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20b.會說話的兔子
神祇之戰驚天動地,禍及八方,殃池一方生靈!
飛奔下山的路上,白一朵奇異的看到一大群山禽山獸,
他們或是優雅彈跳渾身發光的仙鹿;
或是杵着拐杖老態龍鐘的老猴;
又或是前爪抱着酒罈子直立奔跑的小狐狸。
一隻兔子躥了出來,豎著耳朵、踮起腳回頭看一眼,說了句:“快跑~”。
白一朵目瞪口呆:“兔子竟然會說話?”
杜靈兒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手指按在腰腹上,回過頭來,喘着粗氣說:“那是一隻開了靈智的兔子,肯定是在縹緲山被絕塵道人點化過的,我們跟着它,它一定知道怎麼逃出瓊鼑峰。”
白一朵點了點頭,這時身後傳來更加激烈的打鬥,白一朵隱約聽到紅裙女子暴怒的聲音。
“無恥!你竟敢對我動手?”
“哼!動手又怎樣?神帝已經有三百餘年不曾露世,外界傳言他已然隕落。……這話以前我不信,可現在,我信了!”
“你放肆~!”
“放肆?哈哈哈,沒有了神帝,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碧落宮神女嗎?”
靈沋宗少主再也撕破了那一層偽裝,他對自己的判斷篤定無疑。
“神女,要不然你跟了本少主吧!等我晉階神位、靈沋宗吞併五大宗門,定然保你神女之榮,也省得你這麼辛苦的四處奔波,找什麼捕風捉影的異獸心。”
聞言,紅裙女子面色一沉,秀麗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芒。
異獸心是煉製回元丹的主要材料之一,取自異變后的妖獸本心。
異獸變異的幾率很低,上萬年來都不曾聽聞,以至於只是一個傳說,誰也沒見過。
靈沋宗少主者篤定,神女之所以滿世界的屠殺七階妖獸,就是在尋找這樣一個傳說中的奇珍異寶,
而誘致她這麼做的原因,定然與神帝三百餘年的避世有關。
“堂堂碧落宮神女,半甲子前就已經是天人,可半甲子都過去了,你竟然還沒有突破!如果你那神帝老爹真的在世,又怎會如此啊?哈哈哈哈……”
這才是靈沋宗少主篤定的最終依據。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裏,武力就是地位與權勢,武力甚至是你生存在這個世界的資本。
如果在交手前,靈沋宗少主還不會這麼囂張跋扈,
可現在他探明了神女的實力,有理由相信,神帝真的不在了,也有信心,一舉擊殺神女。
“石沉洋,你好生囂張!”
神女目光微凝,紅裙展展,鬢髮在風中飛揚,
手中的利劍銀芒閃動,殺氣騰然。
“呵!囂張?那就試試吧!”
靈沋宗少主輕蔑一笑,白袍獵獵,一團黑色的霧氣於指尖瀰漫纏旋,金環彎刀嗡嗡作響。
他是靈沋宗少主,修為實力卻早已突破天人,是五大宗門中的佼佼之輩。
所以,此地的戰鬥縱使驚動了靈源宗仙宮之上的靈源道人,後者也只是持以觀望,神識之力緊密關注着戰事動向。
……
而就在一場狩獵正向修士間的廝殺轉變時,白一朵正與杜靈兒拼了命的逃出瓊鼑峰。
落晨山脈綿延千里,汨羅河蜿蜒其內,下游兩岸宗門林立,靈源宗只是其中之一。
聽到動靜,各大宗門紛紛投來神識之力,但只是芥蒂和觀望,
戰鬥一直持續到夜晚,北域天際上雷吟陣陣,一片赤紅。
但剛回到宗門的白一朵,還沒喘口氣,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陣疾風,一個頭戴金色道冠、身披金色道袍的強者踏空而落。
“你就是白一朵?”來者威嚴赫赫,氣勢奪人,
白一朵只感到一股強大威壓傾覆全身,壓的他喘不過氣起來。
“啊?弟子白一朵,拜見掌門……”
靈源宗掌門,靈源道人。
杜靈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看到白一朵下跪,夫從婦隨,也跟着跪地。
“哼!”靈源道人輕喝一聲,袖袍一揮,兩個持劍道人帶走了杜靈兒,
白一朵肝膽俱顫,微微揚起臉,試圖看一眼掌門人的臉色,好審時度勢,分析一下事態。
“白一朵,你可知罪?”
“額……白一朵知罪,白一朵年齡尚小,應當以修行為重,不該涉深兒女私情,把靈兒師妹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你覺得,本尊說的是這個嗎?”靈源道人怒極反笑,一把抓起白一朵的肩膀,飛升仙域。
第三仙域,
夜幕下的第三仙域,如同一域死城,除了星星點點的幾個修真家族,所到之處一片漆黑,不見一個人影。
往日的72殿堂、
曾經的五千修士,
彷彿這裏不是什麼仙域,而是曾經輝煌過的遠古遺迹,到處散發著人文的痕迹,卻沒有半點生機。
“他們……都去哪兒了?”
白一朵睜大了眼睛,看着空空蕩蕩的街道和靈閣,滿目驚駭。
“去了哪裏?”靈源道人也覺得可笑,堂堂仙域,竟然一息之間變成了空城!
看着連綿的宮殿連廊,靈源道人嘆息一聲,緩緩說道:“數額之事,本尊已有一知半解。此事雖然過不在你,但因你而起,傳送去四方邊疆的弟子,我會派人接回來,而你,在此期間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仙域……”
“額……只是待在仙域?”
白一朵反而鬆了口氣。
看着空空蕩蕩的仙域,想到白天被滿大街只殺的盛況,還心有餘悸。
但現在好了,人都走了,自己脫乾淨粿奔都沒關係。
然而,靈源道人又捻了捻鬍鬚,若有所思。“也是哈!罰你在仙域待着,跟沒罰也沒什麼兩樣!”
逕自呢喃了一句,靈源道人輕一揮衣袖,肅然說道:“來人,罰白一朵三十法杖、送去思過崖面壁思過。”
“……”
……
汨羅河北岸,一處沿江的斷崖上,
懸梯正在嘩啦啦的收攏,
白一朵抬頭看一眼漸行漸遠的旋梯、又看一眼洞府前驚濤駭浪的汨羅江水,只能捂着腫起的屁股,轉身興嘆。
“什麼面壁思過呀,這分明就是未成年犯罪看管所。”
看着山洞內一席一台一盞油燈,白一朵感覺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也不知道杜靈兒怎麼樣了,該死,棒打鴛鴦呀。”
白一朵心裏煎熬,這可是他頭一次談戀愛,剛有點成績,就相思兩地。
想到這裏,少年又覺得艱難,他比梁山伯和祝英台還苦。
“哎!”白一朵喟然長嘆。
可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聲沙啞且魔怔的聲音吼道:
“白一朵,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聽到自己的名字,白一朵嚇的呼吸一窒,
“林家老祖?”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關進崖洞,隔壁就住着老冤家,林雨詩的爺爺。
就這樣不敢出聲的在山洞裏苦熬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懸梯緩緩降下,一個身穿水紋白袍的男子送來飯菜。
看到送來食盒的男子,白一朵一股腦的躥了起來,搓了搓手掌上前搭訕。
關禁閉的日子太無聊了,只是一個晚上,他都快悶出心理問題了。
但老者似乎很高冷,放下飯菜,一句話也沒說,冷若冰霜。
無論白一朵怎樣諂媚殷勤,對方還是冷着臉,肅然離去。
“哎!原來是個聾子!”
……
這一日,
下起了蒙蒙小雨,江面上雨霧騰騰,昏黃一片。
白一朵百無聊賴的靠在岩壁上,看着翻滾的江面,塌着眉,摳着指甲灰。
忽然昏黃的江水中閃過一道醒目的紅芒。
白一朵眉目一凝,板正身姿仔細去看……
找尋良久,就在白一朵以為是自己眼花,悻然放棄的時候,忽然看到汨羅江對岸有一群猴子。
猴子們首尾相接,結成了一道長鏈,從對岸的大榕樹直垂江面、撈起一個紅色的東西。
白一朵忙揉了揉眼睛,那竟是一個人、穿着紅裙的女人。
“神女!?”
“她敗了?”
“不會是死了吧?”
白一朵驚訝,想到神女傾國傾城的容貌和她那娉婷玉立的身姿,就這麼香消玉殞了嗎?
“這群猴子……要幹嘛?”
白一朵忽然有種莫名的焦慮,
左右看了看,想也沒想,抱起洞穴中唯一的一架木案,跳入驚濤滾滾的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