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超時代

傍晚。

皓月初生。

星光準時自蒼穹灑落。

黑默丁格抬頭看了眼缺失了四顆標誌性星辰的天空，憂心忡忡地跟着傑斯，走上樓梯，穿過走廊，來到了那間記載了劃時代成果的房間。

剛進屋，最先映入黑默丁格眼帘的是一大堆被學院定為“違禁品”的科學道具，隨後，是堆得厚厚的筆記本，筆記本旁邊都做了相應的彩色書籤，看上去，傑斯研究這個項目，確實有不短的時間了。

當他的目光快速掠過這些“象徵著傑斯心血”的筆記本與道具，移動到那塊最醒目的黑板上后，他徹底呆住了。

“這是……何等天才的想法！”

黑默丁格一眼就能夠看出黑板上兩種不同的筆跡，理論淺薄而大膽的顯然出自他這位優秀的學生之手，而剩下的那天馬行空卻又腳踏實地的理論，很顯然，是另外一位“大師”的手筆。

黑默丁格對奧術其實並不陌生，但是……在這面黑板上寫下的魔法，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幾種魔法體系。

一種淺顯的可以令人輕易明白的“安全措施”，利用了某種程序性語言，結合了部分符文與咒語的特性，為這項成果的使用者設置了數道可以由發明者輸入的安全鎖系統。

另外兩種……另外兩種在黑默丁格看來，其實已經超越了他對奧術的認知。

一種可以使魔法與科技在某種程度上相互轉化的魔法，轉化度還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就已經足夠離譜了，可是最後那一種，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想像！

最後一種魔法，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簡單：它可以穩定的從周圍環境中吸收補充魔法粒子，蓄積成一個超大型的魔法儀式，並將其蓄積在某種“核心”上。

但這只是表面，它有着更深層的效果：當能量蓄積足夠后，該魔法儀式將會自行發動，它將會搜集星球表面所有發生過的傳說與歷史，以那些英雄們在現實中留下的遺物為錨點，從虛無之中，憑空降靈出數名強大的英靈。

英靈受魔法儀式制約，在一定程度上，將會聽從使用者的命令，但與此同時，英靈的存在時間與魔法核心積蓄的能量深度有關，能量消耗完畢，英靈也將消失。

“這是……真正的奇迹啊！”

黑默丁格再度感嘆一聲，眼中不斷閃爍出感動的精光，在來這裏以前，他以為傑斯所說的成果，頂多就是一項半成品，但是，事實狠狠的教育了他一番。

傑斯的成果確實是半成品，但是，後來幫助他改造成果的人，卻直接將另外幾條可以改變世界的路線赤果果的拋在了他們面前。

“黑默丁格，這項技術，可以實現嗎？”

在商業方面，梅爾可以說是絕世天才，但是，在科研方面，她就有些抓瞎了，進門之後，她只看到黑默丁格和黑默丁格身邊的助教對那塊黑板看的如痴如醉，但是，她卻看不明白。

“可以。”

黑默丁格艱難地將目光從黑板上挪開，他點點頭，簡單地解釋道，“這上面提出了一個劃時代……不，不是，應該說是超越時代的設想，並且，還一步一步地把如何實現它論證了出來。”

吉拉曼恩夫人也不明白，“超時代？”

黑默丁格嘆道：“傑斯一開始的想法是利用科技來控制魔法，使普通人也有使用奧術的可能，但是，他的研究方向出了一些差錯，想要獲得成果，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試錯。

但後面，有人更正或者說推倒了傑斯的理論，另闢蹊徑，走出了一條……再過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可能也不可能有人走出來的道路。

這個人想要讓‘魔法’與‘文明造物’相互轉化！然後，他還成功了！”

“魔法與文明造物之間相互轉化！”

梅爾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捂着嘴巴，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眾所周知，科技與魔法就像是兩條互不干擾的平行線，期間也許偶爾會有火花碰撞，產生一絲絲的交集，但是，它們終究是相對立，要漸行漸遠的。

可如果，它們之間能夠相互轉化呢？

要知道，皮爾特沃夫可是科技之城，是進步之城，每年在這裏誕生的新的科技成果不計其數，其中有有用的，也有沒用的，但……它們每一項，如果都可以轉換成相應的魔法，那皮爾特沃夫該是怎樣一番光景？

怪不得連黑默丁格這個見多識廣的大發明家，都覺得這是超越時代的產物，這確實太過超前了。

黑默丁格回頭看向傑斯，沉聲問道：“傑斯，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

“不知道，我向周圍的鄰居還有執法官打聽過中午的時候，有誰靠近過這間房間，他們說，隱約看到有四個小孩在房頂跑着玩，沒有太過在意，不知道他們是否進來過這間房。

我檢查了陽台的鎖，它是被暴力踢開的，應該是那四個小孩做的，但是……”

說到這，傑斯指着黑默丁格腳邊的地板，皺眉道：“黑默丁格教授，我仔細檢查了房間裏的東西，除了丟了一塊巴掌大的地板外，沒有任何東西失竊。

所以，我懷疑，在黑板上留下成果的人可能和那四個小孩是兩批人，但是，那四個小孩很有可能見到了那個人，否則，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沒偷走。”

梅爾雙眼微眯，沉聲問道：“需要追查那四個小孩嗎？”

吉拉曼恩夫人道：“我覺得應該找到他們，不管他們是不是見過那個人，單單是闖入傑斯的工作室，就是一條不小的罪過，如果因為他們的冒失，毀掉這面黑板，毀掉傑斯多年的研究，我們豈不是追悔莫及？”

黑默丁格點頭道：“嗯，那就找找他們吧，不過，對他們溫和一些，不要太大動干戈。

畢竟，沒有人遭受損失，不是嗎？額，塔利斯先生丟了半塊地板，不過，這塊地板，可以讓學院補償。

維克多，你來和執法官協調處理這件事吧？”

“我會處理好的，教授。”

維克多點點頭，目光又放回了那片彷彿有着某種魔力的黑板上。

黑默丁格看出了魔法儀式更深層的效果，而維克多，卻從魔法儀式之中，看出了更多黑默丁格因為種族而忽視掉的東西。

這個魔法儀式，其最後的結果，將會使人的靈魂化作實體，獲得近乎永動機般的無限能源，從而實現……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