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走出芒山 第五章 成年狩禮
“族長，今年有點過分小心了吧。”族長鐵石雄的青石院中，八大百夫長除了守備的第七隊隊長，全部到齊。
“這一代好苗子多啊。”說話的是第一隊隊長，也是眾百夫長之首，鐵石雄一輩的老人林叔。
“林叔說的是，阿奇阿雨兩兄妹一直都是部落里有名的天才娃娃，我們可都等着他倆長大呢。”另外也有人提起了族長的那對孫兒孫女。
“其他的好苗子也不少。”有人興高采烈，部族興旺，那絕對是好事，鐵石部哪個不想着我們部落戰師過千，一步步壯大，甚至媲美那大風部，屹立在芒山之巔。
“今天招你們七個來，確實是想選出三位替那幾個小崽子護道。”族長鐵石雄終於開口了。
成年狩禮是重要，每年大概都有三十多個孩子參加，有百夫長做護道人的可不常見，這次一下選三個，近百年來都是罕見的。
鐵石部的每一位百夫長都身負要職，一下選三位，其他人的膽子就重了。
好在每次的成年狩禮都只有那麼幾天，不然其他幾位還真吃不消。
“阿奇阿雨兩個娃娃重點照顧一下就好，選三個，其他人壓力會不小吧。”林叔開口，他倒不是為了捧族長的臭腳，而是按照部落歷來的規定，這倆娃娃應該有這種待遇。
“阿鎧家的小崽子也不甘寂寞，非要參加今年的狩禮。”鐵石雄道出真相。
“鎧兄家的崽？”有人驚呼，“阿陽那小子，我沒記錯的話滿十三歲了嗎。”
“滿了。”鎧憨厚一笑，回答了那位百夫長的疑問，上個月剛滿。
“十三歲太小了，明年再參加也不遲啊。”有人擔心道。
能走到百夫長的位置上，這七位基本都卡在真血七轉的地步，練力大圓滿，可當初他們也沒有哪個在十三歲便參加成年狩禮，多數都在十五歲以後才參加的。
最早的那位便是鎧，當初也比阿奇阿雨兩個娃娃大了兩個月。
“阿鎧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場中能叫鎧為阿鎧的除了族長便只有林叔了，林叔一臉的不樂意，“娃娃太小了，明年，明年那小崽子還是願意參加，完全不遲。”
“林叔，族長已經同意我家那小崽子的請求了。”鎧無奈撓頭，果然還是着急了點。
“阿陽七天前便已經開始淬骨了，如今大概有一千二百斤左右的力氣了吧。”鐵石雄淡定地開口。
“淬骨了？一千二百斤？”場中幾位百夫長一個個倒吸涼氣，十三歲的淬骨，而且剛踏入淬骨境便有一千二百斤力氣，絕對是鐵石部百年難遇，不，千年一出的天才啊。
“雄老哥，我也不參加抽籤了，我申請直接成為阿陽那小子的護道人。”鐵石部第一百夫長直接開口，場中除了族長便是他輩分最高，實力也是最拔尖的。
他開了口，其他也抱有這種想法的，只恨自己張嘴慢了。
“你啊，其他人沒意見的話，我也就准了。”鐵石雄無奈點頭。
“誰敢有意見，阿鎧你有嗎。”林叔一瞪眼，其他人有意見也不敢說了，老爺子最是惜才。
鎧這個當爹的都只能搖搖頭，其他人更不會再多說什麼了，林叔出馬，比他這個當爹的還要更讓人放心。
於是其餘六人抽了一次簽，選出兩位做阿奇阿雨的護道人。
會議結束，鐵石雄示意林跟鎧留一下，其餘人都先後離去。
“族長？”鎧看着永遠都是那副憨厚模樣，可其實在鐵石部，鎧跟林都是鐵石雄的左膀右臂，多數主意跟決策都是三人計較出來的。
“最近妖族那邊要盯緊了，每年的狩禮這些雜碎都會出來鬧么蛾子。”鐵石雄臉色並沒有之前那麼輕鬆，在這兩位面前，他從來都是真情流露。
林作為老兄弟跟着鐵石雄戰鬥了一輩子，鎧則是他當做接班人培養的，只有在這兩個人面前不用裝什麼。
“那幫雜碎我這邊盯着呢，族長您放心。”鎧此刻眼中可沒有什麼憨厚，完全是殺氣騰騰。
“行啊，原來抽籤都是你倆自導自演的好戲。”林這才發現，難怪抽籤的時候鎧一點期待的感覺都沒有，合著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抽不着。
“阿林你可別大意，我鐵石部晉級在即，萬萬不可在這種時候出亂子，幾個小娃娃必須給老子保護好，有他們，我鐵石部才能真正的強盛起來。”鐵石雄沒有辯解，抽籤確實是他做了一些手腳。
“是，族長。”林叔的臉色也嚴肅起來，接着三人又商量了很久后才散會。
鐵石部西北角。
一個少年正在自家院子裏習練刀法，刀法只有三招，細看他的行招運勁，周身皮膚竟然有淡淡光澤流轉，這是煉皮大圓滿的徵兆。
“好小子，還真要再次煉皮大圓滿了。”金猴在陽的體內，這小子的修鍊狀態自然瞞不住它老人家絲毫。
“先不要急着突破，若能遇到一頭不錯的獵物，本座趁機會幫你進行一次洗禮。”金猴前輩的聲音在阿陽的心底響起。
少年這才慢慢離開那種狀態，突破這種東西很神奇，有時候很難找到突破的感覺，有時候又莫名其妙便突破了。
可陽目前的狀態跟一般人不一樣，可能因為他曾經突破過一次，今天再次找到那種感覺，本想一鼓作氣突破，可金猴前輩都這麼說了，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這些天相處下來，少年也知道了當初為何會有那一腳，金猴前輩踢散的並不是他的根基，而是為了保住他的根基。
豹祖的洗禮對於鐵石部的族人而言是恩賜，可對於要走出芒山的陽而言，則是一道束縛他的枷鎖。
用金猴前輩的話來說，“那隻小貓道行太淺，會限制你的成長。”聽了這話，陽希望金猴前輩能幫助自己完成真正的洗禮，可他老人家說時候未到，想來是等着自己煉皮大圓滿呢。
金猴前輩自稱金光大聖，來頭極大，雖然同為圖騰聖靈，鐵石部的豹祖除了歷任族長可以進行溝通，而且一般情況下連族長爺爺也不怎麼會去打擾豹祖，一般人豹祖更是不會搭理的。
豹祖每年年中與年末都會替族中孩童洗禮一次，每個孩童也只有一次機會。
可金猴前輩不一樣，他老人家不僅隨時隨地可以跟自己交流，陽還從他老人家那裏得知，洗禮也不是只能進行一次，越強大的圖騰對人族後輩可洗禮的次數越多，可再強大的圖騰聖靈也最多可以對同一個人洗禮三次，包括他老人家這種級別的也無法做到第四次。
芒山這麼大，可沒聽說過哪家部落可以洗禮複數次的，越是對外面的狀況了解的越多，芒山這片天就越發地留不住陽的心了。
兩父子連着被阿母埋怨了三天，成年狩禮這天終於降臨了。
別看阿母一直埋怨，可解毒散，避障散，止血散等藥品都給他備齊了，乾糧也準備了不少，反倒是經常經常出門的阿爹什麼都沒準備。
一大早，三十多個少年少女拜別了豹祖，便一個個朝着大黑山出發。
大黑山是芒山主脈外三大最大的支脈之一，鐵石部的成年狩禮一直都在那裏進行。
而在年輕人們一個個出發之後，同樣二十八個鐵石部的精英戰士，包括林叔等三位百夫長也悄悄出發了。
大黑山離鐵石山不到百里，離得近，同時各種猛獸異禽很多，是狩獵的絕佳之所。
“小子，你屁股後邊還有一個尾巴呢！”剛走了十里地，金猴前輩的聲音便響起。
“尾巴？”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族中的護道人吧。
“是你們林百夫長，看來他們還挺重視你的。”金猴前輩嗤笑一聲。
“可前輩您不是說，咱們的行動得保密嗎。”洗禮這種事明眼人一樣便可看出，林爺爺那更不好糊弄。
“進了大黑山再想辦法甩開這個尾巴吧，雖然本座以為會是你們族長跟着你呢。”護道人不稀奇，很多部落，一些天才自出身起便有護道人，有的護道人甚至會跟着這些天才大半生。
不過顯然鐵石部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林爺爺也很強的。”陽只能小聲狡辯一下，歷來也沒有族長親自護道的先例，只是林爺爺，一會兒就對不住了您嘞。
本來以為是跟阿爹同輩的百夫長，甩開了丟點面子也不算什麼大問題，林爺爺算是鐵石部碩果僅存的兩位老一輩強者之一了，對不住了。
一路並沒有遇到什麼大型獵物，不過也不是一點阻礙都沒有，期間陽隨手擊殺了幾頭野獸，可這些野獸不僅沒達到才能狩禮的要求，更不可能入金猴前輩的法眼了。
“好小子。”陽是隨手為之，可跟在他後邊的林百夫長可就被驚呆了，鐵背熊，鋼獠豬甚至還有一頭黑熊，這些都是體型在八百斤左右的猛獸，距離成年狩禮的標準已經極為接近了。
尤其是那頭黑熊，半點不比他們的狩獵目標弱。
基本都是一刀斃命，好小子不僅修為氣力夠了，開山刀至少是小成，甚至大成！
其實這位林叔爺真的想多了，他的刀法只能算是接近小成，只不過改良過後的開山刀，比原版的強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