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間不存在正義
在親眼近距離看到天使前，傑斯也曾懷疑過，那個背後長着翅膀的白袍魔法師，會不會和突破大氣層，降臨在皮爾特沃夫上空的天使軍團有關，但在實地見過天使后，這個猜測就消失了。
天使與邪神差太遠了。
邪神其存在本身，就像是一團混亂的被小孩子隨手塗鴉的粗實線，它們亂七八糟地交織在一起，形成網和迷宮一樣的結構。
“邪神比天使要可怕的多。”
“好吧，那我們還是討論武器製作方面的問題吧，你們想製作什麼樣的武器？近戰武器？還是遠程武器？冷兵器還是熱武器，科學武器還是魔法武器，又或者是科學與魔法相結合的武器？”
凱特琳見傑斯只要一說起邪神，臉色就會變得慘白，身體也會跟着微微顫抖后，很有眼力見兒的轉移話題道，
“我覺得，你們既然研究的是魔法科技，那麼，你們即將打造的武器，也應該既有魔法的有點，也有科技的有點。”
“嗯，我們也知道，博取兩家之長，才是最好的研究方向，所以，這不是來請教你了嗎，關於槍械和炮彈方面的問題。”
“嗯，我會仔細講給你們聽的。”
……
底城。
河底。
微光實驗室。
凱莎的沉默仍在繼續，但希爾科的嘴巴卻沒有停下。
“理想總是美好的，但現實……現實卻像是冰塊，只有在特定的環境裏，才會以自己的面目示人，當環境稍稍變暖一點點，它就會開始緩緩融化，直到不復初心。
當然，冰嘛，當嚴寒重臨，初心也會以面目全非的模樣，重新回歸吧？”
凱莎看着希爾科，皺眉問道：“你該不會見過我那個碧池妹妹吧？”
冰這個比喻，實在太適合涼冰了。
她曾經是那麼堅定的支持她，但是，在超神學院呆過後，一切就變了，她知曉了“虛空”與“終極恐懼”的存在，它們就像高懸天空的烈日，一瞬間便將她這塊冰灼的坑坑窪窪，等到她回過神來后，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模樣了。
冰依舊是這塊冰，本質沒變，可是，外在表現卻從天使墜落天城，淪為惡魔。
希爾科搖了搖頭，回道：“我見過的長翅膀的人，除了你，就是那一位邪神了，不過，比起你這自以為是的正義的嘴臉，那位邪神，起碼……壞的毫不做作。”
“自以為是的正義嗎？”
凱莎斜睨着希爾科，“在你心目中，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自以為是呢？”
“世間不存在正義。”希爾科語出驚人。
“願聞其詳。”
希爾科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世界上一切行動都是由利益驅動的，只是，有些利益是有形的，有些利益則是無形的，所有人都被【利益】與【慾望】推動着前進，前人將【利益】與【慾望】分了高低，規定高的是正義，低的是邪惡，可這真的有道理嗎？後來人就必須要遵守嗎？”
“嗯，繼續，我還想聽聽你別的高見。”
“祖安是一座發展中的城市，它雖然現在看起來又破又爛，但就像皮球一般，觸底總會反彈，祖安依舊被當作‘底城’很久了，它是時候站起來了！”
“嗯，不錯，繼續……”凱莎拍拍手，示意希爾科繼續說下去。
……
底城。
福根酒館。
隔間。
方覺躺在一張僅剩破木板的床上，仰頭看着蛛網遍佈的天花板，目光陷入了短暫的“發獃”狀態。
他在看自己的個人面板。
隨着神殿的增多，隨着信徒的增多，隨着空白的死寂世界裏活物的增多，方覺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因此多出了一個奇怪的能力。
【神諭】：口述的話將會自動轉化為‘神諭’，並傳遞給每一個想要聆聽【方覺】神諭的信徒，信徒聽從‘神諭’的指引后，將獲得豐厚的神秘獎勵，而【方覺】則將積累起一種名叫【神諭值】的兌換貨幣。
PS：每一點【神諭值】可以製作十塊夢幻水晶或一塊真實水晶。
“夢幻水晶，我記得好像是一種類似於‘技能點’一樣的東西，而真實水晶……還沒來得及得到它，我就變成現在這樣了，真是可惜。”
感嘆一聲，方覺又轉移注意力到了各個【萬目深淵】出入口向外散發的聲音上。
他閑暇時間，經常通過【萬目深淵】聽取信徒們對他的禱告，以及對於自己的祈禱。
比如現在：
“邪神大人，我們這裏三年都沒下過雨了……巴拉巴拉……希望您能收下我們的祭品，為我們帶來一場救命的雨啊。”
“邪神大人啊，我和夫人結婚十五年了，也沒有生下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巴拉巴拉……希望您能收下我的祭品，為我帶來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孩子！”
“邪神大人啊，我的手被天上掉下來的隕石砸斷了……巴拉巴拉……希望您能收下我的祭品，賜予我一隻完整無缺的手臂啊！”
“邪神大人啊，我想要報仇，那對該死的賤人，不僅搶走了我的家產，還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想要讓他們血債血償，邪神大人，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祭品，希望，您能賜予我手刃仇人的力量！”
“邪神大人啊，我已經單身三十七年了，已經快從魔法師進化成賢者了，您能賜予我一個可愛性感的女朋友嗎？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祭品，真誠的希望，您能夠降下神跡！”
“邪神大人啊，我想追隨您，成為您手底下的狗腿子，您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您讓我抓狗，我絕不抓雞，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祭品，真誠的希望，您能收下我！”
“邪神大人啊……人家想要給您暖床呢……”
“邪神大人，過幾天，我的世界將會舉辦一場人神之間的大戰，我給您預定了超級貴賓專座，您要來看看嗎？我的手下和妃子們，都會下場與那些神明打過一場，您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一看。”
“邪神大人，我剛剛攻下了一個新的世界，它疊了四層平行宇宙，不知道是否能夠滿足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