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一九八0年,我來了

32.一九八0年,我來了

“不平凡的一九七九年過去了,回憶過去,無限歡欣。

一九七九年,是全國人民團結一致、向四化進軍的第一年。是全國人民同心同德、奪取國民經濟勝利的第一年。由於全國人民的努力,國民經濟的調整已初見成效,有了良的開端,各條戰線都取得了喜人的成績……”

清晨六時,我在學校的操場,沿着跑道跑着。學校的大喇叭,正播送着一九八o年元旦社論。

此時天剛微亮,操場上也沒有幾個身影,只有我一如繼往地堅持自己的晨練:跑步熱身——打拳健身——背誦英、日、俄、法單詞。

入學快一個學期了,毫不臉紅的說,早晨的我,已成了對外貿易學院操場上的一道亮麗的固定風景線。這種毅力,在一般年輕人身上是很難見到的。

一九七九年結束了,我邊跑邊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八、九個月了,自己在這一年裏做了些什麼?在下來的歲月里又該如何做?以什麼樣的思維,去面對這個世界?

一九七九年,正如社論中說的,是全國人民同心同德、奪取國民經濟勝利的第一年,這是完全正確的。她標誌着祖國,已開始進入良性展的軌道。

雖然良好,但這也只是一個開端。各種政策仍然對民營經濟的展,局限性很厲害。可以說是鐵板一塊:針刺不進,水潑不進。

別說搞企業,就連個人,想領營業執照、辦個小攤,也是無門可尋、堅決不準的。

在我印象中,全國第一個領取營業執照個人練攤的是一個溫州女人,在一九八二年辦的。那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個體戶。國家政策到八二年,對個人經營在政策上才解凍,雖然在七九年十一月份,中央批轉了統戰部下的《關於把原工商業者中的勞動者區別出來問題的請示報告》,小商、小販、小手工業者恢復了勞動者身份,但這並不意味着小商販們就能如何大施拳腳,只是告訴你給你平反了。你只是一個正常人而已,不再打入“另冊”對待,也不用再看別人的白眼了。至於其它,休想!你當真告訴他,你可以練攤了,比劃起來吧,打死他也不敢有這個念頭。“文革”十年,沒把他們折騰死,就算祖宗有靈了。

所以現在中國的經濟格局,就是以國有經濟佔百分之百的絕對控制權,不存在任何雜質,即國有全民製為主體、集體經濟為補充。

至於“中外合資法”,雖已從一九七九年七月二日頒佈並實施,我看目前也沒有一家外國企業敢來!老外也害怕再來一次“文化大革命”。這就是一九七九年。

良好的開端,無奈的局面。逝者已逝矣.

“充滿希望的一九八o年來到了,展望未來,喜悅無限。

一九八o年,是全國人民進行新的長征的第二年。是奪取新長征第一個戰役勝利的第二年,是八十年代的第一年,是關鍵性的一年……。”喇叭繼續播送着。

一九八o年是關鍵的一年,對我也是關鍵的一年,必須想辦法,有所作為。

七九年十月,與魚灣大隊胡云珍一席“酒談”,能影響到一個村、甚至輻射到一個公社。但那畢竟影響太小。即使先富起來也是小打小鬧,只能解決溫飽有餘的問題。

況且農民由於受幾千年封建殘餘的影響,受到了極嚴重的歷史局限性:窮則自卑、自賤、自棄,聽天由命;達則小富即安、固步自封、明哲保身。他們是一盤散沙,這不是我刻意貶低我們的父老鄉親,事實證明就是這樣。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中國農民爆的革命,那是在他們覺得無法生存、絕望時,出的怒吼!前提是有一個他們信賴的領頭人。

對,我就要做他們的領頭人。只有自已有了雄厚的資本,只有獲得他們的信任,才能有資格做他們的領頭人。

要想獲得雄厚的資本,在國內八二年以前很難辦到的。個人的力量,與國家機器對抗,只能是螳螂擋車——自取死亡。

我邊跑邊苦苦思索着。

“擦邊球!”,對呀,旁邊幾個打球同學的一聲喊提醒了我,走政策的邊緣,儘可能、最大程度用活政策,打擦邊球。

只要有利於社會的展,有利於農民的早日致富,為什麼不幹?!!

我抬眼一看,無色已大明,操場上活動的人也多起來,打排球、籃球,跑步、晨讀的都有。

我的視覺一下明朗起來。

自已前生循規蹈距四十年,默默無聞了四十年,養成了慣性思維,法律政策怎麼樣就怎麼遵守,領導吩咐怎辦干,一絲不走樣照辦;五年的秘書生涯,更是磨圓了自已的稜角,只會按領導的意圖去想問題,因為秘書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達到“換位思考”,即很快進入角色,借自已的腦袋替領導考慮問題,為領導起到參謀助手的作用。久而久之,自已的腦袋,成了別人的工具,自已的思想、思維便蕩然無存。

重生於此,可不能再蹈覆轍。不然不既苦了自已。天下的老白姓,也得多受幾年苦。

努力、努力,做一個高起點的農民,成為天下農民的領頭人,帶領他們走向輝煌。

我心頭一亮,腳步便輕鬆的加快了步伐。

操場上空,仍迴響着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音員**飛揚的聲音:“讓我們團結一致,緊張努力,以光輝的成就,來迎接八十年代的到來。”

一九八o年,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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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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