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劍伯
九牙殺陣！
這次地下爭寶會早早就流露出些許消息，會出現這一層次的寶物，在爭寶會氣氛最為高漲的時候終於出現了，恐怕也會是這場爭寶會上價格最高的。
“那九隻飛刃每一件單獨拿出來恐怕都是最頂尖的一品凡寶，在陣法之中就如同野獸利牙一樣兇悍，如果由先天圓滿的源氣驅動，陣法威力恐怕比當初東方晨宇的百鋒劍陣要強上數十倍，”林軒緊緊盯着台上的陣盤、陣旗和飛刃，“可惜這還不算是真正的九牙殺陣。”
陣寶分為兩種，相對應的陣法師佈置的陣法也會稍有區別。一種是以各種凡寶組合而成的陣法，像是這次的九牙殺陣，連攻擊手段也是凡寶構成，也像是莫崖在楠木山佈下的殺陣；另一種是幾乎完全由源氣組成，就像是陳朝露佈下的迷陣，無數花瓣都是有源氣凝聚而成。
兩種陣法各有千秋，前者聯合凡寶威力極大，可對寶物的依賴性強，局限性也高；後者需要的陣印更複雜，對源氣控制要求也高，可也更加靈活，陣法變化由心。
陣寶就相當於給非陣法師的這兩種陣法的簡化弱化，局限性也更大，一件陣寶也就能佈置一座陣法。
當然陣印終究還是本質，所以如今陣法一道整體都在向後者陣法發展演變。前者陣法還是為了讓陣法更強而在佈置了後者陣法之後的無奈之舉，通常很少在戰鬥時使用，基本是為了鎮守宗派鎮守府邸而佈置。
一個陣法師的造詣高低也取決於後者陣法佈置的強弱，不然陳朝露怎麼算得上是凡界唯一肆印陣法師？能布下幾乎籠罩整個綿谷的四品迷陣，她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林軒掃視了一圈周圍，全都是貪婪的目光和勢在必得的眼神，在這裏隱藏了多少大佬？恐怕大都是為了這件陣寶，因為只要放在宅邸之中便可稱之為固若金湯！
沒有想到底價就有兩千斤源石，有點超乎預計，但是林軒明白自己絕不能讓步。
“兩千五百斤源石！”
聲音沉着而冷靜，直接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讓所有想要拿下陣寶的人都差點直接窒息。這清天宗巡使到現在都沒買下任何東西，果然也是盯着陣寶來的。
權勢榜第四的清天宗有多少財富？這還怎麼爭？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清天宗壓根就沒有給林軒發錢，畢竟曹明崧已經落網，清天宗怎麼可能就因為對幕後黑手的懷疑就批下那麼多錢？但是林軒就是要讓別人知難而退。
先下手為強！先以清天宗的名號唬住人再說！要是自己源石不夠，拿焚源古楠抵錢的話，寶靈山也不會拒絕！
“兩千六百斤！”
“兩千七白斤！”
接連有人喊價，再次把林軒壓了下去，但明顯都沒有林軒那麼瘋，都是一百斤一百斤地加價。仟韆仦哾
“三千斤！”
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林軒急得差點直接抓狂，抬眼望去正是那天相樓的小姑娘晴天，而坐在晴天身邊的蘇堯都還沒開口呢。
在這場爭鬥中，林軒的對手從來都不是那些小權貴名門，他的對手是要那些大勢力。
像是天相樓會爭，而寶靈山也因為要保證賣出想要的價格派人裝作客人抬價，林軒甚至懷疑李澄那傢伙可能會自己派人過來自己再買回家去。
在達到三千斤源石的時候，主角就只剩下了這些大勢力的代表們，氣氛也逐漸劍拔弩張起來，彷彿下一個瞬間就要立刻動手。
大打出手並非是不可能的，而原本實力最弱的天相樓一方也有了蘇堯這個圓天在側！
“三千一百斤！”林軒繼續報價，順勢檢查了一下自己納宇袋裏的源石，又回頭小聲問道，“你們倆現在還能出多少？”
易家兄妹有點不情不願，但還是很快給出了答案。林軒在心裏稍微合計了一下，單純憑藉手上的源石加上之前賣掉一品凡寶的源石，己方榨乾了也就三千四到三千五左右。
在能忍受範圍之內再付出焚源古楠，林軒極限透支購買力就是三千七百斤源石！
畢竟林軒和易家兄妹都要修行，不可能把全身家當都壓在這一條線索上。萬一沒逮到李澄，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也能把這玩意兒再賣出去，但是換出去的焚源古楠可就真拿不回來了。
焚源古楠可是不可替代品。
“早知道還是應該不要臉地從雲疏月那裏坑點錢才是。”林軒在心底里暗嘆。
人還是不能死要面子，真是活受罪啊！尊嚴？沒錢談個屁的尊嚴。
“三千兩百斤源石！”
“三千三百斤！”
價格還在不斷攀升，林軒的心也越加沉入谷底。源氣是很難抹除的痕迹，只要拿到陣寶就能察覺到其中殘留的源氣，順藤摸瓜找上各個經手人。
可如果拿不到陣寶......想要再追究下去就很難了。
“三千五百斤源石。”
就在這緊迫關頭，突然又有一位中年男子開口，聲音很是平靜好像一直在等待其他人力竭的時刻。他一個人獨自坐在角落裏，一直沉默不語，林軒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是他？劍伯！我竟然沒注意到他。”
“秦楓也來了，這麼低調可不是劍閣的風格啊。”
“也難怪，聽說上一次昆木組織動手，他們劍閣又被重點關照了。”
林軒沒認出來那人，但是有其他人明顯是認識的。
“秦楓……秦然的師父嗎？”林軒喃喃自語。
雖然劍閣的勢力在大荒都城中排不上號，但是身為劍閣閣主的秦楓自身的實力，卻還是有些名聲的，尤其以一手精妙劍術著稱，故而也是劍閣當代“劍伯”。
劍閣的首領分為掌權者的閣主，以及劍術成就最高者的劍伯，只不過如今劍閣落末，只好暫時由秦楓一人兼任，而公認的下一任劍伯應該就是秦然了。
“沒想到這秦然也這麼有錢，這麼奢侈地弄一件陣寶回去？”林軒一下子有些苦惱，天知道秦楓帶了多少財富，“難不成是因為上次昆木組織襲擊了劍閣所在的景原市，所以打算加固宗門？可是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三千七百斤！”
沒辦法，林軒咬着牙報出了己方能夠接受的最高價格，如果其他人還能繼續加價的話，他就得好好考慮放棄這條線索了。這件陣寶本身的價值，就算是在爭寶會上，超過四千斤也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可能付出那麼多代價。
“三千八百斤。”
這次不是秦楓，而是晴天在報價，而且面不改色，人家這才是真正後面站着超級大宗派，而林軒純粹是在狐假虎威，華而不實。林軒回頭看了易家兄妹，但他們倆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三個有點背景的先天而已，怎麼扛得住？
“怎麼辦？就這樣放棄？”易小山低聲問道，“你不會想着要動手吧。”
動手？林軒皺了皺眉，要在寶靈山的地盤上起了衝突就算了，寶靈山主也不可能一直看戲不阻攔，就算不是現在動手，他也沒有信心在任何一方手裏奪寶啊……而且再動手惹事，自家清天宗那邊都沒辦法交代。
“秦然……讓我想想。”林軒暫且回了一句，暗自在心底里思索着。
說實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林軒實在不願意這麼做，因為平心而論如果能夠自己買下來，除了要尋找線索的驗證之外，他自己對於九牙殺陣也有些渴望，這可是能夠幫助自己鎮守林海庄的絕妙寶物。
欠易家兄妹的以後也能補償，但是用現在僅剩的方法，這個想法就落空了，雖然成功的話也許還有其他收穫。
“我去一趟。”林軒叮囑了一聲站起來，朝着秦楓的方向走去。
秦楓原本還在懊惱，因為在他心裏這件陣寶最多也就是四千八百斤源石拿下，劍閣絕大部分財富都在他身上，他也不能傾家蕩產去和天相樓抗衡啊！但他還是立刻就察覺到了這位正在靠近的清天宗巡使，在一瞬間警惕起來。
“巡使大人前來，所為何事？”秦楓謹慎地思考了一下措辭。
“劍伯大人用不着緊張，我只不過是來打個招呼的，”林軒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盡量展現自己的熱情和善意，“以前聽秦然兄提到過他的師父秦楓，劍閣當代劍伯，劍術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秦楓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情況？堂堂清天宗巡使，也會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是秦然那小子的朋友？難道是欣賞我劍閣的人？
在成為劍閣毀滅后唯一倖存的劍閣弟子，他一輩子都想要復興劍閣，再創劍閣輝煌。可他以為他能在大荒都城諸多勢力的混雜爭鬥中得到機緣再度崛起，實際上這麼多年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天真。
自己天賦有限，他只能寄希望於教導弟子，可就算湊巧培養出了秦然卻依然無濟於事，劍閣仍然日漸衰弱，連昆木組織的一次佯攻都得他自己出面才勉強解決……不過秦然成為了太子殿下的朋友卻讓他嘗到了甜處。
他終於明白，或許只有接近那些權貴名門，藉助外來力量的扶持才有可能重振劍閣。
“清天宗巡使，”秦楓在心底里暗自想道，“絕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出面搭話，更何況是在這種場合、這種緊要關頭……又或許真的和秦然這小子的關係非同一般？無論什麼原因，都必須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