後就是調監控,看看那天在他昏迷后發生了什麼,可有名警察告訴他調過了,什麼都沒有。
江淮詫異道:“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那前面的呢?”
那名警察無奈的搖搖頭,“所有能看到現場的監控不知什麼原因,全部壞掉了。”
“什麼?全部壞掉了?”
“對,全部,好像同一時間,收到了什麼干擾,一起壞掉了。”
江淮背生冷汗,這是巧合嗎?肯定不是,那條街少說都有幾十個監控,還有那些店鋪都有監控,怎麼可能同一時間都壞掉了。
他不相信的重新調了一遍,看到最後,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所有監控,現場附近所有的監控,只能看見男人停了下來那時候的畫面,再然後,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掐斷了之後的影像,在同一時間,半百多個監控,無一例外,全部壞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壞掉還好說,可這是半百多個啊,完全不能那常理來解釋。
更奇怪的是,過了一段時間,就是江淮被救護車抬走的時候,所有監控又恢復了,剛好空出了那白髮老頭出現時前後的影像。
是那老頭做的嗎?怎麼做到的?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江淮用手揉着額頭,頭疼欲裂,一切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他緩緩起身,煩悶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到陽台,習慣性的點燃一根煙,吹着風讓他稍微好受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曹彬。
曹彬笑着,從江淮那順來一根煙點上。
緩緩抽了口,對江淮笑道:“咋了?一股子消極氣息,可不像你啊。”
江淮眯着眼,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曹隊,你說這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仙人?有神仙?”
“咋了?小說看多了?”
“不是,只是感覺有些事情太離奇了,超乎了我的認知,也超乎了常理。”
“說白了,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唄。”
江淮沉默着,狠狠的抽着嘴裏的煙。
曹彬又道:“神仙我不知道有沒有,世界這麼大,誰說的清楚呢。”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但那重要嗎?”
江淮搖搖頭,不知如何回答。
他輕輕道:“可能我太累了吧,想太多了,總覺得自己力量小得可憐,能做的事也少得可憐。”
曹彬皺了皺眉,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對着江淮臭罵道:“這才哪到哪?就開始放棄了?當初是誰跟我大言不慚的說要破大案,立大功的?咋的?被人打一頓就打沒氣了?丟不丟人?”
“還刑警呢?我要是你,一頭撞死算了,早知道你是這種慫蛋,當初我就不該讓你進我刑警一隊,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曹彬一陣痛罵,越罵越起勁,唾沫橫飛,罵得江淮抬不起頭來。
或許是罵得沒力氣再罵了,曹彬喘着粗氣,狠狠踹了江淮一腳。
江淮摔倒在地,也不起來,就這樣坐在地上垂着頭,像極了一條敗狗。
曹彬看着癱坐在地的江淮,心想是不是太過了,畢竟才是個剛畢業出來的新兵蛋子,自己會不會太嚴格了。
他蹲下來,面對江淮,輕輕道:“對不起,是我太過了,一時氣不過……”
“沒有,曹隊,是我沒用,拖大家後退了。”,江淮苦笑着,語氣低落。
曹彬一把抬起江淮下巴,“看着我,看看這是什麼?”
他指着江淮警服上的胸徽咬牙道:“你是一個警察!”
江淮如遭雷擊,獃獃的愣在原地。
他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有一次,爸爸問他長大后想幹什麼?他堅定的說想當警察。
爸爸問他為什麼啊,他回答道:“我要當正義的夥伴!”
爸爸笑着告訴他這會很辛苦哦,他說不怕,不辛苦才沒意思呢。
爸爸笑了,歡喜道:“不愧是我兒子,好樣的!”
江淮不知道爸爸那個時候為什麼會那麼開心,開心得有些過了頭。後來他懂了。那個時不時就失蹤,失聯,半年都不回家一次的男人,也是一個警察啊,一個卧底十年的警察。
他最後一次回家的時候,給當時正在上初中的江淮準備了一個禮物,一把仿真qia
g。他咧着嘴笑着說,等以後江淮考上了警校,當上了警察,就告訴他一個天大的秘密。江淮表面裝作不在意,心裏卻一直惦記着。他更加發憤圖強,努力學習,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即使那個男人從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還是覺得爸爸一定會信守諾言,在他當上警察的時候,回來告訴他那個秘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這是他自己說的。他堅信他一定不會食言的。
最終,他如願的知道了那個秘密,卻不是從男人口中。
男人死在了最後一次的收網行動中,那也是最後一次任務,他就徹底結束了他的卧底生涯,回歸正常生活。
十年啊,人生有幾個十年?他把自己的青春歲月獻給國家,獻給黨,獻給人民。
他不後悔。
只是想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心裏滿是愧疚,愧疚之餘,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那臭小子已經高中了吧,個子怕是有我高了吧,這次任務結束就退休咯,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把失去的時光都補回來。
每次當他堅持不下去時,就會如此想,即使再難,他都覺得有希望。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回來,有個罪犯臨死的一槍,打穿了他的心臟。
男人倒在血泊了,滿臉的不甘,手指彎曲成爪,死死的抓住地面,想要爬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就差一點,最後一點,他就能回家了。
他掙扎着沒有閉眼,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朦朧間,似看到一個年輕人向他狂奔而來,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嘴裏呢喃着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
那天是陰天,烏雲密佈。
江淮跪在靈堂前,懷裏抱着男人的遺像,他沒哭,只是眼睛紅紅的,進了沙子。
男人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他記着,所以死死的把眼淚憋了回去。
男人還說,以後要是哪一天爸爸突然消失了,不在了,那保護媽媽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他記着,所以即使他悲痛欲絕,還是假裝堅強,輕撫着媽媽的背心,安慰着媽媽,他說,我以後一定會當上警察,不給爸爸丟臉,一定會破大案,立大功,讓爸爸看看,我也會是一個好警察。我會……我會……
……
窗外雷聲轟鳴,風雨交加,母子倆相擁在一起,嚎啕大哭。
……
江淮楞了許久,淚流滿面了都不知道。
這可把曹彬嚇了一跳,心想這沒用力啊,不至於打得眼睛水直流吧。
江淮緩緩擦了擦臉,站了起來。
臉上的迷茫早已煙消雲散。
他深深吸了口氣,對着天空吶喊道:“我要當正義的夥伴!”
轉而,又用很輕的語氣,溫柔道:“爸爸,你看着吧。”
曹彬一臉懵,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好在以前的江淮是回來了。
江淮轉身跑開,曹彬大喊道:“你去哪?”
江淮頭也不回,回答道:“查案!”
聞言,曹彬楞了楞,繼而小聲笑罵道,“小兔崽子,還查案呢。”
……
幕煙塵給了顧晨夕一把刀,一把巨大,巨重的石刀,長約一米八,比顧晨夕還高一點點,重約300斤左右。
顧晨夕鉚足了勁也只是勉強揮動。
女人不管,一臉平常的道:“以後先揮刀500次,之後再打拳。”
顧晨夕倒吸一口氣,這玩意真是人練的嗎?
可他還是照做了,從上午揮到太陽落山,可算把500刀揮完了。
他重重把刀往地上一甩,哪還有什麼力氣打拳啊。
正當他躺在地上享受着難得的休閑時光時,身體竟是倒飛了出去,在地上擦出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迹。
灰頭土面,狼狽不堪的顧晨夕忍着劇痛,手撐着腿費力站了起來,怒吼道:“幕煙塵,你發什麼神經?”
幕煙塵冷笑道:“少廢話,挨打是你以後每天的必修課。”
顧晨夕咬着牙,“你別有打盹的時候,臭婆娘!”
“喲呵,敢跟師傅這麼說話,找打。”
明明遠在三十米開外的幕煙塵,下一瞬,已然身至顧晨夕面前,一腳狠狠踢向顧晨夕腹部。
顧晨夕暗道好快,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可還是沒能趕上,被直直踢飛數十丈遠,重重摔在地上。
再次起身的顧晨夕沒有繼續坐以待斃,反而向女人衝鋒而去。
幕煙塵笑了笑,站立不動。顧晨夕蓄勢一拳轟向女人。女人不閃不避,悠然對了一拳。
然後,顧晨夕被打飛五十丈,再也沒有爬起來。
……
幕煙塵把再也沒有一點力氣的顧晨夕抗回屋裏,放在一個倒滿水的桶里,往裏面倒了一瓶銀白色液體。
原本疲憊不堪的顧晨夕,泡了半個小時后,力氣竟恢復得有五六分了。
他驚訝的問女人這是什麼。
“白蘭希,煉體的,武夫,武夫,最重要的是要有強大的體魄。”
顧晨夕若有所思,又問道:“你說的那惡魔的血是怎麼回事?”
女人手托着下巴,想了一會,解釋道:“簡而言之就是你的血裏面有一種和常人不一樣的血,我們稱它為惡魔之血,有這種血的人,被稱為異人。”
“異人?”
“對,異人,這惡魔之血能使人力量,速度,身體等等各方面都增強很多倍,血液純度越高的,增強越大,激活惡魔之血,修鍊到一定程度之後,還會激活一些特別的能力。”
“特別的能力?”顧晨夕驚訝道。
“嗯,你可以理解為超能力。”女人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隨手又倒了一瓶黑色液體進去。
“這是什麼?”
“黑蘭希,它會吞噬你皮膚里壞死的細胞,再讓其重新長出來,就是過程可能會有一點點痛,你要忍住哦。”幕煙塵魔鬼似的笑了笑。
看得顧晨夕瘮得慌,感覺不對勁。果然,下一秒他感覺到了什麼是痛不欲生。
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像被烈火灼燒一般的劇痛,他下意識就想跳出木桶,卻是被女人牢牢按住。
“這東西可寶貴着呢,千萬別浪費。”
沒辦法,顧晨夕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忍受。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感覺身體快要被融化了。
幕煙塵輕笑道:”想叫就叫出來嘛,別忍着,忍着多難受。”
“你……大……爺。”顧晨夕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心中早已罵了女人千百遍,這是一點點痛?
他能明顯感受到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死去,再生,死去,再生,如此反覆,周而復始。完完全全的脫胎換骨。
雖然很痛,顧晨夕還是堅持了下來,滿頭大汗的他踉蹌的爬出木桶。
女人遞給他一身乾淨衣服,他狠狠的接過。轉身走去隔壁換衣服。
幕煙塵不忘了提醒他,“以後每一天都是如此哦。”
話音剛落,嚇得顧晨夕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逗得女人捧腹大笑。
……
江北民族中學,高一6班。
“王大力,有人找。”
王大力聞言,走出教室。映入眼帘的是兩個體態壯碩,身材高大的男人。
這是高二藝體班的學生,專門練體育的。王大力與他們見過幾面,基本沒什麼交集。
他疑惑的問道:“兩位兄弟找我有啥事?”
其中一個身穿黑色背心,露出大塊肌肉的男人輕輕道:“廁所來吧,這裏不方便說話,跟你商量個事。”
王大力一臉疑惑,甚至還有些害怕,不過好歹是在外面混的人,也不至於被這兩人嚇得走不動道,再說這裏是高一,自己的地盤,不怕出什麼意外。
看兩人這樣子,也不像是來找事的,他更加放下了心,跟着兩人走進了廁所。
一進廁所,一直沒說話的那人掏出一包煙,遞給王大力一支。
“謝了。”王大力點燃了煙,緩緩問道:“兄弟,有啥事就說,力所能及的一定辦。”
兩人笑了笑,慢慢問道:“聽說你之前和楊子七幹了一架?”
王大力搖搖頭,“算不上干,宿管來了,沒幹成。”
“哦,那你想不想再干一次?”
王大力聞言楞住了,疑惑道:“再干一次?
“對,再干一次。”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王大力皺着眉,上一次都差點收不了場,還要去一次,鬼才去。
那人環視四周,警惕的輕撫在王大力耳邊,竊竊私語着。
王大力從剛開始的皺着眉,變到最後的眉開眼笑,僅僅過了3分鐘。
“好,就這麼辦!”王大力堅定的說。
三人一拍即合,哈哈大笑。
王大力的眼中閃過一抹兇狠。楊子七啊,楊子七,這次看還有誰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