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真的想做爸爸了
父母之愛濃於水,怎會平平淡淡才是真;這是朋友之情不跨越,過度熱情必有求;兩者不可混為一談。過命的友情是親情,薄情寡義的親情連友情都不是,何況長期虐待子女的父母。
在機場時,肖笙走的有多洒脫,對肖家那三個人就有多決絕。可能她也感覺到父親的一絲悔意,母親的慢慢變溫暖,可那又如何呢?過去的二十二年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折磨就真的能夠一筆抹乾凈嗎?就因為他們生了她,所以他們就可以無限度的虐待她、剝削她,就因為他們懺悔了,她就必須選擇原諒嗎?原諒之後呢?誰能保證他們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她只相信三歲以內的兒童缺點可以真正糾正過來,三歲之後的孩子,如果還一直生活在同樣的環境裏,身上的暴戾和偽善只會越來越嚴重,越來越變本加厲,改正?根本不可能。
那她的父母會因為爺爺奶奶去世,就能完全把之前對待她所有偏見的三觀全部糾正過來,幾乎沒有可能性。
“笙兒,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通知一下肖家人,畢竟你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他們也有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可能是警察的原因,劉好不管站在哪裏都是昂首挺胸、身姿挺拔,這會正筆直的站在白煜身邊嚴肅的看着肖笙說道。
“你這麼嚴肅幹什麼,別嚇到笙兒,”雖然他早已習慣劉好每次說話都是一副嚴肅認真的態度,白煜還是怕肖笙被她嚇着。
“我說話就這樣,笙兒你別建議,我就是怕你日後後悔。”
“沒關係,謝謝你好好姐,我不會後悔。”肖笙平淡的看着腳面,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抬頭說道。
“那好吧,祝你們一路順風。哥,你要對人家好點,人家跟着你去了離家那麼遠的地方,別欺負人家。”
劉好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喜歡肖笙,她雖然給人的感覺是弱弱的樣子。可她所體現出來的精神,做出來的行動和說出來的話,都是非常的有力量。也許就因為這點,她才那麼的喜歡她,劉好覺得女性就應該像肖笙這樣,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生活刁難,都要勇敢得努力得去戰勝它,哪怕前方是懸崖峭壁也要去闖一闖。因為只有離開了固定的生活狀態,才能知道未來可期。
“職業病,”徐寧看着如此神神叨叨的劉好,嘴角邪魅一笑。心裏非常感激她能夠一直關心笙兒,甚至在上次肖乾案子上還幫笙兒爭取權利。
聽到徐寧說自己職業病時,劉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身體瞬間垮拉了下來,抓住白煜的胳膊大喊:“走了走了,有個人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你哪裏好人了?你關心的是笙兒,不是他,你要對他說‘以後自己小心,不要被女人欺負去嘮!’”沒想到白煜面對跟自己撒嬌的劉好,妙語回懟,逗得她追着要打他。
“你說誰吶,你說誰吶!誰賜你的膽!”
“徐寧我們先走了,你們也趕緊進去候機吧!別耽誤了行程,”
白煜一邊跑着躲着劉好的追打,一邊大聲的朝着徐寧和肖笙喊到。頓時,周身邊都是他們的嬉笑聲。
劉好忽然不追他了,來到肖笙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說:“從今天開始,一定要幸福。”
“謝謝,我會的。”
這個世上不一定高智商的父母就能生出高智商的孩子,也不一定自私自利的父母生的孩子就一定也是自私自利的,這一切的因果都要先有前提,而後才會結出果。
劉好因為一直有像劉晧這樣的爸爸陪伴在身邊教育,給予愛和正直,使她周身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吸引肖笙,那股力量就像磁鐵一般禁錮着她的眼睛。
如果沒有選擇跟徐寧在一起,劉晧和劉好一定會是她這輩子想要孝敬和珍愛的人。
即使選擇了跟徐寧離開,她也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緣分真的很奇妙,能量的感染也很奇妙,兜兜轉轉,結果居然自己的愛人和恩人都是一家人。
基因當然是子嗣繁衍中最可怕的一種力量,父母雙親都是高智商,孩子自然也會是高智商(除去因為種種不良嗜好引發的殘疾孩子),但是同樣離不開自律的教育,如果孩子從小就浪蕩不羈,那麼高智商便是高危險。
同樣,父母如果是自私自利的人,生出來的孩子在他們日復一日這樣的三觀引導,長大之後自然也會是極度自私自利的人,除非這樣的父母對待孩子就像肖笙父母對待肖笙這樣,或是孩子完全不認同這樣的父母,那孩子的思維自然會發生改變。
這就像生活中經常聽到的一個聲音:孩子到了叛逆期。
什麼叫叛逆期?簡單來說就是:孩子與父母的認知不同、觀點不同、學術不同而已。
所以說,這個世上凡事都沒有絕對。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環境造就性格,性格決定人生。
肖笙的父親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他的父母與他的交流太少,所有的愛都放在心裏,放在行動上,可生活在那個年代的人本來就比現在這個時代的人更加敏感,再加上沒有上過學,思想上就像原始人一般,所以沒有交流就會進入一個思想渾濁區。
但是他對肖笙所做的一切並不能用這樣的話來解釋,因為這樣對肖笙不公平,人需要被教育,更需要懂得自我教育。
最後的終結:
我走了,以後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再找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吧。對我所有的評價都請保留,不要給我發信息或是打電話,因為我已經換手機卡了。你們、c鎮、甚至中國,我都永遠不會再回來。
今天我把你們曾經為了隨時可以監管我,而配的手機和手機卡都留給你們,這部手機見證了你們所有對待我的證據,我把它留給你們,包括肖笙這個名字一同還給你們。我想完完全全、一點不剩的把你們留給我的所有記憶都抹去,哪怕付出被全鎮、甚至全世界的人不理解,至少我還有徐寧。
其實你們不需要那麼憎恨徐寧,即使沒有徐寧,我的選擇也一樣跟今天是一樣的,只是陪伴我的可能會是一隻忠實的狗狗。上天還是眷顧我的,安排了像徐寧這樣優秀又愛我的人來到我身邊。對於我來說,誰給我一絲愛,我便會用生命回報,想想你們是傷害我有多深,我才會用生命反抗,一次又一次。
甚至讓我不願在叫你們一聲爸爸媽媽,知道我曾經有多厭惡憎恨你們嗎,才會在今天走的如此洒脫。你們兩位中的其中一位,曾經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血始終是濃於水的。
請問你們是怎麼做到讓原本是濃於水的溫熱液體,變得比水還要寡淡冰寒的;請問你們是如何做到面對自己利益和我的權益的時候,快速切換三觀的。
我本來以為你們這樣對我是個性使然,到最後才發現根本不是。人在面對好壞、對錯的時候,其實是有‘人’的最原始認知的,也就是說,不管你經歷了什麼,人之初、性本善,是根本。那些所有的壞、惡、都是人的選擇;即使習相近、性相遠,原始認知依然存在。
我曾經幻想過你們會在一天恍然醒悟,然後跟我說對不起,然後我會把這麼多年經歷的所有委屈統統放聲大哭出來。再然後笑着對你們說:“沒關係,因為你們是爸爸媽媽。”
可是,我始終沒有等到。我也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能夠等到你們真摯的道歉。我不需要那些虛假的、虛偽的東西,我雖然才二十二歲,但是所有虛假偽善的面孔一看便知。
可能是因為你們賜予我的經歷吧!
永別!
肖家破碎的影子
飛機緩緩離開地面,慢慢加速直衝雲霄,天空蔚藍如海,朵朵白雲像極了小時候心心念念的棉花糖。
人如果可以停留在第三空間,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留下。想想只是嫣然一笑,笑自己怎麼又幼稚起來,第三空間如果可以停留,又怎麼會只有她一人,應該人類都會擠破頭的來到那裏,那留在那裏還有何意義呢!
徐寧叫住空姐要了一條薄毯給閉着眼睛的肖笙輕輕蓋上,怕她會涼,她微微睜開眼睛看着他,他已經雙手懷抱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大膽的看過他的側顏,整整比自己大十三歲的三十五歲男人了,顏值扛打到可以與當下所有小鮮肉媲美。深邃的眼睛、立體的五官、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的皮膚甚至比女人皮膚還要好。
難怪有那麼多女粉絲整天纏着他,這男人的皮膚還是粗糙點好。
“切,養的這麼細皮嫩肉的幹嘛!”她忽然把心裏的話嘟噥的說出了口,徐寧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着她:“你說什麼?”
“啊!啊哈,沒有,我什麼也沒有說。你睡覺,繼續睡覺。”
“哦!”徐寧幫她把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又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乖乖的閉上眼睛,心裏卻在偷笑。
聽着肖乾一字一句讀出來的信件內容,肖強和蕙蘭雙雙離開凳子站起身來。他們相互看着、相互紅着眼眶、相互沉默不語、均以追悔莫及。
肖乾也默默流下眼淚,往後的日子裏他再也沒有姐姐可以任性,原來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無限期的縱容他人的任性;原來人都要被迫長大,賴着不走也得走。
原來父母也不會永遠保護孩子,事實上他們也根本無法永遠保護孩子。
父母與孩子之間其實是循環作用,愛也是循環作用;養育與贍養、疼愛與尊愛為正向循環,只養不育與只叫不養、虐待與虐待或是虐待與斷絕關係為反向循環。
而這一輩子的輪盤掌舵手都是父母,優先權也是父母。
所以:子不教才父子過,兒不孝才教之錯。
曾經她所有生活過的地方,曾經她所有喜歡吃的東西,他們統統都去走了一遍,統統都去吃了一遍,她唱的歌他們也都一遍一遍的循環聽。肖強和蕙蘭相互攙扶着每天都去走、每天都去吃、每天都去聽、再也無心過問肖乾,肖乾的人生該何去何從?
熟睡中的肖笙被徐寧輕輕搖醒,立刻被一陣甜美清脆的到站提醒聲音貫徹耳脈,她才恍然知曉,都已經飛過大洋彼岸,來到了異國他鄉。
“it"sbeenayear,andyou"renotgettingmarried這都過去一年了,你們還不打算結婚?”門才剛打開,亨利就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you"llhavetoaskyourdaughter-in-law這你得問你的兒媳婦,”徐寧聳聳肩攤攤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隨後亨利便瞪大眼睛看着肖笙,肖笙因為聽不懂英文,一頭霧水的看着好像很生氣的亨利,又轉頭看着徐寧,好似再說,你們故意欺負我不懂英文。
徐寧看着她着急的小模樣寵溺的撫摸着她的頭髮,笑着翻譯。
肖笙聽后急忙走上前撒嬌道:“亨利老師您別生氣嘛,我們正在商量,正在商量。”說完又看了一眼徐寧,讓他幫忙翻譯。
亨利卻用中文流利的回答她:“那就好,那我先出去準備了,你們快點,這可是你們在英國的第一個音樂節。”說著亨利便急急忙忙的出門了,還不忘幫他們把門關上。
“這……”肖笙感覺到被捉弄,撒嬌的嘟噥着嘴。
“好了,彆氣了,誰讓你不好好學習?”徐寧頷首逗她。
“你不要桃李滿天下了?”肖笙忽然把徐寧推倒在床上:“如果不要了,我不建議先生個寶寶玩玩,結婚弱爆了。”
“啊?欸欸欸,別別別,剛剛不是為了應付亨利老師嘛,幹嘛這麼生氣嘛!”徐寧半躺在床上,雙手翹着蘭花指頂着肖笙的兩個肩膀,她這是來的哪一出。
肖笙看着徐寧的求饒剛想起身退出,本來也是跟他鬧着玩的,誰讓他欺負她,沒想到徐寧一個翻身,已經把她壓到身下。
“晚了……”
“咚咚咚”門再次響起:“你們快點!真是的。”
“好唻老師!我被您逼得、結婚免了,先生個寶寶給您玩玩吧!”徐寧故意大聲回復亨利,邪魅的看着肖笙一笑。
“怎麼樣,老公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今天的音樂會不參加都沒關係,若有人問起來我就說家裏的小娘子想要生寶寶了。”
“你,可惡!我只是逗你玩的,你卻來真格的。”
肖笙羞的臉像血泊的一樣一直紅到脖子跟部,雙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他。
徐寧輕輕剝開她的手,趴在她的耳邊呢喃細語的繼續撩撥:“看着我、我真的想做爸爸了。”
“別鬧!亨利老師還在門口……”
“沒關係,這裏是英國,他也是英國人。”
邪魅一笑有毒。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