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莫里亞蒂和福爾摩斯
劉珺容搖了搖頭,她將手機掛斷了之後,無奈的看着面前的方雲麒。
晴川市公安分局在飛機落地之前就將整個跑道和登機口封死了,可是當飛機落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岳馨的影子。
根據空姐回憶,她對於岳馨的印象很深刻,不光是她高挑的身材和嬌嫩可愛的面容,還有她職業性的穿着和極佳的氣質,並且她乘坐的是頭等艙,幾乎很多乘客對她都有印象。
可是她確確實實就是在飛機上消失了。
因為是教唆犯罪的緣故,她確實是有犯罪依據的,並且青城這邊也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誘導並且致使多人死亡,晴川市這邊沒有掉以輕心,安排了逐一排查。
人們都是身份靠譜的好公民,甚至這個飛機上都沒有一個有嫌疑或者犯罪記錄的人。
場面極其尷尬。
最後無疾而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張之聞整晚上都是一頭大熊的做派,一言不發,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即便是這個消息爆發出來之後,他也仍然是無動於衷。
方雲麒很困,很疲乏,他這兩天基本上只睡了兩個多小時。
癱軟無力得躺在沙發上,隨時可能睡過去,不過看到旁邊這隻大狗熊,他又睡意全無。
羊駝劉珺容略顯低沉,心情不是很好。
最終,三個人想破頭沒有都有想出來對方用的什麼辦法,對方的憑空消失和方雲麒老爸方正偉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出口,不可能從窗戶跳出去,不可能有任何的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劉珺容似乎發出了一聲羊叫,她驚了一下,轉而看向門口,神情緊繃。
她沒有說話,緩緩的拿着自己的手機,打開了監控錄像,外面是三個人,穿着漆黑的衣服,打着傘。
大半夜,晴空,打着傘。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方雲麒轉頭看了一眼張之聞,示意讓他去。
張之聞點點頭。
走到了門口,劉珺容也湊了過來,她知道不可能讓張之聞獨自面對,此時的她手拿起了腰間的槍。
咔噠。
門緩緩開了。
方雲麒看向門口。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似乎這個世界早已經變了,變得陌生。
“咳咳。把槍放下。”對方先行說話,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他拿出了一個證件,看樣子是黑色的封皮,應該是警官證。
“首長好。”劉珺容立刻收槍敬禮。
“嗯。”只是冷漠的一聲,那為首的男人就走了進來,直接坐在了方雲麒對面的沙發上。
方雲麒沒有見過這個人,只能從他的外觀判斷,他是一個河馬。
很胖的哪一種。
身旁的是一個金黃色身體的豹子和一隻鼻子幾乎要勾到嘴巴的鷹。
河馬點燃了一根煙,微笑着轉頭問道劉珺容,“不介意吧?”
她不敢介意,連忙去屋裏面拿出了一個煙灰缸。
“你是方雲麒?”河馬的聲音很慢,聽得出這個男人的底氣很足,但是聲音沙啞,上了年紀的人說話總是有一股壓制力,他的目光很淡然,卻又透露出沉穩,可怕的沉穩。
“是。”方雲麒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制。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好好的回答我。”河馬慢條斯理的說道。
“為什麼?”方雲麒一挑眉。
“因為……”河馬還沒等說話,身旁的金錢豹說話了,“我勸你態度最好好一點,你最好不要……”
“小黃!”河馬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金錢豹閉上了嘴。
河馬微微一笑,“因為你和我合作,會得到很多你想得到的東西,比如說你的父親在哪裏,比如說你母親的死因,更比如說你感興趣的一切。”
方雲麒平靜如常,點了點頭,“你問吧。”
“你第一次見到沈曼的時候,她穿的是什麼顏色的高跟鞋?”河馬問道。
“紅色。”方雲麒不假思索回答道。
“我今天吃了什麼?”河馬問道。
方雲麒皺了皺眉,忽然笑了笑,他可以很清楚的在河馬的牙齒縫裏面看到綠色的韭菜葉子。
“韭菜。”
河馬也跟着笑了笑,“我身邊這位姓黃的警官,他穿着什麼顏色的襪子。”
張之聞和劉珺容都驚了,首先他們看到的河馬並非是河馬,而是一個面色很和藹的老人,老人嘴巴只是微微張開,根本看不到他的牙齒什麼的。
一旁的金錢豹站的筆直,黑色的褲子順擺下來,蓋住了鞋面。
可是在方雲麒的眼裏,他不光是黃色的絨毛從腿下面露了出來,甚至那綠色的襪子格外耀眼,他說道,“綠色。”
河馬咧開嘴向後躺了過去,“那你告訴我,身旁的這位警官,是男是女?”
方雲麒看不出來這隻鷹到底是男的是女的,但是他可以根據對方身上的特點來斷定,很簡單的第一點,他望向了對方的肩膀,有勒痕,向下的勒痕。再看腳面上,沒有什麼壓制的痕迹。
最後在他的胸口,看到了輕微的隆起。
“女生。”方雲麒說道。
“看來你不能第一時間斷定性別。”河馬說道,“但是你能夠第一時間看出旁人不能注意到的東西。”
方雲麒的面色皺了皺,他略顯驚訝的看着面前的河馬,“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一些事情,是你和你的夥伴都不知道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很難理解,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天賦是絕對可以理解這件事情的,但是我還是要讓你自己去探索,不能輕易的告訴你,這一點希望你可以理解。”河馬說道。
“方才和你通電話的人,你知道是誰么?”河馬問道。
方雲麒搖了搖頭。
“岳馨是我們追查了很久的人,這並非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代號,她跟隨者一個非常有影響力的罪犯,可是這個罪犯行動隱秘,我們甚至連他一張照片都沒有。”河馬說道。
“他犯了什麼罪?”方雲麒輕描淡寫得問道。
“在法律的定義上,他只是教唆犯罪,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從來沒有任何的動機,但是在我們的眼裏,他是罪大惡極,即便他從沒有出手,他的身上也沾染着無數的鮮血。”河馬又點燃了一根煙,“你懂么?”
“莫里亞蒂。”方雲麒咧開了嘴。
河馬哈哈大笑,“那我面前的人,是福爾摩斯么?”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