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我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中午的午餐是湯姆和赫敏一起做的。他們一起進入廚房，做了一頓不算豐盛但絕對安全的午餐。湯姆實在不放心克利切的精神狀態和布來克宅的廚房衛生狀況。在這兩個不穩定因素的加持下，這頓午餐很可能比印度街頭的小吃攤還要乾淨、衛生。小天狼星一下子就看穿了湯姆的心思。他不禁有些尷尬：明明是自己打算請他們吃飯的，結果客人自己做飯可還行！於是他一邊都囔着廚房很乾凈，一邊試圖幫些忙。但這位布來克家的大少爺可沒有自己做過飯——小時候家裏有家養小精靈，上學時霍格沃茨管飯，畢業后魔法部包吃住，小天狼星哪有學習做飯的機會呢？結果就是，他幫的忙還沒他搗的亂多。不過好在盧平、湯姆都是靠譜的，所以這頓午飯也有驚無險的做出來了。令湯姆安心的是，至少廚房很乾凈，沒有不該有的昆蟲或者魔法生物，各種廚具也被清理的閃閃發亮。這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非常反常。盧平給出了解釋：他們搬進來的第一天着重清理了兩處地方：卧室和餐廳，直到將這裏清潔的一塵不染才住進來。湯姆恍然大悟。也是，小天狼星和盧平已經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了，關鍵地點的衛生還是能保證的。飯糰看書最終，湯姆將一鍋咖喱端到了餐桌上。一鍋熱氣騰騰的咖喱，最適合多人聚餐享用。而且咖喱這個神奇的調味料有個極為驚喜的特點，那就是只要改一下內部添加的肉類，就是一道全新的菜：雞肉咖喱、牛肉咖喱、海鮮咖喱、素咖喱。湯姆一下子拾倒出了四個菜！至於主食，是米飯、烙餅和麵包。“還蠻豐盛的。”小天狼星欣慰的看着桌子上的美食，露出了笑容。大家吃的正開心時，湯姆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雷古勒斯，他是個格蘭芬多。”小天狼星：？他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湯姆，我們也沒喝酒啊，你怎麼說出了這種湖塗話？”小天狼星拿過湯姆面前的銀質茶壺，檢查了一下，確定裏面只有紅茶。“他確實是個格蘭芬多。”赫敏附和了湯姆一句，然後給出了自己的解釋：“我沒記錯的話，雷古勒斯這個名字和小天狼星的名字一樣，來源於一顆星星……軒轅十四，是獅子座最明亮的恆星，也是位於獅子座“心臟”位置上的星星，這樣來看，他的確是個格蘭芬多。”小天狼星笑着搖了搖頭，“真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說法，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我覺得他仍然不是格蘭芬多，他是個真正的斯來特林。”斯來特林的傳統可不是純血至上，這個學院的傳統是有野心，精明，重視榮譽，審時度勢，明哲保身，勝利至上。只不過在出了伏地魔這個傢伙后，真正的斯來特林精神已經瀕臨失傳了。好的傳統消失不見，只剩下臭名昭着的純血論。只能說是劣幣驅逐良幣。飯後，大家斜倚在椅子上，回味着剛剛吃下的美食。“約德爾，你的手藝可真不錯！”小天狼星心滿意足的說道：“對了，那玩意兒怎麼摧毀，你有頭緒嗎？”湯姆將放在桌上的掛墜盒拿到了面前。他並沒有隨身佩戴這東西，因為他能感到掛墜盒在對他的情緒施加影響，將一些負面的情緒放大，使自己變得更加暴躁易怒，還很容易消沉。沒被“激活”就有這樣的威力，只能說不愧是伏地魔全盛時期製作的魂器。要是讓這個魂器像日記本一樣吸收了哪個巫師靈魂的力量，那說不定會搞出個大亂子。拿近一點后，湯姆注意到了掛墜盒的特殊之處——在盒子表面隱隱可以看到無數微小的符文，這些符文構成了一個強力的防護咒語，使魂器表面極難被破壞。“克利切說過，它幾乎試過了所有的辦法，比如把它扔到火爐里，用鎚子砸，甚至連家養小精靈的破壞性咒語都無法傷它分毫，那你打算怎麼做呢？”小天狼星看着那個魂器，有些擔憂。湯姆自然是打算交給鄧布利多，讓他拿格蘭芬多的寶劍給它來上一劍。“寶劍？能起效嗎？”小天狼星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克利切說過掛墜盒的表面是堅不可摧的。“打開盒子就可以，裏面的部分肯定沒有那麼堅固。”“可是，它好像打不開。”小天狼星嘗試了一下，結果並不能開啟這個掛墜盒。“這東西是斯來特林的遺物，想打開的話估計需要蛇老腔，這是他的常規操作。”說到這裏，湯姆感嘆了一下伏地魔對自己魂器的保護手段。他已經儘力了。斯來特林的掛墜盒被藏在了岩洞裏，周圍有嚴密的魔咒防護，掛墜盒本身也堅不可摧，只有會蛇老腔的人才能開啟。有這麼多重防護手段，理論上掛墜盒應當是萬無一失才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出了不少意外。赫奇帕奇金杯被放入了古靈閣。古靈閣可是號稱自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妖精們真的可以做到它們吹噓的程度，那伏地魔的選擇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奈何他碰上了虛假宣傳。拉文克勞的冠冕被藏在了有求必應屋。有求必應屋本身就很隱蔽了，再加上裏面那幾個世紀積累的雜物，想從裏面找到冠冕真的是大海撈針。結果碰上了哈利·波特這個冤家……可能是因為身上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哈利總是能和伏地魔的魂器在種種不可思議的場景下碰面。原本的世界線里，赫奇帕奇的金杯是他一眼看見的；拉文克勞的冠冕他在六年級時無意中見過——他還把斯內普的課本藏在了冠冕旁邊；斯來特林的掛墜盒他也在清理布來克宅邸的雜物時撿到過……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只能說是魂器是會相互吸引的。小天狼星可不知道裏面這些彎彎繞，他已經開始焦慮了。“現在哪有會蛇老腔的人？斯來特林的後裔已經絕種了！”“相信鄧布利多吧，他肯定能解決的。”湯姆把鄧布利多搬了出來，安慰了一下小天狼星。“但願吧。”小天狼星皺着眉頭，半信半疑的說道。幾人稍聊了幾句后，湯姆和赫敏就離開了格里莫廣場12號，準備返回霍格沃茨。出了小天狼星家門后，湯姆和赫敏選擇坐地鐵回破釜酒吧。在地鐵上，赫敏的眉頭就沒展開過。“怎麼了？寶寶~”湯姆摟住赫敏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天天皺眉頭會讓額頭上長皺紋的。”赫敏乾脆直接把頭靠在湯姆的肩膀上，幽幽的說道：“你覺得在小天狼星眼裏，克利切是什麼？”湯姆想了想，覺得在今天之前，小天狼星絕對沒把克利切當成“人”來看，今天過後，不好說。但這也怪不得小天狼星，因為這是他從小到大成長的環境決定的，也是魔法界的共識。魔法界幾乎沒有巫師覺得家養小精靈有人格，在公共認知中，它們只是好用的、忠誠的、可以體現家世高貴的工具而已。可能也就鄧布利多和赫敏會把家養小精靈當人看待。“希望今天克利切所講的故事能觸動小天狼星吧，他對克利切的態度真的說不上友善。”想到小天狼星剛剛從克利切手裏奪走掛墜盒的模樣，湯姆就感覺希望渺茫。在他眼裏，格里莫廣場12號的一切都是自己那討厭的原生家庭的濫觴，克利切也不例外。他沒把它掃地出門已經是看在它知道太多秘密的份上了。“小天狼星會付出代價的，不僅是他，還有所有奴役家養小精靈的巫師們，他們從未把家養小精靈看作是跟人類擁有同樣敏感情緒的一種生物。”赫敏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們要為他們對待家養小精靈的方式付出代價，伏地魔已經付出了代價，下一個會是誰呢？小天狼星？亦或者是我們？”“你想太多了。”湯姆彈了彈赫敏挺翹的鼻尖，逗弄了一下她。他覺得巫師先祖們留下的反制手段幾乎是完美的，理論基礎堪比“今世受苦，來世人上人”的種姓制度。最好的鐐銬絕不是有形的鎖鏈，而是心中的束縛。家養小精靈們能打嗎？非常能打。如果現在家養小精靈發動叛亂，巫師們能鎮壓嗎？以現在巫師們的水平，估計打不過。盧修斯·馬爾福能被自家的家養小精靈多比一招秒殺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霍格沃茨廚房裏那幾百位家養小精靈姑且當做幾百個成年巫師來看待。只能說巫師先祖里有能人！魔杖管理與使用條例裏面那條“禁止巫師外的神奇生物持有魔杖”當年一定掀起過血雨腥風。這些古代巫師們用血淋淋的手段震懾了所有非巫師的魔法生物，讓它們不敢染指魔杖。想想吧，家養小精靈在無杖狀態下都這麼能打，要是有魔杖……巫師們最好祈禱家養小精靈不能使用巫師製作的魔杖。如果古代巫師選擇使用暴力圈養家養小精靈，那恐怕現在家養小精靈們早已通過連綿不絕的鬥爭取得了自由。只是古人的智慧真的是超出想像的，他們居然通過扭曲家養小精靈價值觀的方式成功馴服了這些強大的魔法生物。很多巫師眼中難以接受的行為，在他們眼裏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休假、沒有工資、絕對服從巫師的命令”在它們的腦海里和“年假、五險一金、按時發放工資”一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令人咋舌。類似的事情，麻瓜們也做過。同樣是殖民帝國，大英在它的殖民地里殘留的影響力就遠不如法國在前殖民地里殘餘的影響力，這是為什麼？一個是武力征服，派遣羈縻，另一個則是文化同化，僅此而已。破手上枷鎖易，破心中枷鎖難，就是這個道理。“怎麼呢？”赫敏嚴肅的盯着湯姆，直到他移開眼睛，“美國直到六十年代還在搞種族隔離呢，現在不一樣平等了？我感覺將來那些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巫師難道就能成為例外了嗎？”女孩的聲音清脆且悅耳，讓人心神蕩漾。赫敏就是這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自己的魅力。湯姆看着她那嚴肅的面孔和悅耳的聲音，心裏一盪。“所以你想怎麼做呢？”他很溫和的問道。“解放家養小精靈，給予它們自由。湯姆你一定可以幫我的對不對？只要我們聯手——”“抱歉，在這件事上我不能同意。”“那是，我——什麼？你說什麼？”赫敏驚愕的看着湯姆，眼裏滿是詫異，她萬萬沒想到，湯姆居然在這件事上和她不是一個立場。“所以你是打算安心享受那些奴隸勞動嗎？”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湯姆：……好像捅了個簍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哪個意思？”湯姆感覺額頭上有冷汗滑過。這是兩人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不和，他只覺得有些頭大。戀愛中的甜蜜他品嘗過了，現在他要品嘗苦澀了。鄧布利多，救我！湯姆的腦筋轉的飛快，然後一個名字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你覺得霍格沃茨廚房裏那些家養小精靈的生存狀態，鄧布利多教授會不知道嗎？”湯姆用手撫摸着赫敏的頭髮，讓她先平心靜氣，“我當然支持你了，我一直是支持你的，但我們必須要提前弄清楚一個問題，為什麼鄧布利多教授沒有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聽到湯姆說他會支持自己，赫敏心裏氣順了些，然後她就被湯姆拋出的問題吸引了。是啊，為什麼鄧布利多教授沒有選擇給予那些家養小精靈自由呢？鄧布利多他絕對是知道這些家養小精靈的存在的，那他的態度就很值得懷疑了。因為在赫敏眼裏，鄧布利多什麼措施都沒做！是他不夠善良嗎？赫敏晃了晃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那又是為什麼呢？————四千字大章奉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