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3a.幽深的衚衕里
晚風襲來,黃昏下的南岸浸泡在一片赤黃之中,給少年的內心帶來一絲壓抑與緊迫。
“還有四天就是沉船試煉,素師兄,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路過門前的談話聲,白一朵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頭。
獲得孫碧瑤充盈的靈氣后,白一朵身體裏的白子樹苗成長迅速,隨時可以晉陞練氣後期。
只是,單一的靈氣屬性還不足以讓修為達到練氣大圓滿。
也就是說,即便沒有煉製鳳丹的這件事,白一朵也緊迫的需要提升修為,
而提升修為最緊要的,就是獲取靈氣。
“這群人……是故意的吧?”看一眼門外,少年愁眉不展!
一下午的時間,白一朵都守在門前觀察着街道中的路人,期待再找點事端,吸收一波靈氣,
可是,自從打傷代掌門孫碧瑤之後,所有的人都像是忌諱這裏,路過白一朵門前的時候不是繞開步子、就是謹小慎微躡手躡腳,
即便白一朵去硬找茬,也沒人願意跟他動武,皆是能認慫就認慫,認不了慫的就直接逃跑,半點仙驕的樣子都沒有。
“靈湶宗的弟子也太叫人失望了!”
白一朵頓時有一種高手寂寞的孤獨感,
想着這可是宗門宿敵,竟然這麼菜,想找個打架的人都找不到。
“不行,我要主動一點,”看一眼床榻上昏睡的神女,少年的目光越發堅毅。
“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湶露峰會一個硬骨頭都沒有!”、
某人曾經說過,只要你足夠囂張,就肯定會被打,
於是,少年一撩頭髮,猛地踢開門扇衝出街道,
走上街頭,看着街市中來來往往的行人,白一朵頓時激動了,
隨意鎖定一個提着大刀的彪形大漢,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高聲喝道:“原來是你?”
這名彪形大漢虎面一猙,看向白一朵,疑惑問道:“嘿,你小子認錯人了吧?”
“沒錯,就是你!”白一朵目露仇恨,一臉凶煞的盯着大漢,咬牙切齒道:“當日之仇,今天就做個了斷吧!”
只見少年說著跳后一步,拉開架勢,高舉一柄金色算盤,
算珠滾滾,似有靈氣蘊動,威懾八方。
見此陣仗,彪形大漢抓了抓腮幫,本能的握緊了刀柄,
“我能不能問一下……”
“休要多言,來戰!”
生怕彪形大漢多問,白一朵像個復仇心切的憤青,咬牙切齒,眸中浸染着不世之仇。
但就在彪形大漢稀里糊塗的揚起大刀的時候,忽然一個身穿龍紋道袍的童子奔赴而來,貼着彪形大漢耳畔說了句什麼,
只見彪形大漢臉色一沉,看一眼白一朵,急忙抱拳說道:“白師弟,我家裏失火了,改天再約……”
說完,彪形大漢扔掉佩刀扭頭就跑,看那架勢,就像是真的家裏失火了似的。
晚風拂過,街道兩旁燈火闌珊,可少年的身影孤獨而肖冷。
……
靈修殿內,
公孫浩取出一粒丹藥,親自送進孫碧瑤的口中,
看着少女服用丹藥后凝起的眉節,公孫浩長長的輸了一口濁氣。
“誒!堂堂代掌門、堂堂元嬰強者,竟然……”
說到這裏,公孫浩忽然苦笑的搖了搖頭,看向身旁的葯童,問道:“通告出去了嗎?”
葯童低眉順眼的說道:“回稟尊上,已經通告了整個湶露峰,不會有人應戰白一朵了。”
說完,葯童又有些不忿的問道:“尊上,為什麼會有白一朵這種好戰之人?這個人太可怕了,一下午都在找茬打架,連代掌門都打,他是個瘋子嗎?”
這個問題,倒是把公孫浩給問住了,
抓了抓臉上的絡腮鬍須,公孫浩肅然轉身,看着牆壁上的一副山水墨畫,
山水畫墨中,一個簡略的人影,活物般橫衝直撞,
只是所到之處人人自危,迅即避讓,畫面尤為詭異。
看着畫墨,公孫浩苦笑搖頭,“可能……他是想立威?”
葯童凝了凝眉問:“尊上,他這麼囂張,您不懲處一下嗎?”
“這囂張的氣焰倒是有點本尊當年的樣子!”公孫浩頗感欣賞,只是,很快又擔心摳了摳下巴,:“既然通告了整個湶露峰,倒也不怕他生出什麼事端。只要……”
公孫浩心裏暗想,只要他不去招惹公孫惋玉,問題應該不大。
然而,
街道上,看着只要自己靠近就熄燈拔蠟的一座座仙閣,白一朵一臉的困惑。
漸漸的,他也發現了,只要自己走近,所有的仙域弟子要麼繞路遠遁、要麼就說家裏失火,讓他毫無辦法,
“這些人,就不能找個新鮮點的理由嗎?”
抬頭看一眼朦朧月色,白一朵滿臉沮喪。
“看來,今天是不會有收穫了!”
就在少年嘆息一聲、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回走的時候,
忽然,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燈火闌珊的青石街道上,身穿華服的倩影一晃而過,帶着陣陣體香,在晚風中經久不散。
“師娘?”
白一朵驚訝的發現,深更半夜,那個被他認作師娘的公孫惋玉,竟然跟個賊似的躥進了一個幽深的衚衕里,
行跡十分可疑!
“好你個公孫惋玉,我師尊屍骨未……”
忽然白一朵又發現不對,他只是借用葉仲天的余名給自己找個身份,他們並非師徒關係,公孫惋玉也並不是他的師娘,
想到這裏,白一朵嘆息一聲,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多管閑事,只好對着幽深的衚衕啐了口吐沫:“呸,不守婦道,”
可是就在白一朵轉身欲走的時候,忽然一個妖媚的聲音自衚衕內傳出:
“孫師叔,龍契之事,玉兒只能依仗您了呀!”
緊接着,一個帶着一絲玩味與猥瑣的聲音呵呵笑道:“惋玉,叫我一聲孫哥就可以了,幹嘛這麼界外嘛?我與葉師兄情同手足,他死了,未完成的事情我都會為他完成,包括……”
後面的話就有點不堪入耳了,
忽然,啪的一聲,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傳來,
公孫惋玉驚慌失措的喊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男子冷哼一聲,說道:“公孫惋玉,你嫁給葉仲天不就是為了龍契?現在除了我,沒人可以幫你,但你總得拿出一點誠意吧,我孫友道可不是葉仲天那傻子,只怕是死了都還沒有一近芳澤吧?……”
白一朵蹲在衚衕外,目露古怪。
他本不想聽這些苟且,但畢竟與葉仲天有關,而他又掛着葉仲天親傳弟子的名號,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見孫友道出言威脅,公孫惋玉忽然轉換語氣,帶着幾分嬌嗔敷衍道:“額呵呵呵~,孫師叔,玉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裏是湶露峰,家父的壁畫……”
“不用害怕,我既然敢來,就不怕被任何人發現。”不等公孫惋玉說完,孫友道忽然淫邪的笑道。
這個時候,白一朵也敏銳的察覺到,眼前的衚衕竟然是被硬生生撕裂空間、憑空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