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9章 栽贓
聽到聲音,劉建兵就回頭。
然後才發現,燭光餐廳里,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兩個不速之客。
之所以說這兩個是不速之客,那是因為,這兩人之中,有一個是劉建兵的前妻江燕萍。
認出江燕萍的瞬間,劉建兵心裏就像打翻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
劉建兵盼了好幾年。
他一直在盼着江燕萍回來。
就在劉建兵對江燕萍徹底失望,認為她不會回來之時,江燕萍居然出現了。
然而,江燕萍卻不是單獨一個人出現,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剛剛說要花六十萬買下燭光餐廳的人,就是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名叫殷建華,是江燕萍現在的老公。
殷建華一直想了解江燕萍的過去,江燕萍看到殷建華對她不錯,不忍心讓殷建華失望,所以就把殷建華帶來這裏。
她要讓殷建華看看她曾經生活過,奮鬥過的地方。
“燕萍,你……”
劉建兵看着江燕萍,想和她打招呼,卻如鯁在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劉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是不是覺得我不該再來這裏?”
“如果是,那我道歉。”
“真不好意思,我丈夫想來這裏看看,而且,他對這裏也有興趣。”
“劉先生,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要以五十萬的價格把這個餐廳賣掉沒錯吧?”
“是,你沒有聽錯!”劉建兵現在已經心如死灰,他看到江燕萍和殷建華親密的樣子,就已經知道他和江燕萍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他一直堅守在這裏,只是一廂情願而已,江燕萍早就已經不把過去當一回事。
“我沒有聽錯就好,”江燕萍繼續說道,“我丈夫願意多給你十萬塊,你把這家餐廳賣給我丈夫吧。”
“不好意思,在你們進來之前,我已經把餐廳賣給獄……”
劉建兵正要說他把餐廳賣給獄神大人了,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劉建兵就看見李初晨給他使眼色。
意識到李初晨是不想暴露身份,於是,劉建兵急忙收住口,改口說道,“我已經把餐廳賣給這位先生,你們還是請回吧。”
“你是不是傻?”殷建華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還沒收錢,合同也沒簽吧?只要沒有收錢,沒有簽合同,就隨時都可以反悔。”
“他出價五十萬,我出價六十萬,可是比他整整多了十萬塊。”
“劉老闆,你不會和錢過不去的,對吧?”
“你錯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我這個人比較誠信。”
劉建兵悠悠地說道,“剛剛我和這位先生已經確定好價格,當然不能出爾反爾。”
“別說你只多給十萬,就算你再給一百萬,我還是要把餐廳賣給這位先生。”
“你怕是腦子有病吧?”殷建華聽了劉建兵的話,差點沒被氣死。
其實殷建華也看中這個店面了。
殷建華和江燕萍本來只是想來這裏看看。
但來了之後,殷建華就覺得燭光餐廳就是一塊風水寶地。
在殷建華看來。
這個地方用來開燭光餐廳,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麼好的位置,做什麼生意都比劉建兵開燭光餐廳要強得多。
可惜劉建兵太古板了。
這傢伙守着燭光餐廳好幾年,生意不好都不懂得改行做其他生意。
說他是一根筋都是在誇他了。
在殷建華看來,但凡是有一點點腦子的人,手裏握着這個店面,就算不能發大財,一年賺個幾十萬還是很輕鬆的。
劉建兵倒好,每個月都在虧損。
殷建華說服不了劉建兵,江燕萍就站出來竭力。
“劉先生,我丈夫說得對。”
“你和那位先生,剛剛只是口頭溝通,並沒有簽訂合同,就不能算數。”
“我丈夫可是多給了十萬哦。”
“十萬塊,在我丈夫眼裏,可能只是小意思,但對於你來說,這十萬可不少了。”
“有了這筆錢,也許你還能找個搭夥過日子的人,這樣不好嗎?”
“江燕萍,我和你不同,我說過,我劉建兵是個講誠信的人,那怕只是口頭說說,我也不會為了十萬塊反悔。”
劉建兵語氣非常堅定。
先不說李初晨是獄神殿的殿主,是劉建兵不敢得罪的存在。
就算李初晨不是獄神殿的殿主,劉建兵也一樣不會把餐廳賣給殷建華。
因為他要為自己爭一口氣。
劉建兵的話,把殷建華激怒了。
殷建華咬咬牙,又說道:“既然十萬還不夠,那就二十萬。”
“嗯,是在六十萬的基礎上,再加二十萬,總共八十萬。”
殷建華說完就有些自豪地看着劉建兵,“劉老闆,這回你該滿意了吧?”
“不好意思,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
劉建兵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就算你再追加一百萬,我也不會改變主意。我,還是會把這個餐廳賣給那位先生。”
“呵呵,我殷建華活勒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死心眼的人。”
“難怪江燕萍要跟你離婚,給錢都不要,你他媽就是個白痴。”
“這位先生,請你說話放尊重點。還有,我和江燕萍離婚,也輪不到你來評論。”劉建兵板著臉說道,“我的餐廳不歡迎你們,麻煩你們出去。”
“喲呵,你還挺牛逼的,我就不走你能拿我咋滴?”殷建華冷笑着說道,“這是公眾場所,我想來就來,我不想走,誰也奈何不了我。”
“還有就是,我朋友就在有關部門上班,而且還是那個部門的阿頭。”
“只要我和他說一聲,這個餐廳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打開門做生意了。”
殷建華後面的話,是故意說給李初晨聽的。
他看中這個店面,但劉建兵軟硬不吃,就是不肯把店賣給殷建華。
既然不能從劉建兵這裏入手,殷建華就轉而想從李初晨這裏入手。
劉建兵軟硬不吃,殷建華可不認為李初晨也是軟硬不吃。
但他的話說完,卻看見李初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於是殷建華又直接對李初晨說道:“這位朋友,不如這樣,”
“你把這個餐廳買下來,再轉手賣給我,我給你二十萬的好處費,你覺得怎樣?”
“不怎樣,沒興趣,別來煩我!”李初晨想都沒想就拒接了殷建華的提議。
殷建華險些沒被李初晨給氣死。
他心想,這小子可真囂張,白給他二十萬他不知足就算了,居然還一副牛逼轟轟的樣子,真氣人啊!
江燕萍知道殷建華很想拿下這個店面。
見到李初晨也是油鹽不進,江燕萍又站出來對劉建兵說道:“劉建兵,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念及情分了?”
劉建兵只是老實,他根本不傻。
知道江燕萍是來打感情牌的,劉建兵很直接地說道:“江燕萍,我們已經離婚多年,哪裏還有什麼情分?”
“再說了,就算我還能念及情分又怎樣?你也會念及情分嗎?”
“我想,你恐怕不會吧?”
“是,我們雖然離婚多年,這幾年來也沒有任何聯繫。但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你前妻,也是你愛過的人啊!”
江燕萍繼續說道,“現在,你寧願把店面賣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賣給你的前妻嗎?”
“對,我就是不願意賣給你,江燕萍,你不用再浪費口舌了。”
劉建兵用堅定的語氣繼續說道,“你們走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改變主意,不會把這個店面賣給你們的。”
“好,既然你這樣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我絕情了!”
江燕萍見自己也說服不了劉建兵,她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當場就和劉建兵翻臉。
並且還當著劉建兵的面,對殷建華說道:“建華,給你那個朋友打電話吧。”
“姓劉的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臭還硬,不讓他吃點虧,他都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呵呵,你別急,等會他就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幾斤幾兩?”
殷建華說完就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然後走到燭光餐廳門口去說話。
劉建兵不認識殷建華,他不知道殷建華的底細,但他知道李初晨是境外獄神殿的殿主,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的存在。
所以,即便是受到殷建華的威脅,劉建兵也是面不改色。
相反,江燕萍看見劉建兵一臉鎮定,她不由有些吃驚。
這要是放在以前,碰到這種事情,劉建兵他可不會表現得向現在這樣冷靜。
“這姓劉的,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吧!”江燕萍在心裏暗暗想道。
殷建華很快就打完電話回到店裏來。
他走到江燕萍身邊,一臉得意地說道:“老彭他說馬上帶人過來。”
“這老彭可真夠意思,”
江燕萍得意的說道,“大晚上的,老彭還趕過來,建華,這回我們是不是又欠老彭一個人情啊?”
“沒事,老彭是我鐵哥們,這次他幫我,下次我幫他,我們都是互相幫助,談不上誰欠誰人情。”
“建華,還是你厲害。”
江燕萍一臉自豪地說道,“我以為你的關係網只在林州,沒想到,九江這邊也有你的鐵哥們,你真棒。”
“那是當然了!”
殷建華得意地說道,“燕萍,你能嫁給我也是你的福氣。”
“要不是你明智地選擇和某些人離婚,你現在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是啊,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結束那一段不幸福的婚姻,還有就是跟了建華你。”
“你們要秀恩愛可以,但請你們出去。”劉建兵都快被江燕萍和殷建華噁心死了。
這對狗男女就是故意刺激他,想要把劉建兵給氣死。
“劉老闆,誰在乎,誰就輸。”
李初晨能感覺到劉建兵的情緒波動很大,知道他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怕劉建兵會被江燕萍和殷建華氣出一個大問題來,李初晨急忙開口提醒了一句。
劉建兵看着江燕萍和殷建華在他面前秀恩愛,唱雙簧,確實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
但聽了李初晨的提醒以後,劉建兵的情緒就逐漸平靜下來。
劉建兵覺得李初晨說得很對。
他就是在乎才會輸,如果他能做到不在乎的話,不管江燕萍在他面前做什麼,就都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了。
“姓劉的,你以為我們想在你這破地方多待嗎?”江燕萍冷哼一聲說道,“給你臉你不要臉,等會你就是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建華,我們走,別理他了!”江燕萍說完就挽着殷建華的手臂走出燭光餐廳。
等他們走出燭光餐廳門口,劉建兵才轉頭看向李初晨,帶着一臉歉意說道:
“獄神大人,真不好意思,我可能要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幾個跳樑小丑罷了!”
李初晨擺了擺手,示意劉建兵不用慌,不管殷建華喊來了什麼人。
只要他們敢來,敢替殷建華出頭,李初晨就要讓他們後悔終生。
大概半小時后。
李初晨和孫欣欣剛剛吃完燭光晚餐,就看見燭光餐廳門口來了幾輛車。
車子停下不久,就有十幾個穿着工作服的人走進來。
“誰是老闆?”
彭志彪帶着手下十幾個工作人員走進燭光餐廳之後,就開口問了一句。
劉建兵一看這是有關部門的領導親自來了,他也不敢怠慢,急忙迎上前去。
還唯唯諾諾地說道:“我,我就是燭光餐廳的老闆。”
“彭先生,我這個燭光餐廳,證照齊全,是合法經營的。”
“合不合法是你說了能算的嗎?”彭志彪瞪了劉建兵一眼,又說道,“我們接到群眾的舉報,說你店裏的食物有問題。”
“還有群眾反應,你的餐廳,為了留住顧客,在製作食物的過程中,違規使用對人體有害的添加劑。”
“現在我要對你的餐廳進行全面檢查,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順便提醒你一句,巡察司的同事就在外面,如果你拒絕接受我們的檢查,我會通知巡察司進來執法。”
“啊,這……”
劉建兵怎麼也沒有想到,殷建華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殷建華的一個電話,不但叫來有關部門的領導,還把巡察司也叫來了。
不過,劉建兵只要一想到李初晨的身份,他的腰板就挺直起來。
“彭先生,我是合法經營,店裏絕對沒有違規使用對人體有害的添加劑。”
“彭先生不相信,可以隨便檢查,我一定配合,絕不會有意見。”
“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彭志彪說完就看向他帶來的十幾個工作人員,“你們分別去廚房和倉庫看看,一定要仔細檢查,給廣大人民群眾一個交代。”
劉建兵就怕他們栽贓陷害自己,所以,在彭志彪的人要去廚房和倉庫的時候,劉建兵就想跟上去看着他們。
可他趕走一邊就被彭志彪攔下,“劉老闆,你想妨礙執法嗎?”
“不不不,彭先生,我就是想跟着去看看,該檢查就檢查,我說過會配合檢查,就一定會配合檢查。”
“那就待在這裏別亂走,否則,我就當你是妨礙執法處置。”
彭志彪說完還看了一眼燭光餐廳外面,那裏有幾輛巡察司的車子。
巡察司就在車上坐着。
彭志彪看這一眼,有警告的意思,他想告訴劉建兵,只要他喊一聲,外面的巡察司就會衝進來。
“彭先生,我們在倉庫發現一些還未使用完的罌粟殼。”
彭志彪手底下的一個人。
這時拿着一小包罌粟殼,快步走到彭志彪跟前,向彭志彪彙報。
劉建兵看着對方手裏拿着的東西,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彭,彭先生,這,這不是我店裏的東西啊,我店裏絕對沒有使用這個玩意兒。”
劉建兵很肯定,因為店裏所有材料,都是他親自採購。
劉建兵從來沒有購買過罌粟殼。
他很清楚,這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他,但劉建兵現在也是有口說不清了。
“劉老闆,這些罌粟殼是在你店裏找到的,不是你店裏的東西,難道是我們帶來的?”
彭志彪語氣冰冷地說道,“劉老闆,你說話可要小心點,再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誹謗,這樣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條。”
“有點意思,這九江,居然還有人可以不把律法放在眼裏,真是開眼界了!”
李初晨一直沒有站出來,也沒有開口,就是想看彭志彪要幹什麼?
現在李初晨已經知道了。
彭志彪就是要栽贓給劉建兵,然後他就能堂而皇之封了燭光餐廳。
李初晨觀察入微。
在彭志彪帶人進來的時候,李初晨就已經仔細觀察過彭志彪,以及彭志彪帶來的那些人。
李初晨記得正在向彭志彪彙報的這個人,他進來的時候,左側口袋鼓鼓囊囊,應該是藏了什麼東西。
但現在,這個人的口袋扁平,裏面的東西已經不知去向。
再看他拿在手裏的那包罌粟殼,李初晨心中馬上就有答案。
“小子,你說什麼?”
彭志彪還沒開口,剛剛向他彙報的男人就搶先一步,喝斥了李初晨一句。
“我說,你身為執法人員,卻知法犯法,栽贓陷害劉老闆。”
李初晨悠悠地說道,“這麼惡劣的行為你都能做出來,我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是這位彭先生嗎?”李初晨目光悠悠地看向彭志彪。
彭志彪被李初晨看了這一眼,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出現在彭志彪心頭。
他不由仔細打量起李初晨來。
不看還好,這一看,彭志彪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他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李初晨?
可一時之間,彭志彪又想不起來他在哪裏見過李初晨了。
就在彭志彪努力思考在哪見過李初晨的時候。
燭光餐廳門口。
一個身穿巡察服的巡察司走了進來,“老彭,怎麼樣?還沒擺平嗎?”
“趙隊長,你來得正好,”
彭志彪聽到聲音,轉頭一看,看見趙隊長進來,他就示意趙隊長看向李初晨,同時還對趙隊長說道,
“這裏有個小子污衊我們栽贓給劉老闆,趙隊長,你看着辦吧。”
“呵呵,這九江,還有人剛污衊到老彭你頭上來,我倒要看看這是誰?”
趙隊長說完就把目光投向李初晨。
當他看清李初晨的長相時,趙隊長就像別人從背後推了一把。
趙隊長腿一軟,向前一個踉蹌,只差一點點就跪下去了。
“獄……獄神大人,是,是您啊!”
趙隊長已經認出李初晨就是獄神殿的殿主,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
趙隊長的額頭上,馬上就有冷汗飆出來。
而在旁邊等着看熱鬧的彭志彪,聽到趙隊長喊出“獄神大人”這幾個字。
彭志彪也是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難怪剛剛他一直覺得李初晨有些眼熟,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原來,這位就是境外獄神殿的殿主,是威名赫赫的獄神大人。
“趙隊長是吧?”
李初晨目光悠悠地看着趙隊長,“我問你,如果有人把罌粟殼帶進餐廳,然後栽贓給劉老闆,你會怎麼辦?”
“回獄神大人的話,如果有人膽敢做這種違法的事情,我一定逮他。”
趙隊長抹着額頭的冷汗,一本正經地說道。
聽了趙隊長的話,李初晨就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着栽贓劉老闆的那個男人,對趙隊長說道:
“趙隊長,我現在向你舉報這個人,他是執法者,但在執法期間,他竟然知法犯法。”
“我親眼看見他從外面帶了罌粟殼進來,然後栽贓給劉老闆,說是劉老闆違法使用罌粟殼。”
李初晨簡單闡述之後,就對趙隊長說道,“趙隊長,證據確鑿,你可以抓人了!”
“是,獄神大人,我馬上把人帶回去。”趙隊長說著就從腰間摸出一副手銬,向那個男人走過去。
“趙……趙隊長,我,我冤枉啊!”
手裏還捧着罌粟殼的男人,他看見趙隊長要給他戴上手銬,解釋無果,又急忙把目光投向彭志彪。
“彭先生,我,我冤枉啊!”
“你住口!”彭志彪瞪了他一眼,“好好配合調查,你冤不冤,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要趙隊長說了才算。”