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大還是保小
凌兮無視一旁眾多湧上前諂媚的人“都給我讓開！”一聲怒吼，絲毫沒有停住腳步，背着白墨寒直接衝到了蛇醫館的後院煎藥的草房內“誰也不許進來！都給我離遠點！”
緊隨其後的葉祖念在得到命令后，緊蹙着眉頭隨着凌兮進入藥房后，緊緊的關上了藥房的大門，一眾蛇醫見凌兮這陰晴不定的樣子，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攤事’的原則，真的都聚在了前廳，不敢有任何的活動。
煎藥房內，一個外衣已經洗到發白，滿臉鬍渣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把有着好幾個缺口的草扇在七八個藥罐子面前不停的扇着火，甚至在凌兮幾人進來后，也絲毫沒有反應。
“先生，請您救救他！”凌兮小心的將白墨寒放在了一旁的草垛上，拖着一身的水氣上前扶握住了男子正在扇扇子的手臂“先生，求您救救他！”凌兮目光急迫而誠懇。
男子輕拂掉凌兮的手“七公主說笑了，小的只是個煎藥的伙夫，治病救人這事，您得找外頭那些！”
“柳先生！”凌兮微蹙眉頭，薄唇緊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頓了片刻，輕吐“明人不說暗話！我助你煉藥，你幫我救他如何？”
被凌兮喚作‘柳先生’的中年男人輕蔑的抬頭冷哼一聲“你幫我？整個蛇族都知道你命不久已，你拿將死之人和我做交易？”
凌兮的眼神從慌亂變為了冷靜，他沒有否認身份，而且跟自己談了起來！有的談，就好辦了！
屋外的雨聲漸小，屋內藥罐被火燒的啪啪作響，似要裂開般，柳先生將手中的扇子放下，端起其中一個藥罐，開始‘嘩嘩’的倒起了葯。
“如果今日我這個朋友死了，我應該會傷心到胡言亂語，被蛇王知曉了先生的身份，不知會是怎樣！”凌兮眼神偏向一側，不去看柳先生的表情變化“不過，如果我朋友活着，我心裏挂念朋友，應該就沒時間多嘴了！”
聽見凌兮這厚顏無恥的威脅，柳先生的手抖了一下，灑出了些許的湯藥，柳先生有些憤惱的放下藥罐“這是公主求人的態度？”
凌兮趁機露出一臉的真誠“先生，我知道您想要蛇王的血煉藥，您幫我救他，我幫你取血！”凌兮手指向白墨寒方向，草垛上的白墨寒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先生是蛇族的聖醫，本以隱居，現在重新出山並甘願在蛇宮裏做一個伙夫，不正是為了蛇王一脈的百毒不侵的血？整座蛇宮裏只有我與蛇王相同！只要先生幫我，我定助先生煉藥！”
見柳先生有些許的猶豫，凌兮一咬牙“先生放心，誰都不想死，我定會努力保住我這條命，直到幫先生達成心愿！而且我體內有抗蛇毒血清，先生完全可以用我試藥！”
“先生，整個蛇宮除了蛇王，只有我能幫你！”語畢，凌兮內心一陣哀涼：白墨寒啊白墨寒，為了救你我可是把自己都豁出去了啊！你可一定要成為妖王給我靈髓玉啊！
柳先生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我只能救一個，你是保大還是保小？”
一股如釋重負感湧上了凌兮的心頭，但還沒等凌兮鬆一口氣，就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一股不祥的預感再次充斥了她的整個神經，凌兮猛然回頭，看向葉祖念，再看向葉祖念懷中的那枚蛇蛋！眼神似在詢問！
一旁一直緊鎖眉頭、滿面憂愁的葉祖念在接受到凌兮詢問的目光后，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哐”！凌兮如同被閃電劈中一般，瞬間僵直了身體，一定是剛剛莫臨殺握住蛋的時候做了手腳！從一開始，莫臨殺就沒打算讓蛋或者白墨寒任何一個活着！莫臨殺要的就是一個不留！
凌兮癱軟了身體，身體不停的微微顫抖着，這隻有在古代產房外才會發生的一幕居然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兩個本該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卻成了自己不得不去以命相護的重要之人！
凌兮頓感一陣陣的無力，她能放棄誰？放棄了白墨寒，也就是放棄了回現代的機會，放棄了蛇蛋，也許白墨寒就無法擁有靈髓玉！自己還是回不了現代！
讓她放棄誰？放棄誰都是在放棄她自己啊！
“都保！”凌兮聲音顫抖，外面漸小的雨似乎又變大了，夾雜着‘啪啪’滴落的雨聲，凌兮如同面臨生死般低沉着心“必須都活！”
柳先生不屑的輕視一笑“公主，有句話說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重新拾起石桌上的藥罐，卻將剩餘的藥液連同藥渣一同倒在了腳下的垃圾框內“貪心的結果可能一個都保不住！”
‘咔嚓’屋外劈下一道閃電，但對凌兮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凌兮死死握住襦群下擺“先生這是逼我去死！”
‘咔嚓’又一道驚雷劈下，映着屋內白墨寒慘白的臉，凌兮扭頭望向草垛上的人，心下一計，表情憂愁、有些無力的道“罷了……先生一個也不用救了，我隨他們二人一同去了便也省心了！”
語畢，真的起身走向草垛，扶起早已氣若遊絲的白墨寒，帶着些許的無奈道“祖念，我們走吧！”
“嗯”葉祖念應了聲，抱着蛇蛋，作勢便要抬手開門。
“哎哎哎！”一旁一直斜眼觀察的柳先生，發現凌兮是真的打算走了，連忙出聲制止“萬事好商量啊！要是有個幫手和足夠的藥材，也有可能同時救兩個！”
柳先生本意是想以此為籌碼，在凌兮這撈到更多的好處，結果沒想到玩砸了，凌兮打算玉石俱焚了！所以連忙出聲阻止。
“我可以幫忙，也可以找葯！”凌兮瞬間一改惆悵之色，來了精神，柳先生甚至都能看見凌兮眼內的精光！心下為之汗顏，感覺自己被這個丫頭套路了呢！？
隨着屋外漸小的雨聲，柳先生無奈嘆了口氣“你的這個僕人天資不錯，讓他留下來幫我。”柳先生用下巴指了指葉祖念，然後將一個空碗扔到凌兮面前“放一碗血！”
凌兮二話沒說，掏出腰間的短刀，麻利的劃破了手腕，將血流入碗內，身為刑警的她，這點傷，這點血，都不算個事！
眼見着瓷碗將滿，凌兮從衣裙上扯出一條碎布，用力纏繞住手腕，用牙齒協助打了個結“祖念，你能替我留下來幫幫柳先生嗎？”
葉祖念微微一愣，凌兮的語氣不似對待一個奴僕的命令，而是在在與他商量“噹噹……當然！”葉祖念結巴的回答着，內心狂跳不止，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詢問，而非命令，真的是第一次！
“謝謝！”屋外的雨似乎停了，凌兮聽不見滴落的聲音了，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不少，至少她能保住她的‘希望’了……
“噗噗！”一旁的柳先生，接過瓷碗，不禁連連咂嘴“七公主，你與我聽聞中的樣子……真是出入甚大！”
凌兮內心翻了個白眼，面對他剛剛的趁火打劫的行為，還是有些憋悶的“既然長了眼睛，為什麼要用耳朵去識人呢？”
凌兮一句話懟的柳先生直接閉上了嘴，雖然柳先生幫凌兮保住了“希望”，但凌兮自己也着實被狠坑了一筆！雖然條件都是她自己提出的，但內心也免不了的憋氣！
“哐當！”前廳似有砸東西的聲音，聲音之大甚至已經傳到了後院的煎藥房內“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架子！”嗓門之大也傳入了凌兮的耳內……凌兮眉頭緊簇，自己這才剛剛安定下來，又是哪個不開眼的跑來找她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